小燕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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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不容易在快餐店找了个位置坐下，她将大背包放在膝盖上，才算是舒了一口气。

  面前是透明干净的玻璃墙，熟悉黄皮肤黑头的人们形色匆匆，顾文思已经很久不习惯这样的人流量，不由得取出手机，‘咔嚓-’拍下一张照片。

  “七年，我又回来了。”

  正好是饭点，这家店里卖的是食快餐，顾客还挺多，一对领着儿子的夫妇坐在她身边，小家伙嚷嚷着要吃猪排饭，大概是拗不过，父亲很快就去点餐了。

  顾文思瞅着火车时刻，距离检票还有一个小时，她看身边一桌桌的人都在大口进食，想了想也背上包走去柜台。

  大概十五分钟以后。

  “猪排饭而已，怎么买了这么久啊。”那位年轻的母亲抱怨着，给儿子系上餐巾，她旁边父亲擦了擦头上的汗，“人特别特别多，据说后厨房都忙不开了。”

  一家三口说话的时候，旁边的顾文思已经拆开筷子吃起来，她面前也摆的是一样的猪排饭，猪肉里脊裹着面衣，色泽金黄，筷子戳下去出油炸过的滋滋声，上面洒着棕色的酱汁。

  就颜色和摆盘来说，给个六分吧……

  “呸呸呸，这酱怎么这么咸，厨房是把一整瓶酱油都倒进去了吗？！”那位父亲抓起水瓶咕咚咕咚喝了几口，见儿子和妻子也都是一样的表情。

  “这种饭能吃？你们什么情况！”柜台前已经围了不少的人，大多是点了味道过咸的猪排饭的顾客，大家聚在一起要求赔偿，而店里的服务员一脸苦相，硬着头皮应付着。

  “不可能所有的都这么咸的，就是其中有几份厨师失误了，大家见谅，马上给你们更换！”店员努力安抚着躁动的顾客们，那位父亲一把将盘子甩在柜台上，米粒滚的到处都是。

  “明明我们所有人的饭都不能吃，你还说什么失误，我看你这店还是别开下去了！”他旁边有人附和着，大厅里乱成一锅粥。

  顾文思却好像没听到一样，低头机械的扒饭，乒乒乓乓推搡中忽然有人挤到了身边，很快就现了她的异常。

  “你不觉得咸？”

  霎时好像时间按了暂停键，她的动作也完全顿住。

  “你吃的不也是猪排饭吗，和我们一批做的，你不觉得咸？”那人奇怪的打量了一会，问了第二遍，顾文思沉默着，半晌没有说话。

  大概没得到想要的答案，那人讪讪的走开，这时候店长已经出来维持秩序，所有点了猪排饭的顾客都去索要赔偿。

  在各种抱怨和吵闹的声音里，顾文思面不改色的吃干净了盘里所有的饭，好像完全没有现异常。

  她拉上行李箱默默走出餐厅的时候在想：大概，是咸的吧……

  回家的高铁车厢里人满为患，高声尖叫的孩童，嗓门震天的老人，然而不管怎么吵闹，昨天在纽约的那段对话都还在脑内无限循环，挥之不去。

  “文思，我给你订了明天的机票，你可以回国了。”

  “别怪表哥，我也不想的。”

  薛家塘每一个细微的表情她都看的分明，他半是躲避的目光，还有餐厅里其他人投过来的眼神，他们小心翼翼偷偷摸摸，却在她看过去的时候立即转变成尴尬的笑。

  她一个个扫视过去，却没有一个真心诚意的给她送行的。

  “好。”

  毕竟顾文思，你已经不是从前的顾文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