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剧痛过后,眼前一片熏眩晕,紧接着,无边的黑暗袭来。
耳边是风的声音。眼前只有极致的黑。我还正在疑惑,这是哪里的时候,有两点个亮点靠近,越来越亮,变成了两条延伸向黑暗深处的光路。
“随心而去”缥缈而又沉重的声音,似乎从极远的地方传来,到我耳边,几乎轻不可闻。
我看看眼前的两条路,又转身向后看看,还是一样的漆黑。“随心?”我嘀咕一声,上前一步,“平时习惯走右边,今天便试试左边。”脚刚刚踏上左边的光路,右边的光路便在一瞬间消失了,那一刻,好像有什么东西从我身体里抽离了。一步又一步,走了许久,光路还是没有看到尽头,迈着酸软的脚,我告诉自己“再走十步,再看不到尽头,就坐下休息!”
“一,二,三,……”边走边数,步子迈大了就走的快了。
“医生!医生!我女儿的眼睛动了一下,真的!”一个中年妇女,踉跄着跑出了病房,闯进了值班室。正在交接准备查房的医生护士们都惊讶了,随后反应过来,一股脑的跟着冲进了病房。
极致的白,让刚刚经历过黑色世界的我,不太适应,看了一眼,就晕了过去。好累,终于走完了,可以睡觉了。
梁勇死死地盯着拦在身前的人,嘴角扬起一抹无声的冷笑,仿佛在嘲笑对方的不自量力:“天!机!子!你找死!”
天机子身着一袭黑衣,双目赤红,显然已经失去了理智。他仰头狂笑,却全然忘却了此刻正在下雨,被雨水浇灌后,不禁呛得直咳。他身后的人看着他这副模样,皆露出无语的神情。
梁勇的怒气愈炽盛,他根本没有时间在这里陪天机子演戏。艳娘的马车刚刚冲出树林,他心急如焚,不知道她现在情况如何。此刻,他也顾不得什么卑鄙不卑鄙了,梁勇决定直接出手。他挥舞着手中的剑,剑气激荡起雨水,朝四周散去。这一击,他使出了全力,没有丝毫保留。
天机子匆忙应对,然而,他的肩膀还是被剑气划破了一道口子,血腥味在雨水中弥漫开来,随后重重地砸落在地。大雨中,两人激烈地战斗着,每一招都充满了杀意。
今日,天机子的眼神中闪烁着决绝与癫狂,他声嘶力竭地大喊:“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随着这句狠话的出口,他毫不犹豫地划破自己的手腕,鲜血瞬间涌出,仿佛是他内心深处无尽的愤怒与绝望的象征。
伴随着口中念起的神秘咒语,天机子的血气翻涌着不断变大,如同一股汹涌的洪流,充满了力量和杀意。这血气渐渐凝聚成一只血色的老虎,它张开獠牙巨口,威猛而骇人,每一步都伴随着地面的震动,仿佛整个世界都在为它的出现而颤抖。
梁勇看着这只扑向自己的血色老虎,心中充满了恐惧,但他并没有退缩。他紧紧握着手中的武器,准备迎接这生死一战。他知道,这是他与天机子之间的宿命,无法逃避。
在这紧张的时刻,空气似乎都凝固了,时间也仿佛停止了流动。每一个瞬间都充满了无尽的紧张与危险,仿佛一场生死的较量即将展开。
天机子满脸怒容,双眼死死地盯着梁勇,仿佛要喷出火来。此刻,心魔正肆意吞噬着他的理智,让他陷入了无边的痛苦与愤恨之中。
“梁勇,为何?你们都要抢夺我的一切!为何?你的师父,抢走了我心爱之人,夺走了我的机缘,还抢走了我的法器!而你,如今也要来抢夺我的位置!绝无可能,我绝不可能让你入京,今日,你必定死在这里,死在这里!看看你还能拿什么与我争抢!哈哈哈……”
他的声音充满了绝望和愤怒,在空气中回荡,仿佛是来自地狱的咆哮。每一个字都带着无尽的哀怨与不甘,让人不寒而栗。
梁勇刚意欲驳斥这荒诞不经的谬论,他面容肃穆,满脸怒容,额上青筋凸起,眼中尽是不甘。然而,未及他张口,一只凶猛的血色猛虎便如疾风般猛扑过来。梁勇猝不及防,被这突如其来的撞击掀翻在地,他的身躯重重摔落在地,一口鲜血从他口中喷涌而出。
