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燕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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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梦到晨曦（第1页）

韩卫又仔细看了看他的伤口，李二娃额头破了一块皮，他轻轻揭开，像是一块自然老化脱落的皮肤，他让李二娃枕在自己腿上“二娃，你脸上掉了一块儿皮，我揭下来，疼你就吱声。”李二娃经过刚才情绪激烈变化，头更晕了，嗯了一声，韩卫低着头，借用矿灯的余光，用用小镊子夹着酒精棉轻轻擦拭，把破损的皮肤一点点卷起来，这层皮肤又薄又有韧性，慢慢竟然取下来小半边脸，韩卫目瞪口呆，人的脸皮还可以这样取下来？他脑子有点短路，自己不是把李二娃的脸弄坏了吧？李二娃犹如换了一张脸，他却丝毫不觉，紧闭着眼睛，皱着眉头，鼻子又翘又小巧，小嘴儿微张，时不时还委屈巴巴的撇一撇。韩卫轻轻扯掉这块皮肤，拍了拍李二娃的脸，李二娃有点生气的哼了哼，睁开眼睛“你别鼓捣我了！让我歇一会儿，我头晕，恶心。”韩卫感觉李二娃还是那个李二娃，就是换了一张脸，而且他表情更自然，更生动，韩卫不死心，戳了戳他腮帮子，软乎乎的，又捏了捏他鼻子，看能不能再揭下来一层，李二娃拍开他的爪子，扭头把脸埋在他衣服里。

韩卫无奈摊了摊手，好像没弄坏，这小子怕不就是传说中的二皮脸？他把脱下的工作服外套盖在李二娃身上，自己收敛心神，精神力顺着矿洞寻找出路。

他能感到所有的矿洞都被水淹没了，竖井的水位还在上涨，随着水位的上涨，他们这个洞穴里的空气压力会越来越大，如果这个洞穴顶部有缝隙透气，这里的空气就会顺着缝隙逃逸到更高处，他们只能被淹死在这里，韩卫试了好几个通道，最后确定目前自己所在这个洞穴是最安全的，如果是普通人，在这里固守待援是最好的办法，听天由命吧。韩卫却不这么想，他在心里沟通太阳真火和三光神水，商量对策。

太阳真火对这样的情况束手无策，他燃烧需要氧气产生大量二氧化碳，在密闭空间对生命威胁是致命的，三光神水有办法，他在韩卫手心现出本体，一个手掌大小微微光的窈窕淑女，跳到李二娃的身上，回头对韩卫大有深意的甜甜一笑，又跳到地上，慢慢走进水里，她欢快的在水里跳舞，尽情的玩耍，此刻，所有涌入的地下水似乎都感受到这种欢快的共鸣，安静了下来。

矿洞外的大门口，闻讯而来的矿工家属被拦在大门外，刘彪带着十多个保安在门内严阵以待，还有许多街溜子充当临时的打手，还有平时欺软怕硬的矿工也和这些人坑壑一气，狐假虎威，他们忙着阻止矿工家属进入，却丝毫没有组织有效的救援，主矿洞坍塌所有的水泵，排风系统，电力系统都遭到破坏，郝总正在主矿洞清点人数，确定有多少矿工被困，目前清点出有两组十个人被困，一组是周峰老班长一组四个人，一组是一个实习生小组，六个实习生没有经验，被突事件困在井下，六个实习生的位置高一点，在13号矿洞附近，距离地面比较近，周峰老班长在2o号矿洞加固矿洞，他们应该被困在矿洞里高处的一处有空气空间，但情况同样不容乐观，安全员这时报告说，李二娃和一个新来的矿工在最底层施工加固，郝总一听已经对救援李二娃不抱任何希望，冒顶透水最先从底层开始，就是神仙也无法在这样的事故中活下来。众人闹哄哄七嘴八舌商量对策。

