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燕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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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占城镇与贾老四（第1页）

占城镇，三面围山，一面临海，远离朝堂，在偏远的东南方向，地域虽不甚广博，却有良田百倾，这里春季百花成蹊柳成荫，夏季蝉声震天蛙声成群，秋季落日红霞

漫天金黄，冬季天城一色混白无一物，宛若天地初开。占城小镇不仅盛产粮食谷物，也是朝廷招兵抽丁之重地，近年来，朝廷内斗，各地藩王招兵屯粮伺机叛乱，占城镇临海向南，海上霸主倭人横行，小镇的男丁越来越稀少了，目前城中多老弱妇孺，烟火寥寥，格外的孤独寂寥，好似一座世外孤镇。

春天的占城镇到处处是生机，只是这生机过于静谧，仿佛又哪哪都少了些生气。

“春风扶醉柳，喜鹊翘枝头，彩蝶似纸鸢，野鹤藏云间”。慎蹲坐在门槛下的两方青石台阶上，眯缝着细长的双眸，将天地缩为一线，眺望不远处田埂上让人迷醉的春色。一行大雁飞过，慎突然闭上了双眼，嘴角微微上扬，唇角露出几分温柔的笑意，他伸出右手，食指略微弯曲，轻轻向着门前小路对面的麦田。“变，”慎嘴里嘟囔着，顺着手指的方向，慎慢慢睁开眼睛，眼前的景象好似染了菠菜汁儿的毛在水中滴入一抹翠绿，由中央向边缘快的四散开，突然，慎的右眉微微上挑，斜颦了一眼右颊鬓角微微飘动的丝，嘴角再次渗出一抹邪魅之笑，他放下左手一直握着的已经翻旧了的书本，双手更迭盘桓，凝神聚气，眼神清冷，随意比划了那么三两下，待式到功成，双掌快向前推去，只见一阵劲风飘过，阵阵麦浪此起彼伏，这阵势好似大海的波浪般波澜壮阔。

“哈哈哈，有，有，哈哈哈。”慎平日里总是将这无聊的小把戏当做闲暇时的小意，没有玩伴，没有亲人，平日里不是务农便是读书极少与外人接触，时间久了，孤独惯了，慎也不觉得日子有多么难过，慎捡起书本，无意间瞟了一眼大门旁围筑的圆形小花园内几株海棠花，他缓缓地捡起放在地上的书本，书本的封面虽残破，但依稀可辨别字迹：《拓疆忆记录》，慎低垂着眼眸。墨黑的浓眉皱吧着，似有千头万绪从心底涌上眉梢，凝重的神情让人见了既有心疼想要亲近的感觉，又有让人窒息想要远离的冷漠感。

“海棠不堪庭前雨，朝如仙姬暮成泥”，慎无心于眼前手中枯燥晦涩的文录，看着眼前凋败的海棠，心里泛起一阵酸楚，他想起了他的奶爷，时光荏苒，像慎刚冒出的胡茬子一样，不经意，却总留有痕迹，慎每回想起三年前那个阳光明媚的午后，心里总有万千只小虫在咬，痛苦不已。

“贾老四，就数你最奸猾，小心我告了你去。”一个胡子拉碴却瘦不拉几的糙汉子细细的捻着手中的精良的稻谷，故意刁难着贾老四。

“咳咳，刘大老板，这可使不得，咱们往来也不是一次两次了，要不是孙儿长身体，我这把老骨头可不贪这口儿，哪里会冒这样的风险。”。

“爹，你敢，贾奶爷家的稻谷是我吃过的最好吃的稻谷，这次吃完了，我还想吃，我下次还要吃。”黢黑的屋里突然透出一丝光线，一枚肉嘟嘟的小脑袋从门外探了进来。

“哎呦我的姑奶奶，赶紧把门关上，爹知道啦！”猪肉铺刘老板一边把挤在门边的肉脑袋生生按了出去，一边皮笑肉不笑的滋着个大牙对贾老四说：

“开个玩笑，稳赚不赔的生意掉了脑袋也是要做的，最近猪肉涨价了，少给两斤，下次补上。”

