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燕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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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宁可错杀（第1页）

江知暖将萧瑾怀的药送过去后才回小厨房做午膳，两人聊起了这两字学的字来，在学习上，翠云确实比自己刻苦得多，甚至在厨房中，她会用烧黑的木棍在地上写这几天新认识的字，写好再用抹布擦掉，这个学习精神江知暖望之莫及…

翠兰这边拿着牌子来到角门，今日倒是怪得很，门口没有婆子看守，她顺利地来到前院，见内院某个角落白烟滚滚，她心道不好：“呀，该不会是走水了吧？”

她急步朝白烟散开的地方跑去，一路竟然没见着一个丫鬟，翠兰一边跑心里一边打鼓，等追到垂花门，她才看见几个丫鬟手捂着帕子，手上各自拿了几支艾条，在管事婆子的带领下四处熏着，这白烟滚滚正是艾条身上出来的，翠兰见完这才松了一口气，转身往回走时还不忘念叨：“我就说这几日蚊虫多，翠云姐还不信…”

等去了管事处拿东西时，几人原本就不待见的神色此刻更加明显了，一句话都不说直接将东西往旁边一放就走开了，翠兰不满的嘟了嘟嘴，但也不敢说什么，她一个小丫鬟，他们身为管事，也是打得的，只是她打开盐罐一看，里头搁着竟是还没碾好的粗盐，

她忍不住问道：“曹管事，我要的是细盐，这怎么是粗盐？”

她的声音随着曹管事阴沉的脸色变得声如蚊讷，只听他冷哼一声道：“这些日子府上人手不够，腾不出手碾盐，你们若是急用，自己去碾一些就是，不然就等过些日子得空了再来！”

翠兰还想说什么，却被曹管事碾了出来，她抓了抓头，小声的淬了一口：“哼！有什么了不起嘛！”

翠兰想了想自顾自说道：“碾盐还得废些时辰，待会做晚膳若是要用肯定来不及了，我先去王妈妈那里借一些好了。”

王妈妈是前院里的厨房管事妈妈，先前在前院当值，她嘴馋，为了能在小厨房蹭点剩余的吃食，得空就跑去厨房帮着她干些活，这一来二去两人就混熟了。

前院显然刚熏过艾叶，烟气缭绕的，若不是味道呛人得很，翠兰还以为是秋日雾浓未散之时呢，往时热闹不已的厨房此刻也静悄悄的，

原先总有婆子躲这里偷懒闲谈，今日倒是一个人影都未曾见到，翠兰心下奇怪，但还是直步进了厨房喊了一声：“王妈妈！”

正在屋里指挥两个生火丫鬟的王妈妈被这声音吓了一跳，朝屋外看去见是翠兰，她才松了一口气，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后急步走出厨房

她拉了拉翠兰：“眼下这个关头，你怎么跑过来了？”

关头？翠兰不明白，小心地问了一声：“这是怎么了？”

王妈妈见她不明白，小心翼翼将她拉到一旁：“你不知道吗？我们府里有人染上天花了，就是看守偏院角门的那个婆子啊！”

翠兰听完一愣，王妈妈接着说道：“那婆子是最先会的，刚开始她自己感染了不知道，又传染给了她的女儿，他女儿就是原先在三公子院里伺候的春芽，春芽是家生子，刚侥幸没被卖，却被她亲娘感染了天花，

两人还将这事隐瞒了下来，恰好侯爷得知三公子被拒婚的消息，提前两日回了府，生生将三公子打昏后，请了府医来看，还不知三公子得了天花呢，哎你不知道，听说三公子整个背的水泡都抓烂了，又被侯爷这么一打，整个背都烂开了，已经昏迷不醒呢！”

翠兰听完吓得脸都白了，王妈妈又继续说：“当天侯爷就下令将府里上上下下的人都查了一遍，这才查出守门婆子和她女儿来，哎哟这造孽的，已经传染好几个人了，夫人气得将母女两人打了一顿，结果这么一折腾，两人直接没了！今日天未亮才让人偷偷运出去埋了。”

“死，死了？”翠兰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王妈妈赶紧捂住她嘴巴：“嘘，你可小声些，侯爷严令府里谈论此事，早上夫人就在清点人数，那些感染上天花的，都让人秘密送出去了，想来都活不成了！”

翠兰惊恐地捂住自己嘴巴，过了一会才问：“这，这么严重吗？这天花到底是什么呀？”

王妈妈惊声道：“那可是能死人的大病啊，这病刚开始，只是全身痒痒，四肢酸痛，后面皮肤才会出现泡疹，后面泡疹化脓，还是最难熬的，浑身疼的下不来床，热烧到人都不清醒，就这样生生将人熬死！而且这病会传染，和得过天花的人遇上了，都得被传染呐！”

翠兰听完脸色一白，她不由想到她这两日身上的痒痒，抖着声音问道：“就，就没有法子治么？”

王妈妈似乎想到伤心事，红着眼眶道：“若是好治，我那一家八口人，也不会死剩我一个了！”

翠兰听完眼前一白，这时外面传来熙熙攘攘的声音，王妈妈才回过神来道：“可能是又抓到得天花的人了，孩子你快些回去，别遇上他们了，这遇上了，可要被传染的。”

王妈妈边说边推着翠兰往回走，翠兰一急忙问：“那，那您怎么办？”

王妈妈擦了下眼角的泪道：“老天保佑，我们这些染过天花的人若是有命能活，就不会再感染上，所以府上才留我们这些得过的人干活清人，府上的人现在都签了死契，谁也不敢将这事往外传，你快走吧。”

说完她用力推搡着翠兰回去，翠兰红着眼眶说了一声保重后，急步跑回偏院…

一路上她都在想着王妈妈说的话，等进了偏院，她躲在荒园的假山下，偷偷解开衣襟看了一眼，胸前竟然都是红色的点点，就像是被蚊虫叮咬的大包

她又卷起手上袖管，这才现手臂上的疱疹有些已经有化脓的趋势了，翠兰的嘴唇吓得惨白，眼泪唰地一下就流了下来，正不知该如何是好，外面响起一阵脚步声

随后几个声音响起：“侯爷说了，宁可错杀也不得放过一个，这些疑似沾染过的都要暗暗送出城去烧死，绝不能让天花从我们府上开始蔓延出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