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燕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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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海市蜃楼（第1页）

少年租住的住舍是一排三层楼房，只有少年住的一楼房间有灯火其它房间大多被空置或者被别人租来当仓库用。

因为都是单间的，且只有二十来平大，少年把相邻的两间也租了下来然后打通。

当初少年执拗搬出来住时才十一岁，是他父亲给他找的房子并亲自动手装修。

老头吃完饭走了之后少年收拾妥当便关了门来到第二间屋子。

屋子里摆着几个石锁，吊着一袋沙包，角落里有个架子摆放些杂七杂八的金属环，整个房间显得空荡。

少年脱去外衣与长裤露出匀健的身材开始每天的课业。

双手各抡着一个五十斤的石锁扎好马步平伸，随后调整呼吸频率以一定的节奏鼓荡腹部与胸部。

这样坚持了半个钟，少年全身汗点密布。

少年放下石锁收了马步，在角落的架子上掏出十二个金属环给双臂与小腿扣上，随后以一定的章法与节奏对着沙袋拳打脚踢

这种特制的金属环每个都有十斤的重量，还是老头掏钱给他定制的。

……金属环相互间碰撞的声音，拳脚打在沙袋上的声音，以及少年那有如风箱般一定频率的呼吸声，相互夹杂着在房间里回荡。

又半个小时候后，少年全身早已汗如雨下，水泥地上一片湿漉漉。

少年停下对沙袋的殴打之后略微调整了下呼吸，便又从角落的架子上抽出一根长有一米左右的金属片开始另一种练习。

在一面墙壁上，画有一个两米高半米多宽的椭圆形，椭圆里从上到下以一定间隔写着……排列得整整齐齐密密麻麻。

少年把一方巴掌大的电子屏挂在椭圆形边上，按亮电子屏，屏幕上每隔两秒随机闪过一组数字。

握着金属长条，少年与墙壁留出一段距离，接着按照电子屏闪过的数字刺在椭圆形内相对应的数字上……呼吸频率不能乱，直刺的次数够了一百次后换成削，再换成撩换成……然后换成左手……

也不知练了多久，少年已无法再保持固有频率的呼吸，双手已颤抖得握不住金属条，这才停了下来。

取下金属环，少年踏着古怪方步在屋内渐渐绕圈以恢复散乱的呼吸频率，同时以特有的方式抖动全身肌肉。

“呼……”少年结束了今天的课业，长呼出一口浊气。

五脏间的热流越来越清晰了，少年脸上浮现满意的神色。

整个国庆假期间，少年都在按着自己的计划与节奏生活，该打工打工，该练功练功，该复习复习。这样自律自觉的少年看在老头眼里那是越看越喜爱。当然了，老头以前也不是没见过少年的自律自觉，只是自从那晚真正收了少年当弟子之后心理距离更近了而已。这种大概就是，以前是别人家的孩子，如今是自家的，就这感觉。

收假的那晚少年接到了父亲的电话，约他在外面吃饭。

对于父母离异，白玉京心底是悲伤的。在他童年时，父母对他的宠溺是那般刻骨铭心，忽然间他们就各奔东西，说不难受那是假的。

其中原因，少年那时年幼并不知晓，而这些年虽然也旁敲侧击但是父母一直守口如瓶什么也不说。这让白玉京一直耿耿于怀。

傍晚七点多，父子俩在一处饭馆的包间里见了面。

“爸，下次直接去我那里吃饭就行了，在外面吃多浪费。”少年看着一桌子的菜有些心酸。

父亲的经济不算好，少年知道的。当初离婚，他把店铺车子房子全给了母亲。

“没事，再穷也不差那几个钱。国庆前那天中秋，爸爸比较忙，陪不了你吃饭，今晚就当补上了。倒是你，这些年一直去打零工，让我这个做爸爸的很难受。”男人身材魁梧，曾经英俊的面容已被岁月刻下深邃的痕迹。

“我没事，爸，你放心吧。迟早都要出来工作，早点体验也不是坏处。”少年安慰到。每一次看到父亲，少年心底的悲伤就会深一些。这个男人还穿着当年的旧衣服，这些年就没见他换过新衣物。

“嗯，京儿你长大了……当初还是那么个小不点……呵呵，来爸爸给你点的红烧猪蹄，看看合不合口味。”男人给少年夹了一大块猪手说到，看着少年的眼神尽是慈爱。

“爸，你也吃啊。”少年扒拉两口：“嗯，不错。下次爸你去我那里，我给你下厨。我也会做这道菜。”少年记忆里，父亲每天都会变着花样给他做好吃的，红烧猪蹄可乐鸡翅是少年最爱吃的……

“我这两天就要出一趟远门，以后会很长一段时间不能来看你了。”男人说到。

“没事，爸，这些年我不是过的挺好的嘛。倒是你，也不重新找一个，一个人过着看着怪难受的。”少年心里莫名有些担心，却又不知道这担心从何而来。

“呵呵，爸爸年纪大了，而且过了半辈子了，还找什么找呀。”男人摇摇头：“明年高考了，你要多用点心，别让打工占据太多时间。要是钱不够用就给爸爸打电话。”

“嗯，爸你不用担心，学校哪个学期的奖学金不都是我拿的？就是……要是爸你不反对，我还是考省内咱市的大学吧？”少年不想离开，父亲母亲都在这个城市，老头也在这里。

“你高兴就好，你爸我当年也是在这里读的大学。咱市的顶尖学府虽然比不上那些顶级名流，不过在某些领域也是不差的。重点还是看你选什么专业。”男人没有左右少年的决定。

“嗯，可能的话我大概率会选择生物方向的，医学方向的做备选。”

少年说到，眼里充满自信。

男人看着自信的少年不由得一脸欣慰，想当初自己年少时也是这般自信与意气风。

父子俩这顿饭一直吃到半夜才结束，少年目送男人打车走了才徒步回家。

一路上，少年又记起了那丝没来由的担心，这让他隐隐觉得父亲这次远行会不会有什么不好的事生。

少年踱着步子不知不觉走到了江边，这里离他住的地方已不远了。

中秋刚过不久，此时皓月当空，江边的开放式园林许多人在赏月嬉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