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燕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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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章 旧日记本（第1页）

自从下达了，开除董朝富道籍的命令后，一堆人对他的住处搜索，然而他住处空空如也。就连本书都没落下，除了些简陋的家具，就再也不剩下什么。这让大家怀疑，是不是错怪他了。

就在大家疯狂的，找着他犯罪的证据时，只见愈圆，盯着一个泛黄的本子呆。沈大海自然察觉到他不对劲，就走了过来：“愈圆，什么愣呢，看见什么了？”见师爷走了过来，他也说出了自己的疑惑。

“师爷，您还记得李师爷吗？”沈大海怔住了，这句话，已经多少年没有人问他了。但是，现在愈圆问他，也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但是他也没有继续问，就戛然而止了，因为这时候，自己那徒弟走了过来。

“师父，我那边没什么现，您这里呢？”沈大海并未回答，用手指了指面前，又是这个泛黄的小本子。别人或许都不清楚，这个本子背后的故事，究竟有多么，令人无奈的一段心酸历史。

1979年，山东烟台一间小破庙里。一个邋里邋遢的乞丐，睡在破屋子里，苍蝇一直在叮咬他，但他却视若无物。但是，旁边的一个小孩，叫了他一声：“师父，我肚子饿…”乞丐不耐烦的起身，然后拿了件破烂的衣服穿上。仔细一看，这居然是套道袍，但是已经很破旧，远远看着就像块破抹布。

乞丐没走多久，就闻见一股饭菜的香味，他算了一下，是附近的，一家富贵人家在举办婚礼。这时，想着去蹭一蹭的想法诞生了。他就径直朝着那家人走去，果然，主人家很好客。像他一样的乞丐，很多都受到了施舍，他在里边也饱餐了一顿，还喝到了多年未碰的酒。

然后，他又沿路返回，只是他心里惴惴不安。但是他并没有起卦，还一直走着。前方不远处，传来婴儿的啼哭声，本来是很正常的。但是这娃子，哭得却有些凄厉。见情况不对，他就顺着哭声，进了这户人家。

主人家见来了个乞丐，就嫌弃得要死，在那个年代，人们养活自己都困难。更何况还有这种，不干活光吃白食的，他们自然打心底里不服气。见他们嫌弃，他也没说什么，上去就对着主人家说了这话：“这小女娃，怕是活不过九岁了，我就住镇上郊外的破庙里，如果有事，你们可以来找我。”

见他如此出言不逊，男主人自然没客气：“想走，你这是在咒我断子绝孙啊，今天不收拾一顿，都对不起我老婆怀胎十月。”说完，他招呼着七八个大汉，对着这乞丐一顿揍。他一条腿被打断了，浑身都是伤，他就这样爬回破庙里。

见师父伤痕累累的回来，徒弟问他怎么了，但是师父却是摇头，鲜血从嘴里不停涌出来。掰开嘴一看，他舌头被人剪断了，是那家男主人嫌他说话难听，在打断他一条腿以后，还把他舌头剪掉。

“师父，我去给你报仇！”他怒气冲冲的，抄起烧火棍，就要往外走，但是被师父一把拦住。他用力拉住徒弟，不让他走，徒弟也知道师父怕自己惹麻烦，然后吃亏。自己这师父，人人都可以说他不行，但是自己绝对没这资格，要不是他从野外，把自己捡回来。在那饥荒年代，早就成森森白骨了。

他要用仅剩下的一点钱去买药，但是依旧被师父拉住，这是暗示他，别白费力气了。伤这么严重，已经治不好了。在苦苦坚持了两天后，这个老乞丐再也扛不住，撒手人寰了。而周边，连口像样的棺材都没有，小乞丐看着他身上，那破破烂烂的衣服陪伴了他半辈子，显然很重要吧。

“师父，徒儿不孝，连个安身之所都没能给您找到，您等我出去化缘回来，我一定给您置办件好的衣裳。”说完，他就走出了破庙，但他刚走不久，几只狼就进了破庙，他们分食了这个乞丐。

