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燕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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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余病房的人似乎也总动起来了，还有人过来祝他们新年快乐。十一点多的时候城市里的烟花爆竹约好了一样燃放起来，天空都被渲染得五彩缤纷，声响更是震耳欲聋。&ldo;苏苏阿姨，我们可以出去看吗？&rdo;新新问道。外面其实有些冷，可是看着新新眼里的请求她不忍心拒绝。将新新裹得厚厚的，又将自己温暖的围脖给他戴好，孟苏抱着他滚动轮椅偷偷出了病房下楼去了。楼外面的人很多，都抬着头看天，孟苏滚着轮椅到了那片草坪那棵树边，秋天的时候她、树石和新新总喜欢到这里晒太阳。新新安静地靠在她怀里也不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天，偶尔一闪而过的光亮孟苏便会看到他眼里的渴望，这个小小的孩子在想什么？抱着他孟苏觉得温暖，如果以后他们可以这样相互依偎多好。绚烂的烟花引起了人们兴奋的叫声，只有孟苏和新新是安静的，在那棵树边安安静静。&ldo;看了这么久该回去了。&rdo;似乎有人在说话。孟苏看过去，是夏尚禹。六个多小时之前来过的夏尚禹，只不过此刻他穿着白袍。新新睡着了。夏尚禹推着孟苏的轮椅回病房，等电梯的空儿孟苏说道：&ldo;对不起夏医生，我又没经过你的允许带新新出来了，我只是觉得这么短的时间应该不会有事。&rdo;&ldo;没关系，不出医院就好。&rdo;夏尚禹说道。孟苏便不说话了，给新新松了松围脖以便让他更顺畅的呼吸。进了电梯也一直没说话，直到送了他们回病房夏尚禹似乎有意无意说道：&ldo;有位患者忽然不舒服所以赶了回来，过年的时候容易情绪激动，也容易出些小事情。&rdo;&ldo;哦，是啊。&rdo;孟苏说道。看着夏尚禹抱了新新在床上盖好被子。&ldo;孟小姐，你今晚住这里？&rdo;夏尚禹问道。&ldo;嗯，答应了陪新新过年的。&rdo;回去了也是她一个人，还不如在这里还有新新。夏尚禹点点头转身走到病房门口又停住：&ldo;其实医院的病床还是蛮宽敞，大人和孩子一起也不会挤。&rdo;孟苏点点头笑了，她还不困，打算写个邮件问问树石怎么样了。开了电脑邮箱中居然有新邮件，点开，是树石。他说谢谢她将好事都安在他头上，说谢谢她陪着新新一起过年。除此之外便没什么了。孟苏写了回信，告诉他新新多么的想念他，多么希望他可以痊愈回国，还告诉他要好好保重，信的最后加上了新新的那句孩子气的&ldo;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rdo;又隔着玻璃窗拍了几张漫天烟花的照片粘贴好发了信。因为太过专注没又听到门外走廊护士和夏尚禹的对话。&ldo;咦？夏医生？今天你轮休的怎么也来了？&rdo;&ldo;哦，没什么，新新有些不舒服。&rdo;&ldo;啊？不舒服？哦，这样啊。&rdo;略带疑惑的声音渐渐走远。早起睁开眼睛，对上一双闪亮闪亮的孩童的眼睛。&ldo;苏苏阿姨新年快乐。&rdo;&ldo;新新新年快乐。&rdo;孟苏笑着说道：&ldo;大年初一了，我们起晚了，快快快，还要去拜年。&rdo;笑着起了床洗了脸到各个病房去拜年，发现大家气色都很好。拜完年出来发现小然正靠着走廊的窗户四处张望。她说今天本来就该她上班的，顺便过来给他们拜年。对于新新来说，树石是惊喜，小然也是惊喜。大年初一到初三孟苏除了回家换个衣服基本都是在医院里的，到了大年初四孟苏去开了花店。打开门那一声清脆悦耳的风铃声入耳，像是欢迎久别的人归来。那些花草在这几天依旧安安静静地等待着，亚黎说，有的花像亲人，有的花像情人，被一屋子的亲人和情人们欢迎还真是该高兴。每次来到花店孟苏都不喜欢弄出声音来，她总觉得如果她仔细听会听到花儿们的窃窃私语。给花洒了水到处擦拭了一下，大年初四应该不会有什么人来买花吧？果然没什么人买花，在轮椅上坐累了孟苏便拄着那一只拐杖走走，擦擦花叶上的灰，店里静得一丝声音也没有，下午三点外面有些阴了，瞧着也快到吃晚饭的时候了，孟苏寻思着回去煮些水饺带去给新新吃。