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燕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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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寻笙：&1dquo;你怎么一个人来了?”

  张天遥跟着她一直走到座位前：&1dquo;我送你回家啊。”

  许寻笙不吭声，兀自坐下。他则一屁股坐在她身后的位子，手搭在椅子靠背上，望着她。许寻笙到底还是转头说道：&1dquo;今天，恭喜。”

  &1dquo;还得谢谢你把那么好的乐器借给我们。”他说。

  许寻笙不置可否地笑笑，转过头去，说：&1dquo;我不用人送。”

  张天遥自然早料到她这样的反应，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说：&1dquo;太晚了，我不放心，送你到家门口就走。否则你遇到坏人怎么办?”

  许寻笙便不再说什么。

  过了一会儿，他又小声说：&1dquo;喂，你听到评委说没有，就数我和小野表现最稳最牛B啊。”

  许寻笙望着窗外的夜色流光，也不知怎么的，笑了，答：&1dquo;嗯，是啊。”

  朝暮乐队这一轮的表现，非常符合许寻笙的预期，总积分排名第二，杀入大区十强。

  这已是非常了不起的成绩。

  以至于隔日下午，他们来训练室练习时，个个看起来都意气风，眉目带光。许寻笙整个人还是淡淡的，弹着琴，看着书，听他们吹牛逼，给他们泡茶喝。

  她跟岑野和好了，自然不会再给他脸色看。岑野从她手里拿走一杯茶时，笑容暖而淡：&1dquo;喂，听到我写的歌词没有?”

  许寻笙：&1dquo;唔。”

  &1dquo;多谢你跟我冷战，给了我灵感。”他懒洋洋地低声说，没有别人听见。

  第19章he11o键盘（上）

  许寻笙浅浅笑了，并不会去过度解读什么，灵感而已，她转身去给别人倒茶。张天遥还是老样子，远远凝望着她，偶尔会同她说几句话。不过许寻笙最近觉得，他望着自己的眼神，深深的，像是有别的什么意味，却难以说出口。许寻笙当然不会去主动探究。他若来，她便拒。这小子并不笨，他知道的，死心只是时间问题，结束他的这一场感情游戏。

  许寻笙也注意到，张海今天没有来。比赛那天，他的表现，还有评委的点评，讲实话会让他这样一个资格最老的乐手，脸上挂不住。加之许寻笙觉得，张海也不是个大气虚心的性格。他会不会继续成为乐队的软肋，抑或是不稳定的隐患?

  她也听到岑野问辉子：&1dquo;海哥还是没接电话?”

  辉子答：&1dquo;估计又跟哪个妹子去浪了。毕竟刚赢了比赛嘛。”

  &1dquo;没事我待会儿再打给他催催。”赵潭说，&1dquo;海哥昨天还话了，后头要好好比，他这回也憋足了劲儿，想拿大区冠军。”大家于是都笑，似乎觉得张海只要有这份心，那怕有时缺席练习，也不会是什么大事。

  许寻笙也不知道他们说着说着，怎么就说到要她请客吃饭了。似乎是唯恐天下不乱的辉子提议：&1dquo;许老师，我们表现这么好，你不该奖励吗?”

  等她回过神来，几个男孩已点头附和。连一向厚道的赵潭都笑着说：&1dquo;许老师都奖励我们那么多奥利奥了，现在积分第二杀进十强，学生表现这么好，老师是不能无动于衷啊。”

  岑野说：&1dquo;行，择日不如撞日，今天晚上她请我们吃饭吧。”

  许寻笙看他一眼——他什么时候成为她的代言人了?张天遥则靠在窗边，淡淡说：&1dquo;得了啊你们，别想敲她竹杠&he11ip;&he11ip;”几个男孩眼看要起哄，许寻笙已果断开口：&1dquo;行，你们选地方。”

