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燕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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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天，树石坐着画秋日落叶，新新在一边抱着球玩了一会儿，也过来坐下了，坐了一会儿笑着对孟苏说落叶上很暖和，孟苏动了心想挪下去，试了试似乎有点难度，树石放下画板抱了她轻轻放在新新刚刚攒出来的树叶堆上。真的暖暖的，新新在她身边偎着，两人一起看树石画画，树石的画上是满满的落叶，反射着太阳的光芒。&ldo;树石叔叔，你把我和苏苏阿姨也画上去好不好？&rdo;新新说道。树石皱皱眉然后点了点头，搬了画架到他们对面，不时抬头看一眼复又低头去勾勾画画。似乎过了很久。孟苏的左腿没有直觉，可是腰直得有些不舒服了，不过她也没说，还是保持着原来的姿势坐着。看一眼新新，他似乎也在忍着。&ldo;树石，我们可以动一动吗？&rdo;孟苏问道。新新还是小孩子又病着，忍太久会耗费太多的体力。树石点点头。孟苏便拍拍新新的脑袋：&ldo;新新，阿姨有点冷，你到阿姨怀里来，咱们互相取暖好吧？&rdo;新新点点头，钻进她怀里，孟苏双臂环着他，两只小手攀着孟苏的胳膊，咯咯笑着。好不容易画完了，新新却睡着了。树石抱了孟苏到轮椅上，然后抱着新新，又看看画架，似乎没法拿。&ldo;我来抱着新新，你拿画架推着我吧。&rdo;孟苏说道。树石点点头。看着怀里新新微红的脸和微微翘着的嘴角，孟苏心里一紧，新新又瘦了好多。回了2号病房，树石将新新放好，执意送孟苏回去，孟苏虽然拒绝，树石却不做声只推了轮椅就走。出了病房，就见夏医生向这边走。&ldo;树石，你又带着新新出去了是不是？&rdo;夏医生微笑着说道，使得他这句看似&ldo;问罪&rdo;的话没有丝毫威胁力。&ldo;嗯。&rdo;树石点头：&ldo;我先送苏苏回去，马上回来。&rdo;夏医生看一眼孟苏，又看一眼树石，眉头轻皱。然后说道：&ldo;不如我代你去送苏苏小姐，你回去歇着。&rdo;口气重了些。&ldo;树石，我都说不用送了。我自己可以的，你回去吧，我明天来看你们。&rdo;孟苏马上说道。树石犹豫片刻点点头，孟苏笑着和他说了再见，到了电梯间，听见夏医生的声音说道：&ldo;树石，你该知道自己这时候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我想，不用我一再重复。&rdo;没听见树石的声音，只一声病房门关闭的声音。孟苏的心马上就提了起来。那个温和的医生也有如此严厉的口吻，看来树石的病有些严重了。孟苏折腾了几趟，小然笑说她现在关注别人的病比自己还上心。孟苏只是微微一笑。这天又来到2号楼，进了电梯刚要按下关门键，一位年轻医生拦住了门，然后请一位老者先进了。他们看了孟苏一眼，然后又接着讨论。&ldo;院长，我觉得对新新来说，现在化疗已不能控制病情了。我建议下一步造血干细胞移植。&rdo;他的话让孟苏蓦地抬头看了他一眼。&ldo;可是，造血干细胞最好的供者是患者的兄弟姊妹，这样还有与患者h四分之一完全相合的机率，此外少数父母或其他亲属也可能有相合的机会，可是新新的父母到现在都没找到，也不确定他还有没有兄弟姐妹，等找到恐怕已来不及了，而与患者完全无血缘关系的人群当中，h完全相合的机率是万分之一至十万分之一，我们已联系了中华骨髓库和台湾骨髓库，可是目前为止还没有匹配的。这种方案虽然成功率高，可关键是找不到人啊。&rdo;老者说道。&ldo;这样看来，似乎只能放弃治疗了。化疗既不能保证他活着，这样的疼痛对于一个孩子来说太残酷了。&rdo;刚才那位年轻的医生说道。&ldo;治病救人，不到完全没有希望就不能放弃。&rdo;旁边一位女医生说道。孟苏听得愣了，电梯开了，那几个人出去她都没什么感觉。愣愣地跟着电梯到了顶楼又下去。直到看到大厅她才回过神来，匆忙地按住电梯推出了轮椅在大厅里发呆。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下意识地想逃避。回到自己的病房，孟苏到窗前看下面的萧条的风景，明白了，自己逃避是不想看到新新，看到一个没有希望转好的孩子是会让人绝望的。接连几天孟苏不敢去看新新。入冬了，今年的初冬比去年寒冷一些。入冬没几天居然就飘起了小雪，孟苏想着要不要去看新新和树石。没等她去，树石来了，虽然裹得厚厚的，不过看起来仍旧是单薄，孟苏知道他是因为太瘦了。树石来说是谢谢她，他很快就要去国外治疗了，临走来跟她道别一下。孟苏点头，树石笑着走了。脱下护士服的小然看起来更青春靓丽，头发简单地扎成了马尾，像是涉世未深的学生。她身后的buick看起来有点不搭调。新新很高兴，孟苏看他高兴自己也开心，在小然的帮助下孟苏挪进了车里，顺便将折叠轮椅放在了副驾驶的位置。小然开车的技术很好，为了让两个久住医院的人看看外面的风景，小然还特意放慢了车速。到了市中心百货的地下停车场，小然将轮椅拿出来，要去扶孟苏，孟苏笑着说道：&ldo;让我自己试试。&rdo;虽然最后失败了，不过孟苏觉得再试几次会成功的。坐电梯到了地面，孟苏看着商场里拥挤的人流忽然觉得很亲切，新新跟在她一边也是兴奋地看来看去。乘电梯上了顶楼，那里众多的儿童玩具和学习用品让新新的眼睛都亮了起来，一排排看过去爱不释手。小然陪着他，孟苏在原地等。画板不便宜，新新不好意思要，孟苏说没关系，就当送他的生日礼物了。新新虽然想拒绝，可是小孩子实在渴望某种东西的时候是抗拒不了的。买了画板，顺便又一层层下去逛。逛到淑女装的时候，看着小然高兴的挑衣服，新新懂事地握住孟苏的手：&ldo;苏苏阿姨，等你好了也可以买漂亮衣服。&rdo;孟苏点头。买完了衣服孟苏看新新脸色有些发白，便说去吃些东西，小然说商场地下的餐厅里有家不错的，路过肯德基正在搞活动，买儿童套餐会送一个加菲猫玩偶，新新的眼神很是留恋，小然便改了主意说去吃肯德基好了。新新的眼神都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