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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司空绥是南川世子王蔷身边的重要谋士。此人长得肥头大耳、油嘴滑舌,一看就是靠脑子吃饭的。
李芹芹第一次见到此人,正是她初入南川之时。当时,她与王蔷刚进入南川地界,司空绥便恭候在官道上,一通马屁猛拍。
奉上酒水,他恭维道:“世子平安归来,实乃天神相助。北国倒行逆施,必不成气候。晋王暴虐成性、荒淫好色……”
“等等!”他话未说完,即被李芹芹喝止住,“请务必解释一下,为什么说他荒淫好色?”
转头望了望李芹芹,又尴尬地看了看王蔷,司空绥脸上闪现出古怪的神色。
李芹芹面上一红,随即勃然大怒:“你不会是用我来验证他的荒淫好色吧!”
司空绥不禁瑟缩了一下,当即否认道:“属下不是这个意思。”
“那是什么意思!”李芹芹涨红着脸,扯着嗓子喊:“本公主的清誉不重要吗?”
闻言,司空绥在心中暗骂:失策啊,这次马屁拍到马脚上了!
“属下知错了。”他立即致歉道。
王蔷拍了拍他的肩膀,意味深长地道:“既然知错了,你就该知道怎么办。”
司空绥眼珠子一转,拍着脑门道:“我即刻派人四处传播谣言,就说北国晋王陈泓业有断袖之癖,府中藏了不少美男……”
对此,王蔷并不反对。不反对就是默认了。
司空绥随即一路散播谣言。
所谓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不出几日,北国晋王有龙阳之好,已是人尽皆知的事了(除了他本人)。
李芹芹当时只是气不过,并无他意。没想到,这个谣言,在今日居然起了大作用。
见了南国皇帝和皇后,司空绥躬身行礼道:“小人司空绥参见陛下。”
李景泰瞧了他一眼,无精打采地道:“北国晋王喜欢男人,可是真的?”他有些疲累,不想与这样无关紧要的人多费精力。
司空绥用余光微微扫向一旁的李芹芹,李芹芹脸上的表情耐人寻味。
这一切,都被主位上的皇后尽收眼底。
略一沉思,她浅笑道:“司空先生该好好想想怎么回答才是啊。若是回答得好,说不定陛下会赏你一官半职;可若是回答的不好,这欺君之罪,你可承担不起啊。”
这分明是在威逼利诱!李芹芹心中有些慌乱。
定了定神色,她有意无意地道:“是啊,司空先生,陛下若赏你一官半职,你也不必当谋士了。”
司空绥算是听明白了,他若否认北国晋王喜欢男人,皇后就会满意,进而给他好处,那他就成皇帝这边的人了。可眼下真正掌握实权的是王氏父子,他还是当王蔷的谋士更有前途。
那就顺着王蔷的意思办吧。
“禀陛下,北国晋王喜欢男人是人尽皆知的事情。当初,小人在樊城亲眼看到一批批的美男被送进他的府邸。据说,他最喜欢的男宠叫邵元……”
“行了。”李景泰摆手道,“此等污秽之言,不必传与朕听。你且下去吧。”
司空绥当即行礼告退。
沈氏对这样的结果很失望,心有不甘地道:“陛下,永宁毕竟身陷敌营数月,难保清白。万一王蔷介怀,你的联姻大计岂不是功亏一篑?永安是你的嫡女,你将永安下嫁给王蔷,更显得你重视王家。”
她一心想把女儿嫁给王蔷,这样,不仅女儿能有个好归宿,她的地位也能水涨船高。
李芹芹很清楚,她是不可能让皇后打消这个念头的。因此,她只能想办法让皇帝意识到,把她嫁给王蔷,才是最优解。
那就用利益说话吧。
“父皇,王蔷与我有些情愫,他不会介怀的。不然,他也不会特意把我从樊城带回来。”顿了顿,她神色凝重地道,“不过,别人说不定会介意的。父皇若是把永安许配给王蔷,那女儿真成一枚弃子,再无价值了。日后,父皇若是再需要联姻,该找何人呢?”
这番话,正好说中了李景泰的要害。他历经此番磨难,身心俱疲,已经失去造人能力了。若是他先把更具价值的嫡女嫁出去,那这个便宜女儿岂不是浪费了?
微微点头,他提起精神道:“既然王蔷与你素有情意,又早有婚约,那你二人便是天作之合,应尽快完婚才是。”
沈氏不服,欲再进言,却被李景泰打断道:“皇后,不必多言了。永安和永宁,都是朕的女儿。你身为皇后,该一视同仁才是。等王蔷得胜归来,你该好好操办这二人的婚事。至于永安,朕自会为她另觅佳缘。”
皇后无奈,只好点头应允。
待李芹芹返回住所,小青已被人抬回来了,身上遍体鳞伤。
看着小青虚弱地躺在床上呻吟,李芹芹内心全不是滋味。
“对不起,小青,我没能保护好你,害你受苦了。”她心中满是愧疚。
小青虚弱地喘着粗气,半睁着眼道:“我什么也没说。”
“我知道。”李芹芹握着她的手,眼中泛着泪花,“我们是一根绳上的蚂蚱——荣辱与共。”
听了这话,小青弱弱地问了一句:“你说过会养我一辈子的,可是真的?”
李芹芹点头道:“你放心,我决不食言。我会找最好的大夫给你医治,你会很快好起来的。”
小青当即放下心,合了眼昏睡过去。
李芹芹仔细询问了大夫,得知小青怕是半年内不能下床,心中十分焦急。她有义务保护好小青,可在这后宫之中,到处都是皇后的人。她保护自身安全尚有问题,如何分身顾及小青?
万一,皇后又派人来找小青麻烦,或者,想再次从小青入手打探她之前的错处,那该如何是好?
想来想去,李芹芹最终决定,还是把小青秘密送往宫外养伤比较好。
原本,她以为,等她嫁给王蔷,成了世子妃后就安全了。到时,她再把小青接回来团聚。
可没想到,这一别,竟是大半年。两人再见面时,已是改天换地的情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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