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燕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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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枕着他的胳膊不算，他还非要攥住她一只手，嘴里还振振有词：&1dquo;我这是等着与你一道梦见皇祖父呢，到时候我好跟他说，孙儿要娶心爱的女人了，请他老人家找阎王通融通融让延了我们的寿命，这样我们就能长长久久在一起了。”

  这话虽还是不甚着调，但听在知梦耳中却仿佛听见了huang莺鸣唱般悦耳，可转念一想心里便有些沉重。

  长长久久，这是她最怕听到的字眼儿，活到现在，从十几岁到现在不过十几年的光景，她的人生却已经有了太多她预见不了的事，她想长久，只怕&he11ip;&he11ip;

  知梦不知怎样答他的话便索xing默不作声，装出睡着的样子。

  &1dquo;我还没说这辈子只喜欢你一个呢，怎么就睡着了&he11ip;&he11ip;”朱瞻基&1dquo;自言自语”。

  知梦仍旧不做声。

  知梦醒得早，身边的人还睡着，胸膛平稳地起伏着，知梦想起来，无奈手还被攥着。

  轻轻动一下，朱瞻基没反应，知梦便用了些力气抽出手，然后小心从netg。

  好些天没出过房门，一推门便被盛开的花映了满眼，花是红的，在微光中有些深沉庄重的味道。先前没留意，原来花儿都已开了，她竟视而不见。

  吸一口气，鼻端都是沁人的花香。

  &1dquo;你在看什么？”身后传来朱瞻基有些慵懒的声音，大概还没睡醒。

  &1dquo;看花儿啊。”知梦没回头答道。

  &1dquo;咦？花儿？哪里有花？”朱瞻基声音满是疑问，还一边走过来煞有介事地四处找——在离花丛一丈远的地方低头会找到花儿么？

  知梦便站着看，直觉上她觉得是朱瞻基又在不着调。

  果然，他慢慢凑近花儿然后忽然快步蹿到她面前仔细瞧瞧她的脸然后用了很是惊奇的语调说道：&1dquo;好一朵天然去雕饰的芙蓉花儿，美哉美哉。”

  知梦摇摇头，眼睛看向一边便听他又道：&1dquo;美目盼兮。”

  实在忍不住，知梦笑了。

  &1dquo;呀，巧笑倩兮，古人诚不欺我。”朱瞻基一把抓住她的手：&1dquo;快来，与小生仔细瞧瞧这下凡的仙女。”

  &1dquo;不跟你胡闹。”知梦回房洗脸去了。

  不是不爱听他胡说，只是居丧未过若又让李时勉那样的人抓了错处于他不好，想想，似乎自己担心又过了，他回来的这件事恐怕此时外间也全然不知吧？否则以李时勉大人的脾气，若知道他公然与他父亲内定的妃子同宿怕是要站在乾清宫外大骂不绝甚至死谏了。

  擦脸的手一顿，即使此时李时勉不知道，难道还能瞒一辈子么？她要如何待在他身边？

  叹口气，听天由命吧。

  朱瞻基出去的一个下午，不之客来访。

  知梦当时正拿着念珠默念佛经，忽然感觉到一阵凌厉的视线，睁眼，然后蜜蜡念珠落地，颤了两颤没了声息。

  知梦忙下地跪下。

  张皇后亦不语，只是yīn沉沉地看着她。知梦虽低着头亦感觉到那刀子一样的视线。

  良久的沉默之后张皇后开了金口：&1dquo;于qíng于理你此时都不该是个活人。”

  知梦不语。生死也不是她自己说了算的。

  &1dquo;为什么活着你心里比谁都清楚，本宫来找你说什么你应该也心里有数吧？”张皇后说道。

  &1dquo;奴婢大概知道。”知梦说道。

  &1dquo;知道就好。还有一事，那日在钦安殿郭妃可曾说了什么？”张皇后问道。

  &1dquo;回娘娘，贵妃娘娘大概是惊吓过度，从龙帐中跌落在地她便只是指着龙帐而不能言语。”知梦说道。

  张皇后哼一声：&1dquo;有胆子害死皇上以为不承认便没事了么，那也太轻巧了。”

  知梦手一抖。

  &1dquo;萧知梦，其实郭妃说了话的，你知道么？她说不是她害死皇上的，她是被冤枉的，你说这可怎生是好？”张皇后凤眼一斜。

  知梦立刻明白了，张皇后这是要与郭妃算老账而后送她陪王伴驾去。

  &1dquo;请娘娘明训。”知梦说道。

  既是来求她语气总该好些。

  &1dquo;宫里上下皆知是郭妃弄了邪门歪道的丹药害死了皇上，可她拒不认罪，难道让皇上就这样白白被她害死了么？为人臣子者，忠乃是列在位，你随侍皇上身边深得皇上倚赖，难道就这样眼睁睁看着郭妃逍遥？”张皇后说着站起身来走到她面前：&1dquo;郭妃是说了什么的，对吧？只是后来得知皇上确已驾崩知道自己难逃一死而想出来的诡计是吧？”

  &1dquo;是，娘娘真是明察秋毫，贵妃娘娘确实说了一句，她说：吾命休矣！”知梦道，尽量让口气平稳一些。

  &1dquo;嗯！好了，你起来吧。”张皇后又走回去坐下：&1dquo;你不要觉得委屈，要怪就怪你曾在汉王府，那是出了名的美人窝销魂窟，再怎么洁净的人在那里走了一遭也会为人不耻，何况&he11ip;&he11ip;你是两朝天子的近婢，若为君妃嫔难保别人指指点点，于瞻基清誉有碍。如今这样本宫就睁一眼闭一眼随你们吧，只是，记住了自己的身份，别恃宠而骄，否则&he11ip;&he11ip;”

  &1dquo;奴婢记住了，谢娘娘开恩饶奴婢不死。”知梦重又跪下叩头谢恩。

  张皇后走了，知梦捡起她那带了多年的念珠轻拭灰尘。

  明珠落地难免蒙尘，虽然，这地上并无灰尘。

  朱瞻基很晚才回来，知梦洗了澡头未gan，正一下一下的篦头，白衫黑，莫名地让朱瞻基心抖了抖。

  &1dquo;怎么大晚上洗，着凉怎么办？”朱瞻基在她旁边站定接过篦子给她篦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