此时的大门口爆了激烈的冲突，有几个当地的人家联系不到自家的孩子，救人心切要冲进来，被门口的街溜子用橡胶棍打破了头，门外的矿工家属群情激昂，把铁大门拉得剧烈摇晃，刘彪掏出棍子对着他们抓着大门的手就是一顿猛抽。这时龚雪松和金北矿业集团老总赵刚也到了门口，龚雪松的安保人员分开人群，指着刘彪大声道“你是北山矿的什么人？敢在这里阻挡救援队伍？让你们矿长出来！开门！”刘彪看这伙人来势汹汹，不像普通人，不过他还是不肯开门，他不屑一顾“你们算哪根葱？这里我说了算！都特么给我消停点！”“我们是金北矿业集团的！这是赵总！开门！”金北矿业集团的赵刚董事长秘书上前理论，刘彪见过赵刚董事长，他头皮麻，没想到金北矿业集团的人来得这么快！不过此时他是死活不能让这些人进入，他派遣手下去调取监控录像，销毁一切自己的罪证，不知道干得怎么样，能拖一会儿是一会儿。

龚雪松当机立断，指挥手下“破门！”刘彪一看这些人要来硬的大喝一声“我看你们谁敢？你们想造反？”

龚雪松冷笑一声“我敢！给我把门砸开！”

刘彪拿着警棍指着龚雪松“你是什么东西敢做主？说话算不算？再敢出头我先要你的命！”

“算不算？这泱泱华夏还轮不到你一两个黑社会颠倒黑白！恃强凌弱！也不是你们一两个芝麻绿豆大的贪官就能只手遮天，欺上瞒下！更不是资本主义！你用钱可以买通鬼神，操控舆论！这片大地上是公里说了算，是天下人心说了算！你们这些狗腿子不去救人还敢阻拦救援队！分明就是包藏祸心！把大门砸开，进去救人！”

众人轰然应诺，如潮水一般冲开大门，

刘彪看着大门被潮水一样的人群冲倒，带着手下落荒而逃，龚雪松一指他们“把这几个人给我抓住，别让他们逃了！”又指挥手下接管办公室，安保部，数据库，他和赵刚董事长直奔第一现场而去。

“救援任务交给我！”赵刚边走，一边松开领带边对龚雪松道。“好！我相信赵总的能力和经验！我全力配合！”

“什么情况？”赵刚走到主矿洞庞指挥救援的郝总面前问道，郝总一回头，差点没跪了“赵总，，，您怎么亲自来了，，，”

“废话别说了！什么情况？几个人被困？”赵刚抢过一个大喇叭“我是金北矿业集团董事长赵刚，现在我全权负责此次事故，所有人听我指挥，矿工兄弟们，请相信我！我赵刚以项上人头担保，我们尽一切努力抢救被困矿工弟兄，不放弃任何救援机会，让所有被困兄弟都平平安安回到家人身边！”郝总小声汇报“初步统计被困十二个人，周峰班长带三个人，一个实习生小组六个人，还有一个名叫李二娃的矿工被困在最底层，生还希望不大，，，”赵刚听到李二娃被困最底层，就觉得脑袋嗡的一声，眼前一阵黑，晃了几晃，旁边的众人急忙七手八脚扶住他，他缓了好一会儿，又拿起大喇叭“现在听我的指挥，切断电源，矿井已透水，所有水泵房，通风电机已被淹没，继续通电会对被困人员生命安全产生威胁，救援一组，吊车就位，固定好两台吊车，一台吊放大型水泵，一台吊护栏，，，”赵刚一边说，一边抖着手拧开救心丹药瓶，往嘴里倒了一口。龚雪松看他嘴角渗出一点血丝，有些担心的问道“赵总！您的身体。”赵刚摆了摆手，继续指挥“我们先救援13号矿洞里的人，排水救人同时进行，，，”

