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燕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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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章 黑天鹅港的小幽灵（第1页）

如果说1991年冬生的哪件事最能影响世界格局的话，那么一定是那个巨龙一般的苏维埃政权濒临毁灭、解体。

巨大的王朝陨灭不仅影响着世界的格局，也同样给黑天鹅港的生灵们带来了灭顶之灾。

油罐的闸门打开了，数以吨计的燃油倾泻于地。随着一声雷霆般的巨响，轰天的烈焰吞没了冷库，燃油爆炸把两层楼板和那些娇嫩的胚胎一起化为了灰烬。

两个男人并肩站在雪地里，欣赏着自己创造的美景，火焰代表着毁灭也代表着净化，从这一天起，再也不会有人知道黑天鹅港的秘密……

一个军官一个博士，偏偏在这种场合漠视着上百个生命的死亡，更不会为这些生灵奏响一曲悲歌。

他们要离开这里啦，到新的地方完成自己的野心，通过对于龙类文化的研究来完成称霸世界的梦想，两个野心家都在觊觎着世界的王座。

这时博士听见脑后风声变了，探照灯的光柱打在他身上。他猛地转身，看见巨大的黑影悬浮在空中，旋翼把漫天飞雪搅得纷纷扬扬。那是列宁号上的重型直升机“光环”，在如此恶劣的天气里它居然冒险来到了黑天鹅港。

“光环在这种程度的暴风雪里还能飞么？”博士愣住了。

坚硬的东西顶住了他的后背，那是邦达列夫的马卡洛夫手枪。钢芯弹一枚接一枚洞穿博士的胸膛，把那颗衰老的心脏撕成无数碎片。博士吐出一口鲜血，里面混合着肺部的碎片，他的肺部也被顺带摧毁了。

不敢相信这一切的赫尔佐格博士强撑着转过脸看着身后，看着几天前还在和自己畅谈理想的邦达列夫，眼睛里满是震惊。

“没有我……你们没法完成研究……”。

“我们根本没想要完成你的研究。”邦达列夫的双瞳中荡漾着华美的金色。

“你到底……是谁？”

邦达列夫没有回复曾经博士，他走到雪撬边，那里有着博士准备带走的东西——最优秀的一批收藏品，同样是他的野心寄托所在。

雪橇停在冰封的海面上，其中一架载着四个沉睡不醒的男孩，在他们的中间还有一个透明的玻璃保温舱，里面是正在接受输液的男婴。

男婴看起来出生没多久，但却是这座港口里最为悲惨的实验品，邦达列夫认得出被注入的东西是什么，那是死侍的血清，博士用来稀释龙血毒性的存在。

他自然知道赫尔佐格的研究计划，这个一岁不到的男婴恐怕已经被注入了古龙血。那种血液对于混血种而言就是一个毒药，更何况一个婴孩。

现在的死侍血液尝试中和龙血的毒性减缓龙血对于人类基因造成的破坏，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男人的嘴角勾起一丝不屑，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尝试的实验，在邦达列夫的眼里，被这样改造的男婴已经是一个死人了。

他看向了另一边，另一架上则是并排的两个金属保温舱。

邦达列夫拉开保温舱确认了一眼，里面是两个不到一岁的小男孩，他们含着营养液的管子，戴着氧气面罩。他们从未在黑天鹅港露过面，甚至从未见过阳光。

似乎在雪橇底下还有一个封存的胚胎，这种生命就算是否降生都是一个疑问，但是博士就是带上了她，似乎对这个胚胎抱有极高的期望。

冲天而起的火光吞没了一切，弥留之际的博士自然认得那是什么，放在最新一批物资里面的新型工程爆雷，即使是万年冻土层，只要凿的炮眼合适也能炸开。

“你……想带走那条龙！”博士明白了。

在研究所的地下冻土层里有着一条巨龙的尸体，这是博士前不久才分享出去的秘密，甚至就算是他也不能保证，那到底是尸体还是被冰封的活体。

“是的，”邦达列夫更换了弹匣，走到雪橇边，把四枚子弹分别射入四个孩子的胸口。至于死人，那可不配浪费子弹。

孩子们在强效催眠药的药力中死去，没有一丝挣扎。这是纯粹的屠杀。

“为了伟大的事业，可不止你一个人愿意牺牲人命。”邦达列夫按着胸口为自己刚刚杀死的孩子们默哀，神色虔诚。

雪花落进博士睁大的眼睛里，许久都不融化，在这样高寒的地带，人一死很快就冷却了。

头顶的直升机降下了绳梯，邦达列夫带着为数不多的几件随身物品准备登基，黑天鹅港从这个燃烧的圣诞夜开始就会变成一片焦土，所有的秘密都会被火焰与风雪净化。

直到一阵微弱的哭声吸引了邦达列夫的注意，那本来在他的心里被判定成为死人的婴孩竟然还有呼吸，甚至可以出轻微的哭喊。

哭喊声和头顶直升机的引擎声比起来不值一提，但偏偏就钻进了邦达列夫的耳朵里，这个毁灭了一整座港口又会为四个死去的男孩默哀的军官拿起了赫尔佐格博士留下的实验品培养皿。

原本密封的玻璃罐子被他刚刚的一枪擦破了缝隙，声音也随之传出，虽然微小但是让人难以忽视。

“承受了古龙血的婴儿竟然还能活下来……”邦达列夫上校似乎是在感叹着生命的美妙，生命的奇迹吸引了他的注意，不过饶是如此，这个生命在他的眼里也只能上升到“有点意思”的程度。

有意思的生命就要死去，声音能从玻璃破碎的缝隙中传出，同样的风雪也可以撕开这个口子进入，一个婴孩在北极圈的冰天雪地里能生活多久？恐怕这个时间需要按秒为单位。

邦达列夫拎着玻璃罐子，他的身边环绕着透明的领域，寒风再也不是威胁，在覆灭上百条作为研究材料存在的孩子之后，这个“沙俄皇裔”捡起了自己微不足道的良心。

直升机搭载着他离开了黑天鹅港口，在他不知道的角落，一对少年与少女也相互搀扶着向南方移动，跟随他们的还有天空中的苏-27战机编队。

他们签下了约定：“这一路上我们将永不背叛，直到生命的尽头”

而在邦达列夫离开后，趴在雪地里的博士也颤巍巍站了起来，他的身上已经被自己改造的不像样子，也因此邦达列夫的手枪并没能要了他的命。

这个野心家环顾着四周，只剩下了两副雪橇和并没有被邦达列夫带走的东西——装有他野心的两个保温箱，以及被藏起来的未出生的女婴胚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