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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慌,都先向后退一些”
江渊伸手让人退后,然后又对着陈安邦道:“将马背上的包裹拿下来”,后者点头摘下包裹,在洞口处时刻保持警惕的霍言此时不扭头地问道:“少爷,您该不会想要用火雷炸死这畜生吧?”
江渊投来一个嫌弃的目光:“炸了?炸了咱们躲在那里,这次出门火雷闪光都带了些,待会扔一个闪光进去,这畜生八成晕头转向,然后让安邦进去和这畜生过过招”
说着,江大公子忽然将视线看向了陈安邦,后者拿着包袱刚过来,当即就喊道:“江大哥,你这是蓄意杀人,我不去!不去!你没见我都走不动道了吗,我才刚开始练剑,实力还差着呢,还是李大哥来,他厉害,深藏不漏的才是高手”
陈安邦对自己确实不够自信,李大山瞥了一眼摇头果断拒绝道:“陈小子,你说谁呢,是不是想让我把你扔进去?”,知道陈安邦是故意点名自己的李大山本来就对这件事忌讳莫深,自家少爷好不容易不提起此事,这会若因为这句话在产生了什么误会,那他找谁说理去?爱读小说app阅读完整内容
陈安邦惹不起李大山,被这一句一怼,当即就没了声音,他自然是不敢和江渊霍言开这种玩笑,杨修义年龄还小,显然也不合适,除了李大山他还真不想不到能说谁,这么一看,这一行人的队伍里,好像就他自己是最好欺负的人。
霍言忽然扭了头,然后对着陈安邦道:“少爷说的可以试试,你的实战经验太差劲,没有太多时间让你历练,以后在路上遇见麻烦事,我们三人尽量不出手,机会都留给你”
“剑神,我不行啊!我还是个孩子”陈安邦如丧考妣,但并未引来几人同情,汉子当然不敢插手江渊一行人的事儿,他们就是觉得,这个满身贵气的公子哥儿,多少有点惨。
山洞中的大虫忽然出了沉闷的低吼,江渊接过包袱拿出闪光弹,然后拉环将其扔了进去,霍言顺势退后,陈安邦本想要躲在后面,可还没等他藏好,就不知怎么地被人拎着扔了出去,方向正是山洞洞口处。
“剑神,救我啊!”下意识喊出来的陈安邦心慌意乱,落地就被迫摆出了防御架势,扭头看着自己原来的位置,他还想着霍言能出手帮忙,结果,就在他方才的地方,霍言正一脸冷酷地盯住他:“持剑者,心中当有无敌之心,无论能不能打,打不打的过,一定不能输了气势,剑乃兵中君子,要有锋芒,可折不可弯一名像样的剑客,要有侠义心肠,有雷霆手段,见敌而退,心生怯意,都是持剑者的大忌,陈安邦,拿起你的木剑来,不要让人觉得你是个拿剑的懦夫!”
霍言在这一刻像个正经的师傅,陈安邦满脸的不情愿,可还是咬着牙面向了洞口,大虫被闪住了眼睛,在洞口中疯狂咆哮,撞击,江渊站在一旁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拿出了腰间的火铳,也不知道陈安邦是抽了什么风,脑子里又是怎么想的,浑身一热的他竟是提着木剑就冲了进去,霍言猛的一怔,然后瞬间就跃了出去,方向也是洞口,李大山嘴角露出个古怪笑容来,到底是自己的第一个意义上的弟子,霍言虽然嘴硬但心中还是挂念。
陈安邦进了山洞之后,野兽的咆哮声便更加频繁,霍言直接钻入洞穴,担心陈安邦安危的他还是觉得拿着木剑不足以杀死野兽,到他这个实力手中剑已经没那么重要了,但是对于陈安邦来说去不是如此。
有了霍言进山洞,众人明显都安心了不少,天上响起滚滚雷声,大虫在洞穴中咆哮着,声音却有些低迷,一行人在外等待结果,瓢泼大雨轰然落下,豆大的雨滴不停滴落,众人身上刚暖热的衣服,又变得黏腻湿漉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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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时分,阴云密布,秦家府邸异常冷清,秦难坐上了一个从六品的小官职,按照惯例