两台大吊车开始工作，众人井井有条，开始展开救援。

三光神水用神通检查了地下水断裂的出水口，水位上涨很快，韩卫被困的地方空气有限，支撑不了太长时间。韩卫关了矿灯，抱着李二娃，他平心静气，进入修炼状态，减少呼吸，等李二娃清醒过来。他们必须想法逃出去，在这里只有死路一条，还好他的精神力探明了出路，寻找到几个换气点，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不过也值得拼一把。

李二娃感觉头不是裂开一样的痛了，那种晕车般的呕吐感也轻了许多，他慢慢睁开眼睛，现韩大哥正盘膝而坐，抱着自己，他身上散着热量已经把自己湿淋淋的衣服烤干了，他没有开灯，矿洞里却出犹如梦境才有柔和的光，李二娃转过头，就看到一个巴掌大的小人在水里注视着自己，她浑身散着柔和的光，把水里都映照得光，李二娃吃惊的张大嘴，三光神水跳到他面前，礼貌的做了个请的手势“您好，勇敢的人。”

李二娃伸出一只手“您好，您是？”

“你可以把我当成韩卫的追随者。”三光神水跳到他的手上，被李二娃放到面前，仔细打量着。李二娃眼里是一个迷你版的美女，她只有指甲大小的小脸眉眼带笑，三光神水从李二娃的手跳到他的脸上，轻轻抚摸着李二娃额头的伤口，李二娃闭上眼，就觉得她的小手冰冰凉凉，头晕也好多了。

韩卫睁开眼睛“好点没二娃？”李二娃急忙坐起来“好多了韩大哥。多亏了她！”说着一指三光神水，韩卫呵呵一笑，打开矿灯，三光神水跳到他手里，消失不见。就在三光神水消失的同时，韩卫感到头顶掉落了什么东西，啪叽落在韩卫旁边，韩卫循声望去，是一块黄土，他微微一愣，这里都是石头，从哪来的一块黄土？不过他也是多想，满脑子都是如何出去脱困。

“我们不能傻等救援，得想办法自救，你好些了我们就往外游，我找好了换气点，再用塑料袋装一点空气，大概能游到竖井，顺着竖井自然往上，就能出去了。你能行吗？”韩卫说着一边脱掉鞋子和裤子，以减少阻力，他只剩一条短裤，摘下工作服裤子上的腰带，连同矿灯一起系在腰上，拿出一个朔料袋，兜了几下，口冲下装满空气，也系在腰带上，他看了看李二娃，他背对着自己，扭扭捏捏的慢腾腾的脱衣服，嘱咐道“快点二娃，你在我前面，我跟着你，别怕。”

李二娃一狠心一咬牙脱掉工作服外套，里面是一个黑色紧身背心，脱掉鞋子裤子，深吸一口气，赤着脚走入冰冷的水中，他打了个哆嗦“韩大哥，我准备好了，”

“好！第一个换气点十米远，你顺着我矿灯的方向游，走！”二人深吸了口气，沉入水中快像前面游去，李二娃水性很好，他流线型的体型像是一条敏捷的鱼儿，韩卫可以在水下睁开眼睛，就看到李二娃比游得比自己快，他急忙跟上，拍了拍李二娃的后背，示意第一个换气点到了，李二娃把头探出水面，他抹了一把脸上的水，贪婪的呼吸着，他觉得有点冷，肚子有点疼，他心里暗道一声不好，他有这个毛病，肚子疼起来什么都干不了，他一声不吭，咬牙坚持，现在是在拼命，自己不能拖韩大哥的后腿，他为了救自己，已经被连累了。韩卫可以不换气，他最担心的就是李二娃，不过目前看来很好，李二娃水性不错，他们完全可以游出去。在这个只有一两个立方的空间换了气，他们继续下游，李二娃顺着韩卫矿灯的光往前正游着，猛然腹部传来一阵剧痛，拧着劲儿的疼，他咬牙挺着，忽然手脚一阵抽筋，他一口气泄了，他在水里胡乱的踢蹬。