  他们一阵欢呼，许寻笙忍不住也笑了，摸摸不算丰厚的钱包，请他们吃顿好的，倒还是力所能及的。

  晚餐地址是岑野给许寻笙的，定在附近商场的一家自助火锅店，89元一位。许寻笙想了一下，觉得岑野还挺替她考虑的。对于这样几个肚子好像无底洞的家伙，吃自助绝对更省钱。

  许寻笙到的时候，华灯初上，火锅店里坐了不少人，全是热气蒸腾油香扑鼻。许寻笙本想要个包厢，有附加费用也没关系。哪知男孩们根本没这习惯，早已占据了大厅中间最惹眼的一桌，看到她就招手：&1dquo;许寻笙!来这里!”

  许寻笙一个女孩在四个人高马大的男孩一桌坐下，神态依然从容又斯文。她左手边是岑野，右手边是张天遥，赵潭和辉子则坐她对面。他们倒还挺有耐心的，等她来了，才打算去拿菜。许寻笙微微一笑，就跟他们的大家长似的，说：&1dquo;去吧，我在这里守着。”几个人全饿了，早按耐不住，去自助区搜刮了。

  岑野脚下慢了几分，是最后一个走的，对她说：&1dquo;喂，要不要我给你拿点什么?”

  许寻笙抬头看着他说：&1dquo;谢谢，不用，我待会儿自己拿。”

  &1dquo;那你喝什么?”他问，眉眼间忽然又了点笑意。许寻笙一下子就明白了他在笑什么，也微微一笑，点头说：&1dquo;那也给我拿瓶啤酒吧。”

  &1dquo;嗯。”他双手插裤兜里走了，倒不似其他人那么饥不可耐。

  许寻笙等了一会儿，就吃惊地看到辉子非常有技巧地用双手端着至少十盘肉回来了，他一扬头：&1dquo;嗨，许老师，快去拿吃的吧，我要先吃点肉垫肚子了!”

  许寻笙点点头，还是觉得好笑又可爱，慢悠悠走到自助区，掂了个盘子，开始慢慢选。她也拿了一小盘羊肉卷，又拣了些贝类、土豆、粉丝之类的，而后走到一个窗口前，等三文鱼片。

  冷不丁听到身边有人说：&1dquo;我还以为你净吃素呢。”

  许寻笙转过头，看到岑野端着两个堆得满满高高的盘子，削瘦修长的双手稳稳当当。羽绒服脱掉了，穿着灰色卫衣和牛仔裤，简简单单，高高瘦瘦。那双眼却缀着清澈的光。

  许寻笙转过脸，答：&1dquo;我又不是尼姑。”

  他立刻说道：&1dquo;嗯，弹古琴，喝茶，刻章，种菜，你怎么就不能做时代尼姑了?”

  许寻笙忍不住笑了，这时窗口送出一盘三文鱼，岑野居然还腾出一只手，很多事地替她把三文鱼拿起放在大盘子里，然后说：&1dquo;跟你商量个事。”

  他语气正经，许寻笙便站定不动，仰脸看着他。他把手里两盘重物，往旁边桌上一放，又把她手里东西接过，放下，然后把她人往旁边一拉，就站在蒸汽升腾的一个厨房窗口前，眉眼变得沉着认真，又是那么直勾勾地盯着她：

  &1dquo;想再问一次——能不能来我的乐队，做键盘手?”

  许寻笙沉默未动。一时间，她想到了很多。想到了他上一次邀请时的口出狂言，还有被她拒绝后，他冷冷的那句&1dquo;没劲”。也想到了张海那天的表现，其实很多事，她相信一直以来小野都明白，但是他清楚什么该说出口，什么不能。

  除非已危及到整支乐队的前途，他便会有自己的思考和抉择。譬如现在，在张海不在的时候，在其他人大概都还不知道的时候，对她出邀请。

  而对许寻笙来说，这一次拒绝他，竟比上一次艰难很多。而且他那样骄傲的人，这世上又有谁能得到他的两次邀请，然后&he11ip;&he11ip;拒绝他两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