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燕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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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冯小宝撵我去看马怀素，说那些个简单事自然是花几枚钱请人做好了。

  在集市上转悠了一圈买了点茶叶，比马怀素那里喝到的稍稍好一点。

  拎着小小的竹茶叶罐我颇有些犹豫的往那熟识的巷子里走，到了巷子口又等了会儿没有白衣服黑辫子的姑娘出来，我这才走去敲了门。

  马怀素的声音依旧清清淡淡的：&1dquo;谁呀？”

  &1dquo;我，裴&he11ip;&he11ip;”我想说裴光光来着，话到嘴边才想起套个近乎忙改了口，&1dquo;惟白兄，是我，皎皎。”

  马怀素给我开了门，一打眼儿我就现他的脸色不大好。

  他也打量我一下，请我进去坐了才问：&1dquo;可是病了？面色不好又瘦得多了。”

  小小的屋中充斥着这一个月来把我熏得够呛的药味，我瞅了瞅，炉上有个小小的陶碗，盖着大了一圈的盖子，正冒着氤氲的气。

  见我看炉上，马怀素也没说什么，只是过去端了碗放到一边然后又烧了些热水倒给我。这回连那低廉的茶叶都没有了，想也是，本就贫寒又病了，有钱也得先买了药。

  &1dquo;惟白兄也不舒服？可看过了？大夫怎样讲？”我问道。

  这眼看着还有个把月就科考了，身康体健比什么都重要，否则，一个小小的打盹儿没准就和金榜无缘了，我琢磨着，若是他没钱看大夫我就把邹府那个山羊胡子老头带来，哪怕到时候马怀素他因此觉得我讨厌我也认了。

  &1dquo;不妨事，只是有些喉痛，老毛病了，往年也用不着吃药，今年特别所以买了些糙药熬了。倒是你，可好利索了？”马怀素笑着说道，很笃定的样子。

  我忙点头：&1dquo;病了这月余，可算捡了条命。”我把茶叶小心放桌上，&1dquo;我刚换了一家客舍做工，柜上给的，我平时也懒怠弄热水，所以&he11ip;&he11ip;”

  &1dquo;下次再买东西来打算换个什么借口？皎皎，你打算每次来之前都换个东家？”马怀素问道。

  那我不换东家不是怕你不收么？

  &1dquo;不是我诚心想换，是东家瞧我病得严重把我撵了。”我忙说道，我故意顶着&1dquo;我见犹怜”的脸对着马怀素，力争把眼睛瞪出很真诚的样子。

  &1dquo;皎皎！”

  &1dquo;诶？”

  &1dquo;你的表qíng看起来很无辜。”

  &1dquo;我本来就很无辜。”

  &1dquo;可我知道不是那么回事，你是怕伤了我的颜面怕我不收你的东西。”马怀素说道。

  这个家伙真是心细如，不仅如此还一针见血，亏我还百般找借口。

  他都这么说了我还能说什么？只能耷拉着脑袋，他若是卢琉桑我还能回他几句，可，马怀素，读圣贤书的人他一定不会和人顶嘴，我可不想欺负他，说句厚颜的，我舍不得。

  我听见我自己用嗫嚅的调调说着：&1dquo;我没别的意思，就是觉得你一个大男人过日子不轻松&he11ip;&he11ip;”

  马怀素笑了笑：&1dquo;以后别买了，君子之jiao若添了这些物件儿就俗了。”

  我就是个俗人。

  &1dquo;那若改日我让惟白兄杀jī煮秫请我吃饭，惟白兄可答应？”

  &1dquo;若我手中宽裕，自然是允的。”

  &1dquo;哦，那我此时手头宽裕，惟白兄可想让我杀jī煮秫？”我问他。

  &1dquo;这&he11ip;&he11ip;”

  &1dquo;圣人说，来而不往非礼也，若我让惟白兄款待你也该让我款待才是，对吧？”

  &1dquo;按理说是这样，可是&he11ip;&he11ip;”

  &1dquo;按理说就行了，孔圣人不还因为一只烤rǔ猪就去拜访了阳虎么，惟白兄你是读书人你得遵从圣人的言行，所以，我买来的东西惟白兄你该欣然接受才是。”我继续说道，眼看着马怀素的眉毛微微皱了起来。

  最好已经被我绕晕了。

  &1dquo;可，我并未款待过皎皎你。”

  &1dquo;可是你同意了将来要好好款待我，对吧？”

  &1dquo;嗯。”

  &1dquo;所以，惟白兄你不要介意，我会瞄着你的荷包的，待你手头宽裕了我自然给你款待我的机会。这样好了吧？”

  &1dquo;嗯，可&he11ip;&he11ip;”

  &1dquo;那就这么定了，呵呵。”

  以后我终于可以大大方方地带着我想买给他的东西来了，左不过是跟他说让他将来还礼于我，到时候再说个歪理赖掉就是。

  坐了一坐，我终究没说出冯小宝教我的话。一来，虽然我喜欢马怀素，可若要这样打着无家可归的旗号哭嚎着赖在他这里这种事——我还真做不出来，毕竟我还知道自己是女的。二来么，我若真离了邹府出走想必老骆驼也会敲锣打鼓的找，到时候弄得满城风雨于我俩的名声都不好，三来，要科考了，马怀素还是要安生的读书才是正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