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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敢,”老爷子哼哼道。
“如果这件事情跟他有关系呢?”顾言反问。
“有关系如何?没关系又如何?”老爷子将球抛过来。
“若有关系算得上是自己人,无论处于什么境地手下留情是应该的,若是没关系,他帮衬着林小姐阴我,我自然是要表示表示的,不然、岂不是让人认为我们顾家好欺负?父亲虽退任,但这汉城应该是有我们一席之地的,不能让人在我们头上拉屎撒尿。”顾言言语平缓,但却字字都说的掷地有声,老爷子素来看中顾家声誉,顾言就将这件事情拿出来说事,俗话说,对症下药才能药到病除。
她清楚的知晓老爷子此刻的心理。
像他们这代人最看重的就是家族声誉,当初顾轻舟离婚的时候,老爷子差点没把他皮给扒了,随后顾轻舟从政,他一再警告要廉洁从政,不可给顾家摸黑,今日顾言也着实是不想将这事儿拿出来说,但不说不行。
“阴你这事,自然会有人解决,你回去带孩子去吧!”老爷子这话似是给她一种肯定和交代,但顾言今日要的不是肯定也不是交代,她要的是知道许溟逸在这场关系当中扮演什么角色。
“自己的敌人要亲手解决才行,”意思是我不准备要你给的交代。
老爷子为人厚重,有人解决?谁?是他手下的那些副官还是谁?她要知晓的是许溟逸。
“慎行已经着手解决了,出自林小姐之手,又与许先生有关系,这件事情若是不问清楚伤了和气就不好了,爷爷您好生休息,我就不叨扰了,”说着,她准备起身离开。
见此,老爷子唤住她。“至德者不和于俗,成大功者不谋于众,商场上的尔虞我诈不过都是小家子利益,自古有人谋财必有人谋权,丫头莫要掺和其中。”老爷子这番话算得上是出言警告,顾言闻之一颤,随即眸光尽是愕然,自古有人谋财必有人谋权,她与白慎行是财,那许溟逸是?
霎时她只觉囫囵灌顶。
将过往与许溟逸的初识连在一起思考,细思级恐。
有些事情不能细想,若细想下来,你会现人心不在是人心。
她步履踉跄朝楼下而去,白鹭跟顾轻舟坐在楼下沙上见她下来便起身迎了过来,“跟爷爷说什么了?”
白鹭一言语,才将她思绪拉回,“随意聊聊。”顾轻舟见她如此神色,眼色复杂望了她一眼,随即问道,“急着回去?”
“不急,”知晓顾轻舟或许有话跟自己说,她浅应着。
顾轻舟闻此言,看了她一眼,随即转身上楼进书房,她紧随其后。
反手关上门,还未站稳,只听顾轻舟道,“你跟慎行二人一开年便都在风口浪尖上走了一遭,以为人父母,许多事情要掂量掂量再去行动,莫要落人把柄,一件事情,切莫到时候弄的全军覆没,”顾轻舟出声提醒,顾言心中了然。
“乔氏的案子不值得你大动干戈,这种集团就算你不去动他,他也经历不起风雨漂泊的时候,何须再去冒险,”顾轻舟蹙眉看着顾言,他的女儿恨聪明,知晓一切规矩规则,但身处这个圈子还是谨慎的好。
“政归政,商归商,自古天下都是男人在顶着,你莫要冲在前头,”上下几千年,出了几个女皇帝?放眼望去如今放权当政的大多不都是男人?顾言虽优秀,但有些事情是男人做还是得男人去做。
从顾家出来时,顾言将车停在路边良久,脑中一直在盘旋着老爷子说的话语,只觉人心不可直视,直至白慎行给她打电话她才回过神来。
询问她何时归,顾言说了句就回便驱车上了山水居。
如果许溟逸谋权的话,只能证明这人心思太过阴沉,林安琪的存在与他来说就是一颗棋子,许溟逸这人太可怕了,他与林安琪相识几十年,这几十年中都在谋算一个人是怎样的体验,估计也只有他自己知晓。
思及此,顾言不免浑身一阵颤栗,他能几十年如一日,也着实是有手段。
驱车回临水湾时,白慎行正带着小家伙在婴儿房,早教中心的人在上早教课,白慎行对于小家伙的事情安排可谓是面面俱到,智力开早教课,半岁大的时候便开始了,但陪着上的大多都是白慎行。站在门口看了会儿,便转身去了卧室拿着衣服进了浴室冲澡,时间尚早,但她就想冲去一身疲倦,让自己脑子清明一些,若许溟逸真是这样的话,舒宁又是怎样的存在。
洗好出来,便见白慎行站在梳妆台前看着她的护肤品,“怎么了?”她轻声问到。“吃饭没?”顾言并未要求自己去接她,这会儿时间还算尚早,没有晚归。