傍晚，小乞丐回到破庙，他傻眼了，师父的尸体被吃了，只剩下森森白骨。上面的肉，一点没剩下，他跪在地上嚎啕大哭，没想到连肉身都没能保住。他将师父骸骨收好，然后丢进火力去烧，这一刻他迷茫了，做完这一切后，他该何去何从。

师父还在世的时候，经常让他跟自己学些本事，可那会儿自己年轻气盛，认为如果师父很有本事，并且非常有用的话，那现在，怎么又会混成这穷酸样。

在整理遗物的时候，他现一个包裹，里边鼓囊囊的，平时自己要打开，那老头子，硬是要给自己几巴掌不说。

我打开了那包裹，里边夹得有几本破书，还有一个印，其余的就是些黄纸。实在是寒酸得要命，我又把瓦罐砸开，里边细数下来，有整整三块钱，这就是，这老头这些年乞讨所得。我拿着钱，把它放进破烂的衣兜。我将师父骨灰收拾好以后，就离开了，这生活了十几年的破庙。

我用三毛钱，在镇上租了一间房子，做起了裁缝。时不时，我也会翻看老头留下的那书。上面的字晦涩难懂，似乎就不像给活人看的，像是某种仪式，不准确来说，是某种口诀或者咒语。

我实在是没上学，看不懂上面的字，好在这邻居家，就是远近闻名的私塾先生（退休的相当于现在的小学老师），他待人和善，只要自己虚心求学，一定会教自己的。

那位老先生，拿着这东西，似乎现了些新大6。当即，他掏出五块钱出来，扔我在面前，他指了指说：“年轻人，这书可是个好东西呀，我可以跟你借阅吗，这五块钱是租金，我边教你读边看，不会占为己有的。”我爽快答应，毕竟谁晓得，这么个破烂，居然有人愿意花冤枉钱。

很快，我认识的字越来越多，也按照上面的一些方法，去对铺子整改。不久后，自己铺子就大火起来，因为自己店卖得最便宜，很多人都跑我这里买。然而好景不长，这老先生，没过多久去去世了，自己也很难过。

他教会了自己识字，又给了自己那么多钱，唯一能做的，却只能给他上几炷香。见我进来以后，他儿子迎接出来：“李哥，这是我爸，让我交给您的。我翻开一看，是几张泛黄的纸张，很整齐的撕页，我一拿来比对，这正是那几本破烂缺少的部分。”

这让我有些不解，究竟这是什么东西，让两个老头子都如此痴迷。不过，管它那么多做什么呢，如今我也有了自己的铺子，只要自己勤奋一点，终究是饿不死的。

我过习惯了这种，闲云野鹤的生活，每天就守着铺子，躺在摇椅上用蒲扇扇着风，这种神仙般的日子，很快，就被一个人的闯入打破。

“请问，黄静宣老哥（我师父名字）在家吗？”一听这名字，我不禁触动了一下，这是师父名字，多少年了没听过人叫了。

我打开铺子，现一个中年男子站在外面，我打量了他一番，没等我先问，他倒是先吐为快：“小兄弟，请问一下，黄静宣老哥住这里吗，我有急事找他！”我摇摇头，他失望的就要转头离开。

“你说的，是我师父，不过在很久之前他就离世了！”

那中年男子咯噔一下，踉跄的坐倒在地上：“什么，黄老哥，他…他死了？”我点点头，随后就要走进铺子，因为，他要找的是我师父，不是找我。

岂料，那男子又开口问：“那黄老哥，是怎么没的？”

“哦，他被人打断了一条腿，舌头还给让人剪断。最后，伤势过重，又拒绝进食，没两天就走了。”他脸色苍白，半天不能释怀。

“原来，黄老哥居然死在了我手里，报应啊，这就是报应呀！”他起过身，失魂落魄的，就要离开。谁知道，听见这话，我瞬间火大。

“是你，是你杀了我师父，你今天，最好给我个合理的解释，要不然你会倒大霉的。”我倒也不是在威胁他，我虽然是刚搬来几年，但是，照顾我店铺的顾客很多，有势力的也不在少数。

