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燕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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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大明寺闻警（第2页）

“太后，官家，西边天空有红光，该不是真州起火了吧?”

赵构大惊，忙扶了太后出去观看，果然西南方红光越来越旺，不觉骇然。这时各地时闹兵变，散兵游勇聚而为乱，称为“军贼”。去年八月杭州兵变，九月，常州军乱，十月，御驾从南京应天府至扬州途中，经宝应县时，御营后军韩世忠部下军士作乱，逼死了一名从驾官员。又有真定府马军，绰号“一窝蜂”的张遇，自淮西渡江连犯池州、江州（九江）、江宁府（今南京），声势赫赫。

皇帝沉吟了一下，喃喃地说道:

“奇怪，真州那边并没有盗寇啊。”

“官家，还是派人去问问黄潜善吧。他身为丞相，总该知道吧。”张夫人带着轻蔑的口气说道。

皇帝点了点头，转身对康履道:

“小康子，你快进城去问黄丞相，真州那边出了事吗?”

康履匆匆下山去了。赵构安慰太后道:

“太后放心，谅必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事。我们去寺内各处游览一番吧。”

太后一行离了平山堂，游览了寺内各处佛殿、栖灵塔和大唐鉴真和尚当年居住过的地方，然后由住持法师恭迎入方丈室坐下休息。这时康履匆匆回来禀奏道:

“启奏太后，官家，中书黄相公说张遇一伙盗寇顺江而下，将犯镇江，已派刘光世部沿江追击，真州那一路平安无事，望圣驾放心。”

“哦，阿弥陀佛，但愿太平无事。”太后捏着楠木佛珠，慈祥地向皇帝说道:“官家，我和张夫人年岁大了，走不动了，在这儿歇会儿。你和潘妃她们各处看看吧。”

忠厚贤慧的潘贤妃笑道:

“太后，我们不爱玩，还是在您老人家身边侍候的好。”

太后轻轻推开她，笑道:

“去吧，去吧，少年夫妻，去走走散散心。反正宫中皇子有奶妈照应，回头在这儿用了素斋再回城吧。哀家叨念素斋已经好多时了。”

张夫人也笑道:

“我们还要向堂头大和尚请教佛家的经典哩，你们不在还安静些。”

皇帝嘻嘻地携了潘贤妃，和张才人、吴夫人兴冲冲出了大明寺，前往蜀岗东峰摘星寺游玩，十六岁的和义夫人吴氏刚离开太后，便快活地低声吟唱起来了。

他们回到大明寺，侍奉太后用过素斋，献了布施，正准备回城的时候，紫脸大汉苗傅突然引了一名军士闯到方丈外面，大声禀道:

“启奏官家，军贼张遇攻陷真州，火焚城厢，杀戮士民。此人是真州知州派去中书省报警求援的，被臣拦住带了来了。”

皇帝等大吃一惊。赵构慌忙问那人道:

“快说，究竟是怎么回事?”

那人奏道:

“张遇一伙万人，昨日顺江而下，本拟进逼镇江，因刘光世将军追得紧，便突然回头向北岸进攻真州。今天早晨被攻破了城，奸淫掳掠，无所不为，最后又纵火烧城，大火冲天，从这里都看见了。奉太守之命，特来讨取救兵。”

赵构一甩袍袖，怒道:

“该死，该死，真州近在咫尺，出了事，我们还蒙在鼓里。苗统制官，你让此人快进城去向御营司申报，赶紧命将出师讨伐。”

“官家，”张夫人突然插话道:“张遇火焚真州，此刻必已离开了。臣妾料想他的志向不在真州，而在镇江、扬州，不可不防。”

皇帝猛然醒悟道:

“昌国夫人说得是--曾择!”

“奴才在!”曾择不知从什么地方疾趋过来。

“快去传知左右丞相，派兵去镇江堵截军贼张遇。同时防备贼众窜犯扬州。”

内侍押班邵成章忽然站到前面来启奏道:

“官家，让曾择留在这里侍候，老奴进城去传旨吧。”

皇帝转向太后请示，太后颔道:

“哀家这里没事，就让成章去走一趟吧。”

谁知这一去，宫闱中竟又闹出轩然大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