正收拾着，风铃响了，抬头看去，一个男人，她认识的一个男人，给了她一张支票的男人，严正。&ldo;买花吗？&rdo;孟苏问道。却见严正一言不发地走了过来，随手指了指一大束花。孟苏包花的空挡，只听严正说道：&ldo;孟小姐如果需要一份工作，也许我可以帮忙。&rdo;孟苏手顿了一下：&ldo;这就是我的工作。&rdo;&ldo;这样不觉的可惜吗？我可以帮助孟小姐做以前一样的职位。&rdo;严正说道。&ldo;严先生，合同上并没有这一条规定。&rdo;孟苏说道，仍旧利索地包花儿。&ldo;我只是觉得孟小姐这样有些可惜。&rdo;严正说道。&ldo;记得吗，你给了我一张五十万的支票，够我用的了。&rdo;孟苏说道。&ldo;孟小姐，我觉得你还是考虑一下，这个职位我会为你保留一个月。&rdo;严正说道。花包好了:&ldo;谢谢，七十块。&rdo;对于严正的莫名来访孟苏觉得有些奇怪，按理说那一纸合同之后像他们这样的人是不会想与她再有任何瓜葛的，所以这次来访很是奇怪，还说要给她安排一个职位，这样的人忽然做起了慈善家让人难免觉得不适应。今天唯一的一笔生意就这样了。收拾了开车回家，初四路上的人也不少，大概是走亲访友回来的路上吧？细想一下，这些年来她竟没什么亲近的朋友，也许真该好好反省一下。日子缓慢的过着，天渐渐暖和了，新新的情况似乎也越来越好，只是不知道树石的情况如何，自从除夕那次见面已经过了很久了。严正又来了两次，每次除了抱走一捧花儿孟苏什么也没答应。三月的时候小区里的月季花开了，红艳艳的煞是好看。上了楼，出了电梯便见两个人正站着，一个是严正，另一个她不认识，但恍惚似乎见过。这个严正又来了，还真是不死心。&ldo;孟小姐，你回来了。&rdo;严正说道。&ldo;严先生还有事？是我表意不明？&rdo;孟苏拄着拐杖慢慢地越过他们开门，钥匙转了两圈，发出清脆的声响。&ldo;孟小姐，这位是席先生。&rdo;严正忙说道。孟苏开门的手顿了一下，很快又继续了动作：&ldo;我不认识什么席先生，两位请回。&rdo;挪进屋，刚要关门却一只胳膊忽然横过来拦住了门。&ldo;孟小姐，我是席兖。我是来向你道歉。&rdo;那久为做声的人开口了，声音浑厚，不过听不出来任何诚意。&ldo;好，我听到了。请回吧。&rdo;孟苏说道。&ldo;你总这样拒人千里之外？&rdo;席兖看着她。&ldo;对讨厌的人而已，席先生，我已经听到你的道歉了，其实和这一声道歉比起来我更欣赏你让人砸给我五十万时的豪气。&rdo;孟苏说着看看他的胳膊，示意他她要关门了，谁知那胳膊的主人竟又将门推开了些，孟苏有些站不稳忙往后靠住了墙，就是这么点功夫，席兖进了房间，严正在外面关上了门，未几听到电梯&ldo;叮&rdo;的一声，严正大概是下楼去了。这个人很有强盗的潜质。他迈步刚要走被孟苏喊住：&ldo;既然你不请自来还非要进来坐坐，那请你脱下你高贵的鞋子，你该知道对我这样的人来说打扫一次很费力。&rdo;本是要难为他，不想他想也不想，脱了鞋只穿一双纯白的棉袜便踩上了还冰凉的地板。孟苏从鞋柜里找了一双大号的脱鞋扔到他面前。看他自顾自坐在了沙发上她常坐的那个位置。坐下了他的目光便胶着在对面的画上挪不开视线，孟苏看看他又看看画，怎么了？有什么奇怪？忽然想到那日在画展结束之后轿车后窗的那副墨镜，记得工作人员也叫那人席先生，难道那画是他买了去？席兖看画看了半晌，直到孟苏拿了水放在茶几上。拉过一个小凳子坐下孟苏决定话说开：&ldo;席先生，如果你是来道歉的，喝了这杯水之后就算我接受了道歉。&rdo;&ldo;为什么不肯接受那个职位？&rdo;席兖像是没听见她的话。&ldo;为什么要呢？&rdo;孟苏反问。不接受施舍也不对吗？&ldo;你认识这个画家？&rdo;席兖问道。&ldo;认识。&rdo;孟苏说道，席兖看着那幅画的眼神有一种誓在必得。&ldo;这幅画你肯割爱？&rdo;席兖问道。&ldo;不肯。&rdo;孟苏说道，心里忽然便产生了厌烦：&ldo;席先生，不管是鉴于肇事者和被伤害人还是普通的陌生人，我想我们再没什么可说的了。&rdo;&ldo;这幅画。&rdo;席兖说道，看孟苏：&ldo;什么条件你可以割爱？&rdo;孟苏摇摇头：&ldo;任何条件都不可以。席先生，我接受你的道歉，我希望从此以后我们就没关系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