“您是他徒弟？”他的语气中有些卑微，我有感觉，如果我说不是，他立刻会软倒在地，再也起不来。

“没错，我是他徒弟，你最好给我解释一下，要不然…”我话都没说完，他就跪在地上，一个劲哀求我。

“小兄弟，哦不，大师，求求你救救我女儿吧，我真的什么办法都用过了，再治不好她，我就只能一头撞死了。”见他情绪激动，我也没有为难他，将他扶起，在一旁坐下。

“别急，仔细说说生了什么事！”他擦了眼泪，然后满脸复杂的望着我。这也是我第一次，看见一个大男人哭哭啼啼的，我只能听他说些什么。

“几年前，黄老哥也就是你师父，在我妻子生下女儿的时候，他走进去就说，我女儿活不过九岁。这话，换谁听了心里都不高兴呀，于是我心里憋着火。但是理性让我压住了，但黄老哥一直说，她活不过九岁，到时候，让我们来这里找一个人，他会教我怎么做。我一看他醉酒，还在胡言乱语，就揍了他一顿，他的舌头，也被我妻子用剪刀割了下来。”

我越听越气，立马就拍案而起：“你他妈的，那么多人欺负一个老人，还割了他舌头，如今你们还死皮赖脸来求人，请回吧，我这里不欢迎你们，赶紧滚！”他一听，吓得跪在地上，然而我却并没有再管他，他一直求我救救他女儿。

我把他轰了出去，但是他一直跪在我店门口，我在门口贴了张告示，不许任何人扶他。我就这样，把自己锁在屋里三天，曾经杀害自己恩人的仇人，此刻就在外边，而自己却不能拿他怎么样，越想越气。

我来到师父灵前烧了几炷香：“师父，如果您原谅他了，就请给我一个暗示。如果不原谅他，就让香正常燃烧吧。”过了一个时辰，我再来看香，两长一短。我以为是巧合，又烧了几炷香，随后回屋子等着，依旧是一样的。

我只能打开门，走了出去，他依旧跪着不肯走：“行了，进来吧，跟我说说你女儿的情况！”他站起身来，然后就昏了过去。我不耐烦的扶起他，往屋内走，给他喂了点茶水，他就醒过来了。

“多谢小哥，我女儿，是半个月前突然患病的。刚开始她口吐鲜血，我们以为是有什么疾病，送到城里，好多家医院看了都束手无策。我们又回到镇上，给她找了很多土方子，依旧不管用。但是她又好了，一好了就说饿，每次我们把饭菜摆在她面前，她都说没胃口。饿了好几天，人都饿瘦了，等有一次我做饭，因为心里有事，饭就没做熟。谁知道她却开始进食了，我们看着这饭胃口都没有，她一个人却吃了起来。很快，她一个人，吃了我们一家人的饭。我以为是好事，谁知道，第二天做了，她又开始绝食。我妈说会不会是饭的原因，因为昨天没做熟，所以我故意煮了一点夹生饭，我女儿看见就直流口水。我才知道，她应该是招惹上不干净的东西了，我才想起当年黄老哥说的事情，我妈一直默默记着这个地址，就让我过来找了。”

听他的描述，我知道，肯定是招惹上不干净的东西了。正常人，哪里会有吃夹生饭的，还越吃越起劲。我扶起他，让他先起来：“好了，你先回去吧，我准备一下晚点再去，我先说好啊，我没有我师父那个本事，如果解决不了，我也对不起了。”

他再次下跪，这次头都磕破了，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似的。他描述的情形，有些像饿死鬼，但是我不确定是不是。就按饿死鬼的方法去准备，很快，家伙什什么的，都收拾好了。我就按照他给的地址去了他家，中途我遇见了，埋葬师父的那个破庙，对着他的坟磕了几个，刚要转身就见从后边的林子里，窜出一只狐狸。

只是它似乎受了伤，我走近前一看，它脚上有一个捕兽夹，我抚摸着它的头，示意它别乱动。就给它松开了夹子，然后，又给它抓了点野草，包扎了下伤口，这又让我想起了老头，那会儿我生病受伤的时候，他也是这么做的。

我始终不明白，他为什么要帮助害死自己的人，当我愣神之时，小狐狸已经跑开不见了，我就朝着，他说的刘家庄继续行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