梁勇强忍着刺骨的剧痛,如弹簧一般迅从地上跃起。他的眼神中燃烧着熊熊的杀意,仿佛要将整个世界都焚烧殆尽。“受死吧!”他紧紧握住手中之剑,毫无畏惧地朝着血色猛虎猛刺过去。
血腥味在这个树林里弥漫着,如浓雾一般,却又在瞬间消散得无影无踪。梁勇与猛虎的战斗愈激烈,猛虎的巨爪在梁勇身上留下道道触目惊心的血痕,深深的爪印伴着缕缕血迹,如狰狞的恶鬼,裸露在冰冷的空气中,被雨水无情地冲刷着。
梁勇又急又怒,树林外,万籁俱寂,起先还能听到的呼救声也消失得无影无踪。他知道,自己不能再与这猛虎纠缠下去了。梁勇把左手搭在右手腕上,口中念起师父传授给他的那句神秘咒语:“七!星!绝!命!爆!”刹那间,雄浑而狂暴的元力如汹涌的波涛,铺天盖地地自他体内席卷而开。一道数十丈庞大的剑芒如闪电般划破虚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对着敌人轰然爆。血色猛虎在这强大的剑芒攻击下,瞬间被斩得七零八落,化作丝丝血气消散在空气中。
天机子猛地吐出一口鲜血,满脸惊恐。他颤抖着手指着梁勇,声音中充满了难以置信:“你!你竟然会法术!他竟然连这个都交给你了!”
梁勇听完天机子的话,根本没有丝毫停顿。他脚下疾风步如鬼魅般施展而出,长剑挥洒,耀眼的剑芒如绚烂的银龙腾空而起,仿佛要与从天而降的闪电融为一体。他整个人如流星般朝着天机子疾驰而去。
等到长剑插入天机子的胸膛,痛意才唤醒了天机子。“为什么?”天机子呢喃着问梁勇,“为什么?他不教给我,却教给了你?”
梁勇的眼神中闪烁着决绝与愤怒,他紧紧握住剑柄,用尽全身的力量狠狠地拔出了那把剑。拔出,再次插入天机子的胸膛,那动作都带着无尽的恨意,仿佛要将所有的痛苦与不甘都倾注在这一击之中。
随着剑的拔出,鲜血如决堤的洪水般喷涌而出,溅洒在空中,形成了一道猩红的雨幕。那鲜血的颜色如此刺眼,仿佛在诉说着天机子生命的流逝。
天机子的身体无力地倒在冰冷的雨水里,他的双眼透露出深深的不甘。他至死也不明白,师兄为什么不把这个交给他。雨水无情地打在天机子的身上,与他的鲜血混合在一起,流淌成了一条条红色的小溪。他的身躯渐渐变得冰冷,但那双眼睛,却怎么都不肯闭上。
梁勇再三确认天机子已毫无生气后,如触电般起身,了疯似的往马车的方向狂奔而去。他踉踉跄跄地顺着那折断的树木,竭力拨开茂密的枝叶,不顾一切地向前找寻着马车的踪迹。
“艳娘!艳娘!”他声嘶力竭地呼喊着,声音在瓢泼大雨中被撕扯得支离破碎。每喊一声,他的心就像被针扎一般刺痛,无尽的恐惧和绝望如潮水般涌上心头。任凭雨水猛烈地敲打着他的身体,他艰难地跋涉在泥泞的道路上,双腿如同被灌了铅一般沉重。泥水无情地黏在他的裤子上,使他的每一步都充满了湿滑,稍有不慎便可能跌倒。
他紧紧攀着树干,缓慢而坚定地一步步向前挪动。终于,眼前豁然开朗,马车轮碾压过的痕迹清晰可见。然而,当他看到悬崖边的那一幕时,所有的希望都在瞬间破灭。
“不,不会的!”梁勇失声痛哭,颤抖的手指着崖底那一片凌乱的马车,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力量。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无法言喻的悲痛和绝望,眼前的景象让他不敢再看第二眼,再看一次,会让他的心破碎得更加彻底。
罗甲带人匆忙赶来的时候,梁勇早已被瓢泼大雨淋得浑身冰凉,若不是那微弱的呼吸还证明着他一息尚存,罗甲简直不敢相信一个活人的身体竟能如此冰冷。“主子!主子!您醒醒!我已经派人去崖下寻找了!这么低的悬崖,主母肯定会没事的!”罗甲使尽全身力气背起梁勇,梁勇的手脚僵硬,神情呆滞,这让罗甲的心乱作一团,慌得不行。上次,也是这样,主子被军医劈昏过去后,才总算能上药包扎,捡回了一条命。回想起上次主子不眠不休、不吃不喝地寻找,罗甲至今仍心有余悸。这可如何是好!徐军医这会儿又不在,主子这样硬撑着,怎么能熬得过去。只希望主母平安无事,能尽快被找到。