,秦家应该大摆筵席高朋满座,可秦讣闻去世还没多久,就已有人走茶凉之势,孤独的秦难独自在正堂坐着,身下的轮椅冰凉感觉异常明显,他其实并未想过要害死自己的老爹,可世事难料,阴差阳错之下他爹死了,而他们本来如日中天的秦府也变成了如今模样,虽然现在的他依旧不愁吃喝,可到底是没了那个左右逢源的顶梁柱,少了几分东山再起的机会,朝中官员便很是直接的与秦府断了联系,众人对于这种事情心照不宣,而准备好了一系列计划的秦难也为此尝到了巨大苦头,他的所有谋划都是基于自己老爹下了马,却仍有余威的基础之上,现在这等惨淡光景,是他不曾预想到的。
秦府的老管家敲门进了大堂,秦难意兴阑珊的抬了抬眼皮道:“你也是来跟我告别的?”,老管家微微颔,然后拱手道:“少爷,属下老了,再不能为您鞍前马后,所以今天特地跟少爷正式道个别,老爷常说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如今也到了时候,少爷一人时候,一定要多加小心,朝中官员各个如狼似虎,没有老爷,您多低调,小不忍则乱大谋,属下走之后,也希望少爷有个远大前程,青云直上,少爷,属下告辞了”
老管家叹着气转身走了,没有丝毫什么留恋,秦难忽然呵呵笑了起来,笑着笑着,他就满脸泪水,悔不当初之事人皆有之,若是上天能给每人重来一次的机会,他一定会选择好好听自己老爹的话,做一个安稳的儿子,即使不能中兴秦家,也努力让几十年的秦家集团守正,可惜,天底下,从不卖后悔药。
天色渐晚,临安周边下起了小雨,王玉山在书房的几案旁边静坐听雨,屋里屋外寂静异常,除了雨声,便是心跳。
6子衿前来太傅府邸之时,已是半夜,似乎是知道这个点王玉山一定没睡,所以手下管家便亲自领着这位头戴帷帽的女子来到了书房,隔着窗户就能看到外面人的秦讣闻感慨玻璃这种东西很是方便,可一想到这东西是江渊做的,他心中就多多少少有些不舒服。
管家带着头戴帷帽女子敲门,屋里的王玉山出声让其进来,6子衿入门之后就端了一个万福礼,管家识相的拱手走出门去,顺道还关上了门,对于自家老爷,他这个管家虽不敢说了解太多,可绝对不算少,别人家的老爷上了年纪不是在家里窝着夜夜笙歌,就是在管教自己的孩子,而一半辈子没有娶妻的王玉山非但不好色,还是个出了名的行事正经,所以即使头戴帷帽的女子身段不错,声音也好听,可他却一点也不会怀疑自家老爷会做什么,曾经就有些不长眼的官员宴请他家老爷喝酒,等到结束的时候更是安排了一个开襟小娘塞到了他家老爷身上,最后的结果任谁都没有想到,这个官员第二天就被天子下了职位,至于那名小娘子,更是一度怀疑起了自己是不是已经没有了魅力,坐怀不乱的男人在整座天下都少之又少,她好巧不巧地就碰见了,所以,别说是头戴帷帽的女子不会和他家老爷生点啥,就是脱光了衣服的女子仍在书房中,他也坚信,自家老爷依旧会洁身自好。
摘掉帷帽的6子衿精神不太好,脸上气色显得有些病态,王玉山伸手让其在自己对面,后者很是惶恐和扭捏,和前两天那个自信的女子完全不同。
“事情办得如何了,可有查到什么?”
王玉山待到其坐下之后就开始询问,6子衿拿出怀中调出的档案放在几案之上,接着解释道:“大人,这些是清夏与手下人收集到的消息,再多的便查不到了,其中霍言和江渊的身份都是透明的,陈震那边我也了解过了,陈安邦并不会武功,只是一个寻常人,苍灵曾经是天子的死侍,因为江渊立功的缘故,现在成了他的人,清夏在档案上全部写了下来,杨家跟着走的两人,只有杨修义天生神力,所以除去李大山之外,其他人都不值得怀疑”
“李大山”
王玉山念了一句这个名字,然后竭尽所能的回想着这个人的生平,如果韩清晏那日与他对弈之时说的是真话,那么李大山一定是个高手,并且还是一个二流之上的高手,所以崖城与山坳的计划很有可能会失手,毕竟二流高手不是烂大街的货色,天子那边时常监督,记录在册,山泽野修武之人少有敢和朝廷作对的,他找的两个人都是费了些功夫的。
“大人,现在江渊那边的情况并不清楚,我们还是要等消息才行,您看,要不要属下在去陈震那边说上两句,让他趁早将杨修远控制在手中?”