猪肉刘一边试探一边调笑道。

“行行行，只是刘大老板，下次可别忘记就成。”，贾老四双手交叉下垂放置于身前，歪着脑袋，耸肩无奈的会心一笑，一副看破不说破的神情。

回家的路需穿过一片山林，这山林郁郁葱葱，路上偶有些不知名的花儿草儿虫儿兽儿的勾起慎的好奇，加之有贾老四相伴，一路闲谈说笑，每次往返隔壁村的路都是慎儿时最幸福的记忆。……

回家的路需穿过一片山林，这山林郁郁葱葱，路上偶有些不知名的花儿草儿虫儿兽儿的勾起慎的好奇，加之有贾老四相伴，一路闲谈说笑，每次往返隔壁村的路都是慎儿时最幸福的记忆。

“咱们有肉吃啦，慎独啊，最近馋了没有啊，你想吃烤的，烧的，还是煮的啊？”贾老四笑嘻嘻的问道，身后背着竹筐，竹筐里连皮带骨大半筐沉甸甸的肥猪肉。

“奶爷，咱们拿粮食换肉有何不可，猪肉刘为啥要挟要告，还克扣咱二两猪肉。”，有肉吃当然高兴，但慎眼下还是想弄清楚这其中的缘由。贾老四瞥了一眼慎，宠溺的摸了摸慎的头，顺势将手搭在慎的肩膀上，娓娓道来：

“我的小慎独长大啦，懂得去理清这世事的千头万绪啦。”贾老四颠了颠身后的背篓，生怕里面的猪肉缺了斤两

“近年来，内乱外患，加上海盗猖獗，朝廷不断的征兵争粮，尤其像咱们占城镇，好多青壮年，自愿的，不是自愿的，都被征了兵，抽了丁。咱们占城镇虽远离朝堂，连个管辖的地方官都没有，但是咱们这儿盛产小麦和水稻，尤其咱们占城稻远近闻名，所以咱们这个地方的粮食被征收的最多，最狠。”贾老四从宽大的衣袖中掏出半块白面馒头，解下别在腰间的水壶一块递与了慎，慎掰下半块馒头想要塞到贾老四的嘴里，被贾老四躲了去，

“好孩子，奶爷不吃。”奶爷顿了顿，略有思忖，突然嘿嘿嘿的笑起来，眉飞色舞的说到：“征粮有额度，一般村民被征了粮，剩下的恐怕能解决温饱就算不错了。但是你奶爷我除了另外一样看家的本事，这务农的造诣也是颇深，每每都有余粮，不仅能解决咱们一年的伙食，剩余的还能置换点牛肉啊、羊肉啊、猪肉之类的给咱们的小慎独开开小灶，哈哈哈。”说完，贾老四得意的哈哈大笑起来，顺手刮了刮慎的小鼻子。

“奶爷真厉害，慎儿佩服，但是适才奶爷说另外的看家本事，那是什么。怎么从未听奶爷提及？”，慎向贾老四伸出了大拇指，拍了一个大大的马屁。

“哼哼，你想知道，我偏不告诉你！”贾老四别过脸去，抬头看向中原方向，了呆出了神，过一会突然嘴里喃喃自语道，但愿你永远不要知道，永远不要知道。

“奶爷？”慎抬头看着呆的贾老四，不明所以。

“哎，哎，哎，你看看奶爷年纪大了，犯起糊涂来了，咱们继续说，这朝廷近年来重农抑商、咱们庄稼人到底要比那猪肉贩子高强些，猪肉刘眼看着被咱们兑了这么大块猪肉，心里有些嫉恨也是正常不过了，咱们不跟他计较。只要咱们小慎独有肉吃就很好啦。。。”

“奶爷，你要叫我慎儿，我只让你叫，慎独还是留给那些与我不相干的人叫了去，不，慎独也不要他们去叫了去，以后遇人我要他们正正经经的叫我大名，我复姓薄野，名慎独。薄野慎独，君子慎独，不欺于暗室，卑以自秋，不欺于心，莫见于隐，莫显于微，故君子慎其独。”

“哈哈哈，好好好，哈哈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