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燕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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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温澜自去徐菁房中，同她说：&1dquo;阿娘，青雯姐姐写信邀我去小住，看看姐夫行事，若是还行，也饶了他一遭。”

  徐菁不疑有他，&1dquo;好。”只是出于为人母的直觉，徐菁忽然又叫住她，&1dquo;我总觉得这心中七上八下，可能是因为你继父在显州护堤，唉，青霄也过去了&he11ip;&he11ip;你出门也多加小心吧。”

  温澜心中一跳，徐菁虽然不知内情，却无意间好似说中她的去处，她低声道：&1dquo;知道的，娘。”

  她手指暗暗握成拳，指尖紧压着手心。

  &he11ip;&he11ip;

  温澜换上急行装，牵了两匹健马赶往显州，夜里也休息在马背上，如此昼夜不停，两匹马轮换，也几乎累得它们口吐白沫。

  两日后，抵达显州之时，温澜身上都已被晨露打湿，黑色的垂布随着马匹奔驰在身后空中如浪涛般起伏。

  堤边有军帐座座，往来军士、壮丁不绝，正在固堤。

  堤吏见有生人骑马来，拦住喝问：&1dquo;来者何人?前头大堤有决堤之险，百姓皆退于二十里外!”

  温澜勒马停住，将帷帽摘下来，深吸一口气说道：&1dquo;还请通报，我是&he11ip;&he11ip;大理寺丞叶青霄的同僚。”

  叶青霄押粮一到，便听闻大堤有险情，现也住在账中，不敢返回城内，带来运粮的士兵也尽是充以护堤。

  他正奇怪，有什么同僚会来找自己，人一带来，却见到一张意料之外的面庞。

  温澜一脸疲惫，眼中带着血丝，一身急行装更是几乎湿透了，也不知是露水多还是汗水多。

  &1dquo;&he11ip;&he11ip;你。”叶青霄口舌都要打结了，顾及有外人在，将人挥退，这才抓着温澜潮湿的衣袖，&1dquo;你怎么来了，我不是叫你不必担心!”

  温澜心底一迟疑，忽然倒不好同叶青霄说，不是担心他了，只得含糊地道：&1dquo;河堤有险情&he11ip;&he11ip;”

  叶青霄一把将温澜抱住，埋头在她肩上，鼻子都红了。

  温澜：&1dquo;&he11ip;&he11ip;”

  她无奈地一伸手，摸了摸叶青霄的脑袋。

  第46章护堤

  &1dquo;你身上都湿透了&he11ip;&he11ip;”叶青霄抱了一会儿，才闷声道。也不知温澜这是熬了多久赶过来的，叫他心里百感交集，见温澜什么也没带，赶紧找了自己的衣裳给她。

  温澜将毯子悬起来换了衣裳，叶青霄在外只以为温澜因身体短处不便赤诚相见，老实待着，大气也不敢出，听到里头衣料摩擦的声音，又忍不住想起先时撞见温澜光着腿那一幕。

  叶青霄正心猿意马之际，温澜已边系着腰带便转出来，她穿叶青霄的衣裳要大上一些，没那么服帖，衣袖挽起来，倒更显得清瘦了。

  叶青霄连忙站起来，拿了块布给她擦头。

  温澜随意一坐，问道：&1dquo;此处情形如何。”

  叶青霄那点心思迅收了起来，说道：&1dquo;此堤长达十数里，高一丈三，下阔六十六尺，我们现在所处的，是其中最险的一段。前几日有决堤之兆，还有小口决溢，幸而连夜堵住，雨也停了，现在还不敢大意，唯恐再有险情。”

  温澜又问：&1dquo;人够么?”

  叶青霄答道：&1dquo;原有各处调的三百名黄河夫，六十三名刺配的犯人，又有八百余名兵卒，加上我从常平仓带来的护卫，凑一凑也有千二百人，还算充足，其他段还有数百民夫、堤吏看守。轮番日夜不歇地担土固堤。”

  他顿了顿又道，&1dquo;三叔急得唇上都起泡了。你也知道，沿河城池逢水灾，城中居民怀龟鱼之忧，思想迁徙。这雨水太多还坏了民田，我在城中放粮，三叔又不待在城中，亲自坐镇堤边，这才安定了民心。”

  温澜听罢默默点头，&1dquo;那沿河其他州县的情况，你可知道?”

  叶青霄迟疑道：&1dquo;此次水患，不是显州最重么?我来此后便不知了，难道其他处也&he11ip;&he11ip;”

  &1dquo;我只是问问。”温澜眉头微锁。大名府不止显州临河，她只是一问，但心中确实忧虑，这与她梦中不同的情形，使她不再笃定他处是否也有水患。

  叶青霄期期艾艾地道：&1dquo;我每隔一个时辰，还要和三叔去巡堤，你在这里怎么办，总不能告诉三叔你来了吧。”

  &1dquo;我在账中等你便是，我拿个信物给我，我若出门看汛情，遇着河卒堤吏了，便给他们看。”温澜道。

  叶青霄应了，又问她怎么同府里说的，肚子饿不饿等琐碎，目光都不愿离开，半晌才反应过来，叫脸色白的温澜赶紧睡一睡。

  这帐中简陋，好在温澜也过了苦日子，合衣躺下，不多时便睡沉了。叶青霄看了一会儿，才恋恋不舍地出去巡堤了。

  与此同时，京师之内。

  叶府。

  阖家都在叶老爷子房内，听叶诞说话：&1dquo;这两日府内多处大雨，除显州外，又有几处报水患，京中又传起了民谣。”

  &1dquo;民谣?什么民谣?”

  &1dquo;就是那一。”叶诞皱眉道，&1dquo;你们还记得三弟如何进京的么，开封府原来那位掌书记。”

  这件事莫说在叶府，就是在整个京城，也算得上&1dquo;脍炙人口”了。

  原本大有希望升任推官的掌书记谢壬荣，被查出来他妻弟炮制了民谣。编排运河上漂浮的大木，说是&1dquo;木拦江，龙巢翻，三秋水浩洋”，当时便被皇城司拿住，还连累他姐夫被罢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