不好，李二娃溺水了！韩卫最担心的情况出现了，他赶紧游过去拉住李二娃，把他往第一个换气点拉，李二娃无意识的挣扎，被韩卫脱出水面，已经没有了呼吸，这个空间太小，韩卫换了口气又拉着他往回游。

韩卫浮出水面喘着气，急忙把李二娃脸朝下放在自己膝盖上用力按他的后背，把他肺里的水挤出来，然后把他平放在地上，给他做心肺复苏，人工呼吸，随着韩卫的抢救，李二娃哇的吐出几口水，咳得鼻涕眼泪直流，这口气可算上来了，他虚弱的喘着气，时不时咳出一口水，韩卫无奈的叹了口气，李二娃出不去，自己不能撇下他一个人独自逃生。

李二娃的腿还泡在水里，韩卫想过去把他抱出来，就看到李二娃双腿之间不断有血丝渗出，韩卫福至心灵，大叫一声“二娃你受伤了怎么不告诉我？”他伸手一模，吓了一跳！没了！我了个擦！二娃子没了！这兄弟废了啊这是！他脑瓜子懵懵的，李二娃受了这么重的伤还怎么能游泳！他懊恼的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腿，李二娃又是一阵急促剧烈的咳嗽，他对韩卫艰难的勾了勾手指，韩卫急忙抱起他，李二娃又急又气，又羞又恼，用尽力气打了韩卫两个嘴巴“别碰我哪里！我是，，，女孩儿！”

韩卫一脸懵“你是啥孩儿你都没了，，，你这孩子受这么重的伤也不吱声，，，，你是啥？”

李二娃捂着脸泣不成声，感觉受到了莫大的侮辱“我是女孩儿，女孩儿，，，人家生理期，我没受伤，，，”

韩卫脑瓜子懵懵的，他看了看自己的手指，我特么的是不是傻？他急忙像扔一块烫手山芋一样放开李二娃，李二娃被摔得嗷一声，她觉得肚子疼得抽筋，蜷成一团瑟瑟抖，韩卫捡起工作服盖在她身上，又抱起她说道“我，，可不是调戏你，占你便宜啊！地上冷，你怎么了？哪里疼？”韩卫尴尬万分，老脸一红，一切他忽视了，觉得别扭的地方都解释通了，不过自己真不是故意的。

李二娃哭着哭着又格格笑了起来，她把脸埋在韩卫的怀里，不断捶韩卫的肩膀，韩卫也不知道她是疼的，还是乐得浑身抖。

过了好一会儿，她情绪稳定了，抬起头，目光灼灼的盯着韩卫，韩卫心虚的转过头，她伸出一只手，摸了摸韩卫的脸，安静的靠在他怀里，轻轻说“谢谢你，韩大哥。如果不是你，我早就死在这冰冷黑暗的矿洞中了。你救了我赵梦曦两回。”

韩卫洒脱笑了笑“你还救过我呢！给我买的馒头羊汤。”

她也笑了笑“你是英雄好汉，不用我救。”

“啥英雄不英雄的，不都被困在这里了。”韩卫长出口气“你歇会儿，我再想办法。”

赵梦曦疼的瑟瑟抖，这次也许是精神一直高度紧绷，或者是着凉了，腹痛来得猛烈又突然，她不禁呻吟出声，抓着韩卫的手，他的手干燥而温暖“你给我揉一揉。”她轻轻说。

韩卫自打知道李二娃非李二娃，摇身一变成了赵梦曦，就看都不敢看人家一眼，被拉着的手像是被火炭烫了，赵梦曦咯咯一笑，又皱着眉头“我都不怕你害怕啥哩？给我揉一揉，疼死了。”

韩卫把手放在她冷得抖的小腹上，轻轻揉搓，赵梦曦觉得他的手暖暖的，感觉很舒服，她紧皱的眉头放松了，她睁开眼睛，矿灯昏黄的灯光下，韩卫模糊的身影高大而坚实，她感觉自己在梦中，全世界都毁灭了，只有自己和韩卫，在生命最后的时刻相偎相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