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燕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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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债务（第2页）

“好嘞。”荣长宁找了引火的茅草，然后打亮了火镰。

在荣长宁的熟练操作下，灶膛里的火很快就生了起来，火舌舔舐着锅底，给锅里去了热量。

等到锅里的油脂化开之后，便放了姜片将锅爆香，接着才下鱼头去煎。鱼头用来煮汤，鱼身上的肉她打算用来干烧。

秋月的一番操作下，荣家的小院里就飘来了饭菜的香气，荣长宁觉得今天的氛围有些不对劲，他问道：“秋月，你今天往锅里添了什么，闻着怪香的。”

秋月一笑，说道：“这是秘密。”

兄妹联手下，一顿热气腾腾还带着香气的饭菜总算搞定了。

秋月进了柴氏睡觉的屋子，柴氏依旧躺在床上显得没多少力气，秋月上前道：“阿娘，您能动弹吗？”

柴氏试着坐了起来，她觉得身上没有力气，也不知道当时怎么就晕过去了，抬头见秋月一脸的焦急，接着便道：“月儿，我没事。”

秋月听说，又含笑道：“没事就好，赶紧来吃饭吧，放凉了只怕就不好吃了。二哥带了鱼回来，咱们今天也开荤了。”

柴氏答应着下了地，秋月扶着她到了这边屋子，一家三口坐在一张小桌上开始吃饭。

柴氏见有汤有菜，而且菜色还不错，她有些吃惊地问了声：“今天你们谁做的菜？”

秋月回答说：“是我。”

柴氏听说后又品尝了一下味道，这鱼汤大大出乎她的意料，心道秋月什么时候这样出息了，能将简单的饭菜也做得如此有滋有味？

吃过了这顿饭，秋月便忙着要收拾。

长宁瞥见秋月脸色不大好，忧心道：“你别累着了，还是进屋去躺会儿吧。”

秋月想摆手说没事，可现在这副身子大病初愈，不是她能控制的，她扶着桌子差点就有些站不稳，柴氏见状便要去搀扶秋月，荣长宁见了忙道：“阿娘，还是我来吧。”

不用说，荣家又是一片忙乱，秋月在兄长的搀扶下，她总算又躺回了床上。她觉得浑浑噩噩的，这样的情况也不知哪天才能好转。

不多时耳边似乎有人在说话，秋月微睁了眼睛看了一回，守在她旁边的是柴氏母子，还有另一张她不怎么熟悉的脸。

“海达，秋月的病到底怎样？”言语中，长宁充满了急切。

杨海达仔细给荣秋月把完了脉才道：“我虽然医术有限，治不了太大的病，但从秋月的脉象来看，一切都在朝好的方向发展。只不过前面她遭了大罪，恢复起来未免要难一些。她现在还小，又正是长身体的时候，更得仔细保养，千万不能落下什么病根，所以你们也得时刻留意着，别让她太劳累，情绪上也不宜太过激动，饮食上也得注意着。慢慢调理一阵子应该就大安了。”

杨海达的话讲得通透，荣家母子二人也都听明白了，柴氏忙说：“多谢海达跑这一趟，有你这话我们也放心了不少。”

杨海达说：“我也不给她开什么药，让她好生将养就是。”

荣长宁与杨海达说着感谢的话，回头又将海达亲自送了出去。

荣长宁再次回到这边屋子的时候，却见柴氏守在跟前抹眼泪，长宁见状便和柴氏说：“阿娘，您去歇着吧，我在这里守着。”

柴氏起身来，一大上午就被郑家来吵闹一番，她脑袋疼。

荣长宁将母亲给支走后，他在母亲坐过的地方坐了下来，床上躺着的女子合目安睡，他伸手探了探秋月的额头，好再并不发热。

现在只要一闭上眼睛，他的脑海里就浮现出那些遥远的痛彻心扉的记忆。那一次荣家最终屈服在了郑家的淫威下，他可怜的妹妹被迫嫁给了郑老二那个无赖。妹妹嫁过去连一天舒心的日子都没过上。郑老二是个无赖，等到新鲜劲一过对秋月就百般嫌弃，后来传出了打骂的事。有几次秋月受不了郑家的虐待跑回家来避难，大哥他们哪里咽得下这口气，也曾好几次上门向郑家讨教。然而并不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苦命的妹妹怀的第一个孩子就是被郑老二给打没的。

可是遇上郑家还不是秋月最大的苦难，最大的磨难是在数月后，平静的溪口涌入了一群强盗，那些强盗对村民们烧杀抢掠，无恶不作。郑家为了保全自己，将年轻的秋月主动献出去，秋月最终也没能从那些强盗的魔爪下逃脱，受尽百般凌辱后被弃尸荒野。几天后荣家才发现了秋月已经不成样的尸体。

回想起往事种种，荣长宁的心在滴血，他一再安慰自己，那只是一场梦，一场不存在的梦而已。妹妹还好好地在跟前，郑、荣两家并未联姻。可怜的秋月还没有沦为命运的牺牲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