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燕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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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一起上了车。

  要鉴别的尸体有两具。

  &1dquo;星期天以后,身分不明的尸体有三具。可是,有一具是一个投河自杀的年轻女子,所以值得怀疑的就是这两具。尸体的样子很可怕,所以我想,夫人是否不宜看?如果有什么明显的特征,你说出来,我来检查。”

  砧副警长说。我以前一直凭空想象,认为尸体是放在一个象船舱一样的架子上的。可是眼前的这个房间,却是一间和医院的太平间一样的空荡荡的房子。刺鼻的福尔马林药剂的气味,更加使人不由地联想起医院。尸体分别放在带轱辘的平板车上,用雨布盖着。旁边站着一个瘦瘦的四十多岁的人,这是担任尸体解剖的法医。

  &1dquo;还是让我看看。”

  清子夫人脸上表情很坚决。

  &1dquo;要说特征什么的,也就是身长之类的。昨天已经都对刑警说了,再没有什么可说的了。体形光说是说不清楚的。”

  &1dquo;是吗?当然,我也想请你亲眼看看,但是&he11ip;&he11ip;那么,先看这一具吧。”

  在砧副警长的示意下,警官揭去了一个死者脸上的布。

  我鼓起勇气,躲在哥哥背后,伸出头去。我看见了一个头略微长长了一点的小平头。脸上好象被什么东西划过了,满是伤痕,使人很难认出死者生前的面容。从死者半张着的嘴里,可以看见三颗酱黑色的虫牙似的烂牙。

  &1dquo;你丈夫的牙怎么样?”

  兼彦回头小声问清子夫人。出乎意料之外,她的回答很肯定。

  &1dquo;没有一颗虫牙,也不曾去过牙医那儿。”

  &1dquo;这具尸体,在口腔的里面还有一颗虫牙,是上面的第一大臼齿。”

  法医说着指了指自己的左腮部。

  &1dquo;再看看身体。”

  根据副警长的命令,警官盖上脸部,揭去了盖在身上的布。尸的身长正好和平坂差不多,宽宽的肩膀,壮实的体格。胸部和腹部上做过解剖的刀口,粗针大线地缝合在一起。裸露的身体上,到处都是擦伤的痕迹,但没有脸部那么厉害。只有两只手臂满是伤痕,比脸部擦伤得更厉害。这表明死者穿着袖子比较短的衣服(日本的浴衣、和脱的袖子宽而短——译者注)。腰部上下的肤色黑白分明。腰部以下的皮肤极白,而上半身晒得很黑,特别是把尸体立起来看时,从背背一直到脖子根被晒得黑黝黝的。

  &1dquo;这人大概平时总是赤膊劳动吧?”清子夫人自言自语地说。

  &1dquo;这人看样子是个劳工。衣服在这里。这条毛巾是系在脖子上的。”

  &1dquo;这皮肤晒得很奇怪,这是怎么回事?”哥哥问。

  &1dquo;水泡的。这是一具溺水尸体。”

  &1dquo;淹死的?”

  &1dquo;是的。正因为如此,人体多少有点儿变形。怎么样?能断定是平坂吗?”

  清子夫人和兼彦不约而同地摇了摇头。

  &1dquo;体形倒很象,可丈夫没有虫牙。而且,至少,他没有晒得这么黑。以前去洗海水浴,不到半天时间,就晒得通红。这一个月来,身体不好,一直呆在房间里,皮肤也就更白了。”

  &1dquo;这个男人最近也在小腹部动了手术。和我给平坂做得很相象。”

  兼彦偏着头,仔细观察着死者的小腹。那儿有一处类似盲肠手术的刀口,刀口缝合得很好。

  &1dquo;平坂是什么病?”砧副警长仔细地询问。

  &1dquo;是慢性阑尾炎——也就是俗话说的盲肠炎。因为切除了阑尾,所以按理说应该好了。”

  &1dquo;这男子的阑尾并无异样。看样子切除了一个长在盲肠里的肿瘤。此外,胃里有大量的酒精,脸部和手上的伤,都是岩石和水下石子擦伤的,并无施加外来暴力的痕迹。因此很明显,这不是被杀后投入水里的,而是溺死。”

  &1dquo;这具尸是七月六日星期一早上八点左右,在丸子玉河附近现打捞上来的,但死亡时间估计还要早大约五个小时。那么,看下一个吧。”砧副警长说。

  这一具比第一具样子更惨。虽然身上没有一点儿擦伤,但脖子以上却血肉模糊。

  &1dquo;这是怎么搞的?”

  就连兼彦和哥哥也都把头偏向一边,不忍再看。奇怪的是,我和清子夫人却比男人们要冷静。

  &1dquo;被汽车撞死的。”砧副警长说。

  &1dquo;只要看看身体就行了。有象平坂的地方吗?”

  这具尸体也和平坂的个头差不多,肌肉达。体格魁梧。小腿、胳膊以至胸部都长满了黑毛,作为男子来说,皮肤显得很滑润、很白。

  &1dquo;这个怎么样?”砧副警长又催问了一句。

  &1dquo;皮肤很象丈夫。胸部也是这样长着毛。可是不是他。”

  &1dquo;左肩这个黑痣呢?”

  &1dquo;有还是没有,我一点印象也没有。”

  &1dquo;这个不对,这不是平坂。”兼彦断然地说。

  &1dquo;从哪一点来说?”

  &1dquo;这不是明摆着的吗?这具尸体上没有手术的痕迹。这里的两具尸体都不是平坂。但是,今后现的平坂的尸体不论是什么样子,只要小腹部有手术刀口,我就能分辨出来。”

  &1dquo;也许是你说的对。医生哪怕忘了患者的长相。但一看到患部,就会立刻想出患者来的。”哥哥说。然后,象有什么心事似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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