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燕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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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些手无缚jī之力的文人，一个个嘴皮子利索得很，这些人什么都敢说，你要动他，他就骂你四肢达没头脑。墨追挑拨墨家与关北军时袁振曾与闻十接触过几天，到最后想掐死他的心都有！把这样一群人留在关北，他们自成体系，又与掌握经济要脉的墨匠同根同源，袁振担心他们走后关北城再无人可以制约他们。可要把他们带进关内，在重返京城之前他们的安置都是个问题，况且将来回到京城，可用的人才多得是，墨家这种游离在政权之外的在野势力是无论如何都不能重用的。袁振的意思是，拆散他们，让他们化整为零，再暗中打压，务必争取让墨家的展倒退三十年，那就能安心了。

  楚淮听袁振说了个开头就习惯xing地扭头看身后，一看，看了个空。

  袁振讪笑几声，&1dquo;王妃在这我也不敢说这件事。”

  墨家可以说是在余欢的手上展壮大起来的，不管余欢当年的初衷为何，总不会有人喜欢看着自己的心血被人步步瓦解。楚淮动了动手指，袁振和他是小，他们的理念想法很多地方都极为相似，可以说袁振所想就是他的忧虑，而袁振的提议也甚合他的心意。

  墨家是他的心腹大患，前两年还看不出什么，可当工业一步步建立，墨者在百姓中的威望渐高，楚淮就不得不考虑更深一层的问题，虽说没有墨者最初的支持就没有他迅的成长，可他着眼于大处，自然不能让墨家拖累了自己前进的脚步。

  袁振道：&1dquo;墨离最近想搞个文化兵扩招，我和老韩商量了一下，不如就趁这个机会把那些碎嘴子弄到军中去，就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想搓磨还不简单！”

  楚淮微微一愣，&1dquo;什么文化兵扩招？”

  袁振道：&1dquo;说是要提高将士们的文化修养，就跟以前的墨家讲堂差不多吧，墨离那天提起过一回，他说等写好了章程再请王爷定夺。”

  楚淮的指尖轻轻地敲着桌案，并不是错觉，他从这件事qíng中隐隐嗅到了一丝别的意味。

  袁振还以为楚淮在考虑墨家的事qíng，大骂闻十臭脾气不是东西，过一会见楚淮根本没听，突然灵光一现，&1dquo;王爷是不是怕王妃生气？再跑了？”

  楚淮明显错愕了一下，抬眼看看他，突然心里所有的迷惑的地方全都明晰了。之前连他都说不清把余欢锁在身边的真正目的，可这会他明白了。他站起身拍拍袁振的肩膀，什么也没说地出去了。

  袁振莫名其妙地在屋里等了半天也没等到楚淮回来。

  楚淮去找了余欢，余欢正在屋子里收拾东西，衣服被褥什么的铺了满屋子，正为入关做着积极的准备。虽然楚淮很愿意相信余欢，不过每当他看到这一幕的时候他就深深地怀疑余欢说&1dquo;不想入关”、&1dquo;一辈子在关外做关北王”啥的都是早有预谋蒙他的。

  楚淮双手环胸倚在门边，一边看着她收拾东西一边和她说话。

  &1dquo;你对墨家的未来有什么设想？想让他们跟我们一起走吗？还是留在这？”

  楚淮已经彻底想明白了他把余欢绑在身边的用意，不是为了报复，而是为了让她知道自己所有的事qíng。或许他们之间的了解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深，遇到事qíng往往依自己的直觉而行，很多时候就起了误会，又因为一些没有及时沟通的问题，让他们之间的信任越薄弱。

  他们应该商量的，他们是夫妻、也是并肩而立的战友！有什么理由，明明是关乎对方的事qíng，却要刻意避开对方；明明知道对方可能无法接受，却一意孤行地肆意而为，一次两次，可以凭借着积累的感qíng获得原谅，可以后呢？或许他们的初衷是想暗中的、和平的解决事qíng，不让对方知道的目的是不希望和对方吵架、不希望和对方冷战，但怎么可能？没有任何秘密是可以隐藏一辈子的，只为了眼前的平稳而将未来置于未知之中，一旦揭出来，将会是成倍的爆！

  他的问题让余欢停下手中的动作，她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不过，心里的雀跃是难以隐藏的，一直以来她都不去过问楚淮的任何决定，不是不想，而是不敢。她不希望楚淮认为她想gan涉什么，她就是他的妻子，他说什么她就做什么，没有任何理由地支持着他，渐渐地这样的&1dquo;不问”成了习惯，她心里的疑惑和恐惧都被掩盖在美好的&1dquo;信任”之下，成了一种假象，也蒙蔽了她的眼睛，做出一些伤害他们感qíng的事。

  &1dquo;我希望把墨匠留在关北。”第一次这样正式地与他讨论工业与机巧之外的事qíng，余欢很有些紧张，不过楚淮姿态闲适，慢慢地也让她放松下来。&1dquo;关北的工业才刚刚起步，二代火轮机也在研之中，钢厂更是才有个壳子，目前机关营仍是以墨匠为主体，要是墨匠走了，关北的工业必将停滞不前甚至倒退，雷一雷二他们为工业付出了这么多心血，他们不会舍得离开的。况且&he11ip;&he11ip;咱们虽然入关，但是想重回京城估计也得耗费一些时间，墨匠都是匠人，跟在我们身边对战争无益，只能是1ang费资源，还不如让他们先留在关北，等我们重返京城，在全国推广工业时再召他们回去，那时关北的工业体系想必已经稳定了。”

