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燕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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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手机上有一个未接来电和一条短信，来自孟宴臣：&1dquo;周末回趟家。”

  许沁从黑掉的手机屏里看见自己眼窝微陷。她已经连续工作22个小时，整个人都麻木了。

  许沁手放回兜里，食指轻敲着烟盒和打火机，瞟一眼墙上的&1dquo;请勿吸烟”标志。

  她盯着那标志看了一会儿，勾了勾唇角，起身走去阳台。

  许沁倚在栏杆上，在夜风里点燃一支烟。

  抽到半路，身后传来喊声：&1dquo;医生！”

  许沁起身把烟掐灭，关上阳台门，回到室内洗了三遍手，刚关上水龙头，一个邋邋遢遢满身烟灰的男人冲进来：&1dquo;医生，帮帮忙！”

  许沁上下扫视他一眼，无明显外伤：&1dquo;你哪儿不舒服？”

  国字脸男人上气不接下气，摆手：&1dquo;不是，我兄弟，他——”

  正说着，三四个脏乱不堪的男人踏进门，周身一股刺鼻的烟熏味和汗臭味。这群男人统一着军绿色背心和裤子，各个身材高大结实，却一个比一个不修边幅，膀子全露在外边，沾满黑灰，不知是哪个建筑工地上搬砖来的。

  国字脸男人喘一口气，指身后；许沁看过去，一片男人的身体，汗背心裹着，一时倒也不知他在指谁：

  &1dquo;他，他牙疼得特厉害。”

  许沁顿时就停下脚步：&1dquo;牙疼？”

  国字脸男人还在指：&1dquo;医生，你过来看看他&he11ip;&he11ip;”

  许沁打断：&1dquo;急诊没有牙科，去门诊挂号。”

  &1dquo;门诊现在没开门。”

  许沁：&1dquo;那就等开门了再去。”

  许沁走到自己桌前坐下，抬头才见一群男人齐刷刷盯着她。

  也就是在这一刻，许沁看见了人群里那个&1dquo;生病”的男人，他戴着口罩，浓眉之下，口罩上一双眼睛直盯着她，目光锐利而明亮。

  只是一个眼神，足以看出他和他身边的人截然不同。

  许沁无惧地回看他：&1dquo;听不清楚吗？急诊没有牙科，去门诊。”

  他没有开口；

  反是国字脸男人有些急脾气，窝火道：&1dquo;门诊现在不开门，这要怎么办？”

  许沁：&1dquo;忍着。”

  &1dquo;你！”国字脸男人捏了捏拳头，一咬牙，像是做了极大的让步，&1dquo;那你开点儿止疼药。”

  许沁靠在椅背上，双手cha兜：&1dquo;我这儿开不了。”

  &1dquo;怎么药也开不了？你做医生的，知道牙疼起来多要命吧？！”

  许沁平淡回答：&1dquo;要不了命。”

  国字脸男人认为她在挑衅，提高了音量：&1dquo;你怎么说话呢？”

  许沁看向他：&1dquo;我在很耐心地应对你们的胡搅蛮缠。”

  国字脸怒了：&1dquo;我看你——”

  一个年纪稍大的上来拉住同伴，打圆场似的解释：&1dquo;医生，这其中有误会，怪他刚才没说清楚，我们不是牙疼来的，不是那什么蛀牙，是工作中受了伤，牙撞断了。能不能看看&he11ip;&he11ip;”说着就回身要去摘那男人的口罩。

  许沁低下头翻病例：&1dquo;别摘了，我不是牙医，看不了。”

  &1dquo;那能开点儿药吗？止止疼。”

  许沁&1dquo;啪”地合上病历：&1dquo;开不了。要我说几遍？”

  话音未落，国字脸彻底忍不住，大步上前指着许沁：&1dquo;你信不信我——”

  &1dquo;杨驰！”冷冷一声喝止，来自戴口罩的男人。

  那把嗓音低沉隐忍，异常有分辨度，许沁无意识地抬眸看了他一眼。

  又是那个眼神，眼睛又黑又亮，盯着她。

  他从椅子上站起身：&1dquo;打扰了。”

  许沁不说话。

  戴口罩的男人走了一步，停下，淡淡问：&1dquo;门诊几点开门？”

  许沁：&1dquo;八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