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燕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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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反正都是东拉西扯，什么都说。说道社里最近连载的漫画，李默然掐着大腿骂作者脑残。多晴也觉得挺脑残的，毕竟白薯的脑子缺根筋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1dquo;下次我把白薯那小子揪过来让他给你跪下。”

  李默然义愤填膺，&1dquo;要跪电脑主板！”

  &1dquo;恩，跪榴莲！”

  &1dquo;跪刺猬！”

  &1dquo;跪玻璃碴！”

  两个人说得没谱，挺开心地大笑起来，多晴乐得滚来滚去。

  李默然突然说：&1dquo;1ang崽子，你烧的时候把你哥当成付云倾了。”

  多晴看着天花板，蒙了。

  &1dquo;你揪着多澜的领子说，付云倾，你死越远越好，别再让我遇见你，”李默然转过头幽幽看着他，&1dquo;1ang崽子啊，要是再让你遇见呢？”

  多晴就像动物园里关在铁笼子里的1angyīn森森地瞪着将她送入笼子的驯shou员，别让老子出来，老子出来第一个咬死你。

  可是如何才能再次遇见。

  ——也许只能在烧的梦里。

  7

  年底的忙碌时很可怕的，尤其是动漫社的杂志部，每天都加班加点，愣是在年前赶出两期杂志。编辑都累得脾胃虚弱，漫画家们也好不了哪里去，都是元气大伤。好在完成任务以后，杂志部腊月二十六放假，她便跟白薯约好一起去购物。

  白薯是孝顺的好孩子，买了一堆的东西都是给父母买的，自己倒是没什么。多晴更gan净，路过施华洛世奇，看见一对水滴型的耳钉晶莹剔透，透明的，像天使的一滴眼泪，却能折she出七彩的光华。她拖着白薯去电子里打了个耳dong，右耳，戴上一只，像碎月光一样能闪着眼睛。

  除夕夜纪多澜去父亲家，她坚持留在家，她说：&1dquo;我要用什么身份去呢？”

  纪多澜说：&1dquo;我的未婚妻的身份还不够吗？”

  多晴说：&1dquo;不够的，我要留在家陪妈妈。”

  他想了一下，没再坚持。等他离开了，多晴披上刚买的棉绒大外，去了自己的小公寓。四十平方米，简单gan净，墙漆是嫩huang色，英格兰玫瑰的窗帘，地上铺着大块的土耳其羊毛地毯。她打开所有的灯，点燃了一支小烟火从窗户里伸出去。

  远处有起伏的鞭pao声，高楼连着高楼，灯光也吻着灯光连成光点的海洋。

  她想起那年除夕夜，她跟母亲和阿姨在家里包饺子，林嘉打电话给她，声音很急：&1dquo;多晴，你有没跟小云在一起？”

  &1dquo;他没有回家过年吗？”她只知道付云倾家是外市的，她以为他已经回去了。

  &1dquo;他每年都是自己过，我打他电话不通，我现在不在北京，你能帮我去他家一趟吗？”

  &1dquo;没问题。”

  她把中午包好的冷冻在冰箱里的饺子装在饭盒了，出门去付云倾的家。他看见她很意外，意外到忘记请她进来，gan巴巴地问：&1dquo;你怎么来了？”

  &1dquo;林嘉说找不到你，所以我来看看，不回家也应该跟我讲一下吗。”

  他笑得很温柔，她却觉得那里面没有什么真心。

  他说：&1dquo;进来吧，冷坏了吧。”

  多晴的确冻坏了，屋子里的暖气侵蚀神经，她头脑昏昏沉沉的，半晌才想起来带来的饺子。他笑了一下，揪揪她的耳朵，&1dquo;你歇着，我去下饺子。”

  她哪里闲得住，跟在他身后上蹿下跳。而且她明显感觉到他的沉默。不是刻意地不开心，只是沉默。她看见他的背影，清秀颀长，微长的拢在耳后，细细地眼镜腿勾着浅粉的耳朵，竟觉得香艳异常。

  &1dquo;你为什么不回家？就算是不喜欢，一年之中就这么两天在家里也可以忍受的吧？”

  他没回头，&1dquo;你看见了，我很忙，年后要jiao稿。”

  &1dquo;我很清楚你的进度，你只是不想回家。”

  付云倾猛地回过头，多晴没防备，冷不丁地抬头看见他半张脸陷入暗影里，眼神里堆积着深沉的yīn翳。他说：&1dquo;你要我去哪里？我爸的家？还是我妈的家？你要我去哪里？哪里又容得下我？”

  他的目色越来越冷，流动的水仿佛结成一层冰，带着遥远的疏离，站在高处看着她。多晴觉得面前这个人突然离自己很远，却又前所未有的真实。其实他一直远远地，在谁也触摸不到的地方，把自己缠成一个大茧子。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像在问她，又像在问自己：&1dquo;你到底让我去哪里呢？”

  多晴心里一紧，下意识地伸手抓住他的袖子，静静攥着。

  锅里的饺子翻滚着，羊rou的香味飘散开，雾气烟溢着面孔。他不留痕迹地拨开她的手，转头关火盛饺子。两个古瓷盘子，两人靠在沙看net节联欢晚会。相声演员将观众逗得前仰后合，他们却像在看一场悲剧的演出。

  饺子吃完，多晴觉得胃里有点堵，回头见他拿出烟点燃。

  付云倾不喜欢很明亮的光线，只留下昏暗的橘色壁灯，好像什么都看得见，其实什么都看不清。

  &1dquo;烟好抽吗？”

  &1dquo;不好抽，”他的双唇吻着香烟，露出享受的表qíng，&1dquo;唉，你gan嘛？”

  多晴凑过去在他唇上盯了半天，突然扑上去堵住，抢过他嘴巴里的烟气，用力一吸，被呛到，捂着胸口咳到眼泪汪汪的。

  &1dquo;真的很难抽，你没骗我。”

  &1dquo;我从不骗你。”

  &1dquo;那你告诉我，你现在心里想什么？”

  付云倾身体明显地一僵，沉默地抽了一会儿烟。多晴趴在他怀里，保持着警惕的姿态。她身上总是保持这种天真的固执。可是以前的事qíng，他真的不想提，甚至不愿意去想。可是被她这么抱着，好像那些可怕的东西也变得无所谓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