6子衿双手交叠,恭敬异常,王玉山抚摸着花白的眉头思虑了片刻摇头道:“不用,莫要画蛇添足,陈震那边坐上了禁军统领的位置自有天子钳制,你顾好眼前事情,朝廷在册官员多多少少屁股都不干净,先将他们拿下才是重中之重,韩清晏的后手迟迟不肯暴露,你去联系一番六部官员,让他们都吐出点东西来”
“是大人,那属下还要再去魂丘城走一遭吗?”
“不必去了,魂丘剩下的都是小鱼小虾,没什么太大价值,江渊,陈震,韩清宴不在,剩下的人又能翻起什么浪花?杨清照的事情多关注一些便可,清河杨家人性情刚烈,一言不合慷慨赴死的不在少数,杨修远这人已经被利用了多次,再想突破他的心理防线就不如现在简单了,为了防止意外生,拿住杨青照必不可少,江渊此人重情重义,只要让这小子投鼠忌器,这京城里的黄雀就算是定下了,韩清宴再怎么厉害,也不可能人人都算到,江渊的脾气秉性中,可全都是弱点,除了这几点,你要牢记之外,剩下的便是多关注些韩清宴,此人一有动作,立马向我汇报,老夫绸缪这么些年还真能让个中年人毁了计划不成?”
最后一句像是在自言自语的王玉山眉宇之间忽然充满凶厉,显然是对韩清宴忌惮的厉害,有些不太了解为何要如此忌惮一个中年儒士的6子衿觉得他们大人在这个上面太过小心谨慎,谨小慎微太严重,反而容易出错,可身份的差距使她不敢显露自己太多意见想法,轻轻点头,她只问了一句:“大人,那中年儒士,真就那么厉害?”
王玉山忽然陷入了沉默,过了良久才声音有些沉郁的道:“整个京城中能与此人比谋划的阴谋家,不过一两人而已,此人出身寒门,一身谋略才华纵横学说,全靠自己慢慢学来,此等毅力可见一斑,出身贫寒之人,大多难以成才,而他却凭一己之力,将整个寒门学子硬生生拔高到了京城各大官员争相抢夺的地步,你若是在场觉得如何?”
大人,属下觉得一人之力终归有限,那韩清晏再厉害,也不能厉害到让我们整个日月教都为之谨慎吧?”
6子衿对于韩清晏的了解仅限‘棋谋双甲’,至于其他事迹,她并不知晓。
“是啊,一人之力终归有限”王玉山感慨一句,接着道:“可韩清晏是一个能将南清人都裹入谋划的人,六年前,姜家如日中天,在地方割据雄霸一州,天子都拿人没有任何办法,可韩清晏仅仅是让江澜传信用了一招,便让江家好不容易凝聚好的民心,大势全部崩盘,你可知道朝野上下当时有多震惊?利用人心不平,他暗自策动姜家晚辈以长之名收拢钱财,并建造利民之物,为此来让姜家大势坚不可摧,乍一听是没有任何问题,甚至有许多百姓都踊跃捐款,姜家带头,在其下面的人,谁敢不动,于是一大笔钱财就这么笼络到了姜家手中,而就当依附之人,手下百姓满心期待姜家有所作为之时,韩清晏竟是派了千面将银子全部转运而走,同天,京城天子的圣旨也随之传来,你大可以猜猜,这圣旨内写的是什么”
6子衿微微蹙眉,思虑片刻之后答道:“大人,圣旨上难道是天子要替姜家出资建造利民工程吧?”
王玉山重重点头道:“没错,天子圣旨上便是如此说,并且当日让翎羽骑兵绕城喊了一天,就为让百姓都知道这件事,结果当然是兑了钱财的百姓不乐意了,一个个义愤填膺要找姜家找个说法,这时候,姜家人还被蒙在鼓里,根本没有察觉到这件事是个全套,有人出钱给自己做好事买单,谁不高兴?就是空荡荡的钱库狠狠打了姜家人的脸面,一点银子对于百姓来说就是救命钱,那么多人,姜家没钱拿出给人家,天子虽然下了圣旨,可并未言明钱财何时到达,姜家家主没有办法,只能进京,这一去硬是被拖住了半月之余,等其拿到银子回去后,他们姜家的大势,早就如鸟兽哄散,而韩清晏则是在这个时候表明了一切都是自己的计划,骂名背负无数,可他确实做到了没有对不起任何人,银子最后也还了回去,你来说说,这件事若是在你身上,如何?”
6子衿沉默了,王玉山停顿了片刻后又道:“谋士以身入局,举棋胜天半子,这等殊荣虽有过誉成分,可能得到朝野上下一致佩服,能力不可否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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