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燕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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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葬礼（第1页）

也是因为这样，她上辈子，直接选择遗忘自己的生日，她不想自己开开心心过生日，忘记妈妈是怎么离开的。外婆说的话，让她永远都逃离不开的诅咒一样。

医生宣布妈妈死亡的时候，所有的人都崩溃了。

我站在病房门口，看着白布盖着的妈妈，我害怕，不敢去掀开白布，我躲在医院走廊，我小姑陪着我，所有人都进去病房看我妈妈最后一眼。

病房的哭声，让我忍不住大哭，我真的很害怕，本来生日这天，是开开心心，有爸爸妈妈的陪伴有鸡腿鸡蛋吃。

以后再也不会有了，今天她失去了妈妈，她最爱的妈妈，那个慈爱的妈妈，每天照顾她的妈妈，现在就在病床上，白布下面，没有呼吸，她很痛苦，又怕，又很难过。这样的滋味，无法用语言表达。她很想逃的想法。

她记起来了，今天是妈妈下葬日子，这几天，浑浑噩噩，在交警队待到天亮，第二天，等到亲人安排道士，把我妈遗体送回家，（因为在外地意外死亡，属于凶死，需要道士来，把去世的人魂魄召回去，在度，才能让死者可以安息。）

送到家门口，我们这里风俗，人死后要进祠堂，才能让人去那个地方，找得到祖先庇佑照顾。

可是意外死亡的人，属于凶死，而且我妈年轻，是不能进祠堂停灵的，村里长老不愿意开祠堂，让我妈停灵，是我年迈的奶奶，带着我们跪在长老面前，长老才网开一面，让我妈停灵两天。

我进去祠堂看见装了我妈的黑色棺材，我全身抖，去上香我都害怕，直接跑回家，在家里大哭一场，爸爸过来安慰我，结果是父女俩抱头痛哭。

我会晕过去，几天惊吓过度，还有营养不良，已经三天没有好好吃饭了。十岁的身体，哪里扛得住，才会在要钉棺时候，晕过去。

上辈子她错过一个最遗憾的事情，就是妈妈的头本来是要帮她整理的，可是我那个时候害怕，所以她不敢去看妈妈最后一眼，也不敢去触摸她的遗体。这次她不要错过人生遗憾，既然不能重生救回妈妈，那就别把遗憾留下。

妈妈在家族人缘特别好，为人处世更是很周到，妈妈的死，是整个家族的悲伤。

我爸是大哥，我妈是长嫂，我妈照顾老人，也照顾家里的兄弟姐妹，不拘小节，做事大气。在村里名声特别好。上得厅堂下得厨房贤妻良母。

村里的人惋惜她的早逝，基本都出来送葬。葬礼很热闹。

这些她都不关心，她颤颤巍巍站起来，年轻姑姑抱着她，哭的撕心裂肺，本来奶奶长辈，不应该出现在葬礼上的。可是她还是来了。

我让姑姑放开我，我走过去棺材，她现在不害怕这副棺材，因为这里装的是妈妈的遗体，看着准备封棺，我跪下来，让长老让我再看妈妈最后一眼，本来封棺就不能再打开了，不吉利，舅舅他们今天都来了，他们劝我，可是我不想人生遗憾，也不想妈妈带着遗憾离开，她没有留一句遗言，已经让我抱憾终身。

爸爸走过来，担心问：孩子，你不害怕了吗？

爸，她是我妈，我最爱的妈妈，我不会再害怕。爸我就想再看看最后一眼妈妈，我怕我以后时间长，把妈妈容颜忘了怎么办？爸再让我看看妈妈吧。

爸抚摸她的头，看着脸色苍白的女儿，他去跟长老商量，为了不错过时辰，就了了孩子心愿。

不过看着十岁孩子，道士还是叮嘱，别让生者眼泪滴落在逝者身上，这样逝者会灵魂不安。还有不要去触摸逝者。

为了看妈妈最后一眼，她把眼泪强忍着留着在眼眶里，打开棺材那一瞬间，她还是忍不住留下眼泪，不过用毛巾擦干眼泪，掀开盖子妈妈脸上的黄纸，她看着妈妈惨白容颜，（现在这个时候没有什么化妆师，最真实的死人脸。）这是从小天天看见的容颜，此时此刻妈妈安静躺在黑漆漆的棺材里，以后她再也听不见妈妈喊她的声音，再也吃不上妈妈做的饭菜，再也生病，妈妈轻声轻语拿着糖果，哄她吃药了，心中的悲鸣，失去最亲爱的妈妈，这样的感受，就像锥心痛，五脏六腑被撕裂感觉。

她现在没有害怕，上一次妈妈最后一眼她没有看见，留下终生遗憾，妈妈的长，已经爸爸代替她绑妈妈整理好了，而且道士的提醒，她不想让妈妈走的不安心。她低声喊着：妈，放心的走吧，我会照顾好自己，别牵挂了，妈一路走好。她万般不舍盖上妈妈黄纸。

她知道不能看多久，耽误了钉棺时辰不好，她从口袋拿出妈妈最喜欢的手表，这个本来爸爸想给她留个念想，可是她知道，妈妈最喜欢漂亮，也最爱这个手表，她把手表放进棺材里。

她跪下来，棺材度盖上，娘家长老才开始钉棺，看着棺材盖上那一刻，她感觉到前所未有的痛，再想想上辈子她错过的人，铺天盖地的痛处，让她忍不住撕心裂肺的苦哭，她不能晕倒，她要送妈妈最后一程。坚强倔强的支持她弱不禁风的身躯，没有再倒下去。

在出殡的时候，棺材却抬不起，道士摇摇头，叹一声说；家属都跪下，死者不愿走。你们来一下。

道士让我跟爸爸站起来，走到棺材面前。道士在我爸耳边说几句话。

爸爸悲伤的点点头，在棺材面前，说几句话。

道士让我摸摸棺材，但是别哭。我点点头，按照他说的，用黄纸把棺材摸转一圈。再把黄纸烧了。

道士找出圣杯，在摔一次圣杯。圣杯还是不同意。

最后还是奶奶来了，奶奶在棺材面前说几句话。抬手示意，让道士摔圣杯，这次圣杯摔一正一反。就是答应了。

很奇怪，这次抬棺很轻松抬起来。鞭炮声想起。锣鼓敲起。就这样妈妈，被鞭炮，还有敲锣打鼓，送出村子，送到安葬地。

以前妈妈是开开心心的嫁到我们周家，现在却是这样年轻被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