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燕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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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 老管家的舞台（第9页）

一艘小型登6艇打着骷髅旗，在库奇镇南港的泊位停了下来。

强壮的金牙海盗作为谈判的代表，带着两个海盗大摇大摆的跳上岸，举着双手大声说：“库奇镇镇长夏亚·罗林在哪里？按照约定，我们要求进行交涉，以约定释放人质的方式和交换赎金的具体细节。”

这是一个眼神凶狠且狡诈的男人，皮肤黝黑，面相狰狞。型凌乱不堪，胳膊上露出恶鬼纹身。虽然高举双手以示没有武器，却始终微微扬着头，神情倨傲的环视着岸上的人群，脸上一直保持着古怪的笑容，微张的嘴唇里露出了两颗金灿灿的大板牙。

夏亚正要上前，却被人拉住了。

“我来吧！”老管家阿尔诺·斯图尔德环顾四周，目光在几个部门负责人的脸上一一看了过去，最终还是选择了自己站出来，“对方的舰队指挥官还没有出面，镇长大人暂时没必要参与这样的谈判！”

夏亚眼神复杂的看了老头一眼，默默点了点头。

对于自己的这位老管家，夏亚一直怀有敬意和信任的态度。

他最开始仅仅只是第一任镇长的马夫，无儿无女，也没有结婚，一直兢兢业业的在庄园里工作。在镇长病逝之后，大多数随从和属下都离开了，只有他和少数几个不愿意改变生活的老家伙留了下来。

之后，他就成为了库奇镇镇长庄园的管家，数十年来从未离开过，恪尽职守的为每一任镇长承前启后，为他们迅收拢权力、掌握小镇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据说有一任镇长曾经想要把他提拔为自己的副官，但是却被老头拒绝了。

几十年来，斯图尔德先生一直坚守着庄园管家的职位，梳理得井井有条，为每一任镇长解决了后顾之忧。甚至在没有镇长的时候，他凭借着自己的人格魅力和怀柔手段，挑起了行政长官的职责，苦苦坚持到了库奇镇改变命运的那一刻。

尽管只是相处了短短的两个月，夏亚从老管家身上已经看到了“忠诚”“信仰”“敬业”等多个优秀品质，也看到了他扎根库奇镇，愿意为这个第二家乡奉献和燃烧自己一切的所作所为。

事实上，小镇的老牧师维克托·加西亚在不同场合都说过，如果有一天阿尔诺接到了神明的召唤，那么教堂后面小墓园入口处、两个光明使者的雕像下，其中一个墓穴必然属于阿尔诺·斯图尔德先生。

就像现在这样，这十年来，库奇镇像样的人才都已经流失殆尽，在仔细判断过人选之后，老管家主动站出来，揽过了第一次接触谈判的重任。

看着老管家整理了一下衣衫，拄着手杖迎上去，夏亚比划了一个手势，米诺斯带着一个名叫黑角的牛头怪越众而出，紧紧跟在斯图尔德的身后。

白苍苍、气质儒雅的老管家，两个凶神恶煞、雄壮蛮横的牛头怪，这两种截然不同的风格组合在一起，给人的视觉冲击力是惊人的。那个一开始气焰嚣张的金牙海盗愣了一下，当牛头怪提着沉重的战斧，瞪着铜铃般的大眼走到他的面前时，他整个人都佝偻了下来，有些慌张的偷眼四处打量着，似乎想要给自己找到一条逃跑的通道。

“那么，贵方想要怎么交接呢？”

老管家微微欠身，用平和的语气提出了交涉，好像没有看到对方前倨后恭的姿态。

“我们头儿说，让你们派一条小船把丽娜船长送到海面上，然后我们的舰队会撤退，把两条货船连同物资一起留给你们……”

这个交易方式听起来非常公平，但是其中有很大的隐患——人家是精通海战的高手，很可能对方接到人质之后立刻翻脸，别说货船和物资，只怕库奇镇连一根毛都拿不到。

“这样是不可能的！”老管家轻笑着摇摇头，“如果你们接到丽娜船长之后动手，我们将一无所获。”

“我们是海盗，但是我们从来不做贵族那些下作卑劣的勾当！”金牙海盗稍稍直起了腰，坚持自己的条件。

“不如来听听我们的建议？”老管家也不去和他争吵，只是平静的说，“你们的货船靠岸开始卸货，你们可以派登6艇上岸。当你们的货物卸载完毕，登6艇接走丽娜船长，你看怎么样？”

“和你担心的一样！”金牙海盗同样不依不饶，“我们也要担心货物卸完了之后，你们翻脸不肯交人。”

“你们的货船难道没有足够的水手吗？”

这句话难住了金牙海盗，两艘四百吨的中型货船，至少有两百个海盗水手，如果双方存心不良，两百个海盗足够……他看了膀阔腰圆的牛头怪一眼，觉得两百个海盗似乎也并不保险。

一番唇枪舌剑之后，金牙海盗带着两个海盗乘坐小船离开。

“谈得怎么样了？”看着不紧不慢走回来的老管家，夏亚有些好奇的问道。

“或许接下来该让您出面了！”

老管家把刚才交锋的内容一一告知夏亚，强调了一下双方的争议焦点。夏亚点了点头，心里已经有了数。

双方各有忌惮，库奇镇希望把交易放在岸上，而对方坚持在海上交接。

“有什么建议吗？”夏亚已经心有定计，却还是问了一句。

“一半对一半！”老管家并没有推辞，而是轻声提出了自己的看法，“一艘货船登6卸货，我们派人送走丽娜，并且上另一艘船检查接手——这一点请罗林大人放心，我们的水手拥有足够的经验。”

“有一个小小的问题。”

“您说！”

“如果海盗为了自己的‘面子’或者‘尊严’，宁愿在交接完成之后炮击货船，把东西毁掉呢？”

“这一点确实不得不防！”老管家赞同的点了点头，“但是我们目前并没有很好的办法……”

“如果米诺斯他们能够登船作战，我们就完全没必要担心这个问题！”红胡子猎人丹特·霍格尔在旁边突然说了一句。

“丹特，我们没必要强制要求这么多！”夏亚摇了摇头，“尽可能让每一个人做自己最擅长的事情！”

霍格尔迟疑了一下，心怀感触的点点头：“您说得对，是我思想太局限了。”

短短一句话，却让老管家陷入了沉思。

小船去而复返，那个金牙海盗也不上岸，在船头大声叫道：“我们头儿说了，让你们老大下海面谈！”

铁甲旗舰已经放下了一艘登6小船，哪怕站在岸上，都可以清晰的看到一个红女人轻盈的跳上了小船，两个水手摇着桨，慢慢的向库奇镇靠近。

夏亚笑了笑，正要起身迎上，却被老管家一把抓住。

“库奇镇可以没有阿尔诺·斯图尔德，但是却不能没有夏亚·罗林阁下！”

“放心吧，阿尔诺！”夏亚微笑着挣开老管家的手，似乎漫不经意的摸了摸左手小指上的黄铜戒指，“我有十足的把握！”

他回头问道：“有人愿意陪我走一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