榕溪真尊凝视着破碎的名牌,心中涌起一股无尽的惋惜。他默默地叹息着,仿佛那叹息声是对命运的无奈和顺从。一切似乎都是命中注定,他本想拯救那个他所关心的人,可偏偏那人不相信他,或许这就是命运的安排吧。榕溪真尊闭上了眼睛,深深地吸了口气,然后向自己的弟子出了召令。考核已经结束,一切都将回归正途。
慧仁缓缓地穿上道袍,那一瞬间,他感到一种陌生而又熟悉的感觉涌上心头。长垂落在他的肩上,让他有些不适应,但他还是迅束起了,以求简便。他收拾好自己的仪容,朝着师父的洞府走去,每一步都带着沉重的心情。尽管早已有了心理准备,但当这一天真正来临,他还是难以接受。师弟的离去,如同一根刺,深深地刺痛了他的心。
他无法想象,师弟最后是怎样离去的。师弟是被心魔所束缚,走上了绝路。他们曾经一起修行,一起成长,如今却只剩他一人。慧仁的心中充满了矛盾和痛苦,他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残酷的现实。他希望这一切只是一场噩梦,但那破碎的名牌却无情地提醒着他,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
“慧仁,安心,静心,顺心,切记!”榕溪真尊看着宽厚仁爱的弟子,心中满意。这次闭关,再出来必然又要上一层楼。
慧仁双膝跪地,额头紧紧贴着地面,长久不起。他的眼神中透露出坚定和哀求,似乎在默默地向师父表达着内心的渴望。“师父,弟子想……”慧仁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仿佛承载着千钧之重。
然而,溶溪镇尊毫不犹豫地出口打断了慧仁的话。他深知自己这个弟子心地善良,容易心软,但改天换命这种事情,绝对是违背天道的,万万做不得。
慧仁目光坚定地看着自己的师尊,内心的挣扎让他痛苦不堪。他不断地问自己,难道就这样袖手旁观,真的不会愧疚终生吗?
“慧仁,人各有命,这是天意。”榕溪真尊注视着慧仁,眼中满是疼惜和担忧。他真心希望慧仁不要被情感所左右,以免毁了自己的修行大道。他再次开口劝道,语气中带着深深的无奈。
慧仁再次跪地,身体微微颤抖着。“师尊,弟子不忍啊!若是就此放弃,弟子的心将永远无法安宁。”他的声音中充满了决绝,仿佛已经做出了最后的决定。
“哪怕一身功力皆消,弟子也无怨无悔。比起内心无尽的愧疚和日夜的煎熬,弟子宁愿选择去救他。求师父成全!”慧仁的额头因用力而青筋凸起,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执着和坚定,看到榕溪真尊转过了脸。
人都有私心,自己也有。就是有了私心,才会有许多情绪,生出许多妄事。可是,自己真的能眼睁睁的看着慧仁生了心魔,日夜折磨吗?同样是为师者,慧仁能为自己的弟子舍了大道,自己这行将朽木之人,又如何能视而不见弟子的苦难呢?
“罢了!你去将人带回来吧!”榕溪真尊说完这句话,一挥袖,便不见了人影。慧仁激动的三叩,也消失了。
“嗯……”一声轻微的声音从我嗓子里挤出,睡的太久,感到骨头都疼。慢慢的睁开眼睛,被刺目的白晃了一眼,闭上,再睁开,鼻子闻到了一股消毒水的味道,耳边滴答滴答的声音,非常有节奏的响着。
“醒了,等下先做一些检查,家属先等再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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