“还没,”顾言答。
“让张岚给你弄点吃的上来,”这语气无关商量,更像是告知,顾言看着白慎行离开卧室下楼,她穿着家居服去了婴儿房,小家伙正在保姆怀里玩着,见她来张着手求抱抱。
将小家伙抱过来,回了卧室。白慎行再进来时,便瞅见一大一小在床上玩的正欢,眸间尽是温柔,伸手将托盘放在一侧的圆桌上,“都要睡了,还抱过来闹一阵子,”虽是数落的话语,但不难看出他的宠溺。
“一日没见了,”不闹一阵子怎么行。
顾言轻声嘟囔着,白慎行好笑着摇头,“吃些,”伸手将小家伙从怀里抱过来,伊伊啊啊的想着够顾言,被白慎行轻拍了下屁股以示警告。顾言坐在椅子上吃着白慎行端上来的食物,小家伙闹了一会儿见顾言没搭理他,便想扯着嗓子哭,顾言心疼,抱着他轻哄着,待他睡着端上来的食物早已冷却,哪儿还有在想吃的心思,任由白慎行怎么提议再去吃些,她都轻声推脱着,惹的白慎行是有气没处撒,拉着她一顿好收拾,本就晚上没吃,又被白慎行如此压榨,睡至后半夜便觉得饿了,轻搡着白慎行,他睁着迷离的眸子紧张不已,生怕她那里不舒服,“怎么了?”“饿……,”白太太可怜兮兮道。白先生气结,没好气凶了句,“给惯的。”这晚,白太太披着外披跟随白先生去了厨房,寻了一番,白先生端了份意面出来,被她悉数干尽。
见她如此给力,白先生也没在说她,伸手摸了摸她的顶。
顾言哪儿会不知道啊!这会儿若是不给力,还不得等着被冷着脸训?
这日晚,舒宁回临水湾后,才脱下衣服准备洗澡,门外响起门铃声,衣服早已脱完,只剩下内衣裤,她也懒得在穿,直接光着身子迈步过去通过影像看看是谁,不料许溟逸挺的站在门口等着她开门,仅是轻轻一撇,便在度转身去了浴室,任由外面的人心急如焚,她也必然要好好洗个澡,滚烫的热水冲刷下来让她心情舒爽,似是觉得不够瘾似的、打开浴缸上的水龙头,随即俯身在洗浴台下拿了张面膜出来,侧眸看了眼还在放水的浴缸,随即扯过浴巾将光裸的身姿裹起来,转身去厨房倒了杯红酒,此时的她,只觉得心情尚好,人生哪有那么多不如意的地方?但凡是不如意的地方都能快化解,敷着面膜品着红酒泡着精油浴室浴,哪一样不是人间至味?
任由门外的人心急如焚,越是如此,她享受的越是心安理得,
管你外面战火纷飞,我却依然怡然自得!
世间人生千百种,形形色色,好好坏坏,这些都不关她的事情,她现在想要的,就是品着红酒,过完这一生。
满城风雨与他何干?她本就是想流连花丛过好自己的余生,许溟逸的存在本身就是意外,竟然知晓是意外,那她为何还要将这种意外延续下去呢?是酒不好喝?还是人生太过无聊?
门外门铃声声声不息,这种吵杂的声音似是成了她品尝这上好好酒的伴奏,清扬的嘴角不难看出她此刻心情尚好。
许溟逸站在门口焦急如焚,他知晓舒宁在,只因她的车停在楼下,他站在门口许久不见她开口,想必是她故意为难,作为一个男人,他万分知晓这个女人的心能狠到一个什么程度,就像当初她转身离开将所有人都丢在一边一样,她走的不带走一片云彩,生活了半年有余的临水湾,此刻竟然没了他的位置,若是日后她一人生活还好,可若是平白在冒出来一个男人,他不敢保证自己会不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
得以庆幸的是现在天气不算寒冷,他靠在门口抽了近半包烟未见她能可怜可怜自己,来开门,一地的烟头烟灰足以看出他此刻心乱如麻。
舒宁洗完澡出来,擦着湿漉漉的头迈步到厨房将手中的被子放在吧台上,随即侧眸看了眼影像,只见他颇为颓废的靠在门口抽烟,一地的烟头让她直蹙眉,她并不想让明早的清洁工知晓自己门口停留了一个烟鬼。但即便是这样,他也从未想过要让他进来。
离开了就是离开了,再进来、像什么话?
这晚、她睡的格外安稳,一夜美梦到天明,直至转醒嘴角都隐约带着笑意,起来穿衣服洗漱,准备去上班。
一切准备妥当之后,当她拉开大门,看到许溟逸还是以同样的姿势靠在门口,不同的是地上的烟头烟灰已经清理干净,手中提着份早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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