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燕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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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司机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拿着半袋面包和一瓶果汁。

  程致远接过后，递给颜晓晨，她没胃口吃饭，可知道这样不行，拿过果汁，慢慢地喝着。

  颜晓晨没心qíng说话，程致远也一直没有吭声，他们就像两个陌生人一样，各自沉浸在自己的小世界里。

  颜晓晨的手机突然响了，陌生的电话号码，她犹豫了下，接了电话，&1dquo;喂？”

  &1dquo;颜小姐吗？我是沈侯的妈妈。”

  颜晓晨实在没有力气再和她礼貌寒暄了，直接问：&1dquo;什么事？”

  &1dquo;沈侯在问他的朋友借钱，他的朋友是一帮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轻人，所谓的有钱，都是和他一样，是父母有钱。颜小姐，你需要多少钱，我给你，还是那个条件，和沈侯分手。”

  &1dquo;我不需要你的钱！”

  沈妈妈讥嘲地笑，&1dquo;很好！你这么有骨气，也最好不要动用我儿子的一分钱，你应该明白，他的朋友肯借给他钱是因为沈侯的爸妈有钱！如果他真是个像你一样的穷小子，谁会借给他钱？”

  &1dquo;好的，我不会用他的钱。”

  &1dquo;颜小姐，你为什么突然需要十几万？是不是因为你妈妈嗜赌欠债了？”

  颜晓晨冷冷地说：&1dquo;和你无关！”

  沈妈妈冷笑着说：&1dquo;如果你不缠着我儿子，肯放了他的话，的确和我无关！颜小姐，根据我的调查，你爸爸车祸去世后，你们虽然没什么积蓄，但在市里有一套六十多平米的两居室小住房，可就是因为你妈妈嗜赌，把房子也赔了进去&he11ip;&he11ip;”

  颜晓晨不客气地打断了她翻旧账的啰唆，&1dquo;你如果没有事，我挂电话了！”

  沈妈妈说：&1dquo;颜小姐，最后回答我一个问题，你现在还觉得你坚持不分手是真为沈侯好吗？”

  颜晓晨沉默了一会儿，一句话没说地挂断了电话。

  程致远问：&1dquo;沈侯妈妈的电话？”

  &1dquo;我要回家了，再见！”颜晓晨起身想走，程致远抓住了她，她用力想挣脱他的手，&1dquo;不要管我！你让我一个人待着&he11ip;&he11ip;”

  程致远牢牢地抓着她，&1dquo;晓晨，听我说，事qíng都可以解决！”

  一个瞬间，颜晓晨qíng绪崩溃了，又推又打，只想摆脱他，逃回原本属于她的yīn暗世界中去，&1dquo;不可能！我错了！我和沈侯在一起，只会害了沈侯！妈妈说得对，我是个讨债鬼，是个坏人，我只会祸害身边的人，就应该去死&he11ip;&he11ip;”

  程致远怕伤到颜晓晨，不敢用力，被她挣开了。他qíng急下，搂住了她，用双臂把她牢牢地禁锢在了他的怀里，&1dquo;晓晨，晓晨&he11ip;&he11ip;你不是讨债鬼！不是坏人！相信我，你绝不是坏人&he11ip;&he11ip;事qíng可以解决，一定可以解决&he11ip;&he11ip;你现在每月工资税后是八千六百块，公司的年终奖一般有十万左右，好的部门能拿到十五万。一年后，你肯定会涨工资，年终奖也会涨，十六万，并不是很大的数目&he11ip;&he11ip;”

  不知道是她用尽了力气都推不开他，还是他喋喋不休的安抚起了作用，颜晓晨渐渐地平静了下来。可是，就算现在还了十六万，又能怎么样？妈妈依旧会赌博，她今天能欠十六万，明天就能欠三十六万，妈妈不会让她日子好过，但她不能恨妈妈，只能恨自己。

  颜晓晨觉得好累！她漂浮在一个冰冷的水潭中，曾经以为她应该努力地游向岸边，那里能有一条出路，但原来这个水潭是没有岸边的，她不想再努力挣扎了！

  她像是电池耗尽的玩偶，无力地伏在他肩头，&1dquo;你不明白，没有用的！没有用的！不管我多努力，都没有用&he11ip;&he11ip;”

  程致远轻抚着她的背，柔和却坚定地说：&1dquo;我明白，我都明白！一定有办法！我们先把钱还了，你把妈妈接到上海，换一个环境，她找不到人陪她赌博，慢慢就会不再沉迷打麻将。我们还可以帮她找一些老年人聚会的活动，让她换一个心qíng，认识一些朋友，一切重开始！”

  一切真的能重开始吗？颜晓晨好像已经没有信念去相信。

  &1dquo;一定能重开始！晓晨，一定都会好起来！一定！”程致远的脸颊贴在颜晓晨头顶，一遍又一遍重复着，像是要让自己相信，也要让她相信。

  颜晓晨抬起了头，含着泪说：&1dquo;好吧！重开始！”

  程致远终于松了口气，笑了笑。

  颜晓晨突然意识到他们现在的姿势有点亲密，一下子很不好意思，轻轻挣脱了他的怀抱，往后退了一大步，尴尬地说：&1dquo;好丢脸！我在你面前真是一点面子都没有了！”

  程致远没让她的尴尬qíng绪继续酵，&1dquo;十六万我借给你，你怎么还？”颜晓晨认真思索了一会儿说：&1dquo;接了妈妈到上海，我不知道生活费会要多少，我用年终奖还，行吗？”

  &1dquo;行，百分之五的利息。还有，必须投入工作，绝对不许跳槽！言外之意就是你必须做牛做马，为我去努力赚钱！”

  他话语间流露出的是一片光明的前途，颜晓晨的心qíng略微轻松了一点，&1dquo;压根儿没有人来挖我，我想跳槽，也没地方跳。”

  &1dquo;我们打赌，要不了两年，一定会有猎头找你。”

  &1dquo;借你吉言！”

  &1dquo;走吧，送你回去。”程致远把半袋面包和饮料拿给她。

  huang毛和光头正领着人在颜晓晨家外面晃dang，看到她，一群人大摇大摆地围了过来。

  程致远问：&1dquo;是他们吗？”

  &1dquo;嗯。”颜晓晨点了下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