  楚淮点了点头，&1dquo;那墨客呢？”墨匠只是一群研究者，只要给他们足够的空间和经费，他们就能创造出无限的价值，楚淮也不希望拉着他们东奔西走1ang费他们的时间，不过墨家之难从来都不在墨匠身上，也不在墨武身上，只在那群自诩有思想有深度的墨客身上。

  现在关北城里的墨客粗略估计已千人之数，这还是上次墨追事件后楚淮gan涉的结果，否则墨客的规模远不仅此。

  余欢这回考虑的时间更长，最后她老实地说：&1dquo;我以前想过这个问题，墨家展得太快对你来说并不是一件好事，可我也没有什么好主意，我是墨家的钜子，没办法要求他们不壮大墨家。你是怎么想的？”

  第九十二章选择

  楚淮听她说得坦率，心qíng一下子就松了，走到她身边去挨着她，也勾起一件衣服胡乱地叠着然后递过去，&1dquo;我有点想法，但是不完善，这不想和你商量商量么。还有一件事，”原本觉得难出口的话此时也顺畅地说出来，&1dquo;墨离是不是想留在关北，不和我们走？”

  &1dquo;啊？”余欢愣了半天，&1dquo;为什么？”

  &1dquo;刚刚我听袁振说墨离打算扩招一批文化兵，如果他想跟我们进关，一路上战事不断的，招这些文化兵进来做挡箭牌么？”

  &1dquo;我没听他提起过啊。”余欢抿抿唇，&1dquo;你问了他了吗？”

  楚淮摇头道：&1dquo;我也才听说，”

  余欢皱着眉，&1dquo;那他留在这做什么呢？不是定下让韩将军留在这了吗？”

  &1dquo;嗯。”楚淮把衣服叠成一团递给余欢，&1dquo;如果他不想走，你怎么看？”

  余欢把那一团衣服打开又重折了一遍，想了半天，&1dquo;还能怎么看？你想让他入关？”

  楚淮停下手里添乱的动作，稍稍犹豫一下，&1dquo;他这个人能力太qiang，把他放在关北，我不太放心。”

  余欢怔在当场。

  对余欢来说，墨离是亲人、是兄长、是极为可信的，他要做什么不需要过多理由余欢就会支持他，可对于楚淮来说，墨离是式工业的领头人，他手下的兵个个以一当十，他手茬子硬、又有谋略，所有的兵都服他，所有的百姓都感念他的恩德，如果说关北百姓敬畏楚淮，那么他们爱戴墨离。

  余欢默不作声，楚淮按住她揪着衣服的手，&1dquo;这些话我也只和你说，有什么事我们商量着来。”

  余欢平静下去，楚淮缓声道：&1dquo;我是因为了解墨离的能力才会对他有所忌惮，大概你也看得出来。他虽爱兵如子，以军为家，可他对皇权并无敬畏之心，皇室也好、百姓也好在他心里并无不同。如果让他留下，我相信他一定能守好关北，可关北本就远离京城，现在工业又自成体系，将来一旦有什么意见分歧之处，他要么挂印远去、要么&he11ip;&he11ip;”楚淮顿了顿，&1dquo;你觉得他可是会委屈求全的人？”

  有些假设不必明说余欢也猜得到。现在楚淮尚未入关。还是个&1dquo;关北王”。大家坐在一起自然好说话，可以后呢？等入了关、回到京城，会生多少未知之数谁也不知道，只凭现在说一句&1dquo;信任”是远远不够的。”

  &1dquo;我去和他谈谈？”余欢说：&1dquo;或许他并没有这样的念头&he11ip;&he11ip;”她没再说下去。她能说出这句话，说明她完全赞同了楚淮的观点，甚至如果墨离真的想留下，她有说服墨离改变主意的念头。

  &1dquo;其实对楚淮，我并不是没有安排。”楚淮看着余欢慢慢说出自己曾经的打算，&1dquo;你觉得如何？”

  余欢的神色变得凝重，&1dquo;可是&he11ip;&he11ip;”楚淮的打算对墨离并不公平，墨离放弃的要比得到的东西要多得多。

  楚淮舒了口气，&1dquo;这样吧。我先找墨离谈谈，如果他不同意，我们再想别的办法。”楚淮庆幸自己及时想通来与余欢商量这件事，虽然商量的余地不大，但过了明路的事qíng总能减少一些误会。

  余欢心里有点堵。可她想不出更好的办法，她明白楚淮不可能像她一样毫无芥蒂地相信墨离，给墨离选择，已是楚淮能做到的极限了。

  看着她担心的样子，明知道她对墨离并不是男女之间的感qíng，可楚淮心里还是有点别扭，她不是，不代表墨离不是，男人之间想要看穿这种事qíng总是很简单。况且眼看着自己的妻子为另一个男人担心忧虑，毫不在意的男人才是真有问题。

  &1dquo;放心吧。”楚淮握了握余欢的手，&1dquo;我会给他多个选择的，当然，如果他愿意跟我们进关，永远做我的征讨大将军那是最好。”

  余欢轻叹一声，略有勉qiang地笑了笑。

  楚淮余欢说完就让人召了墨离回来，他开门见山，并没有任何婉转的意图，墨离很惊讶他居然能从一个简单的消息里推断出自己的真实心意，听着他给出的方向，墨离几乎没怎么考虑，选择了最后一种。

  楚淮微微有些失望，相比起留在他身边征战四方封侯拜相，做一个军校校长，无疑不能将墨离的才能完全挥出来。

  墨离笑得惬意，&1dquo;这本来是我的下一步计划，想不到竟被你先一步提出，你的确有过人的胸襟与眼光，我很佩服你。”

  对一个猜忌自己的人谈胸襟，楚淮差点以为墨离是在损他，不过他现在心qíng郁闷，也就没计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