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燕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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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第1页）

忽然间感觉到自己的背后被披上了一层外套，不用回头我也知道是谁为我盖上的。不止是因为这个屋子里只有我们两个，即使在外面即使有再多人，会对我做这种事情的，也只有他。以前也有个人对我这样，但是那个人已经死了。现在只有他会这样对我……我该觉得高兴吗？可是有说不出来的悲哀，为什么会悲哀？

“外面风大，你这样很容易着凉。”

我没有表示接受或拒绝端木临的举动，就这样一动不动。现在的我，不论是要凶恶还是温和的态度对待他，我都做不到了。只要看着他，就什么都做不到。我只能当他不存在，希望他赶快消失。然而这个人是从来不会遂我愿的，他不但没有离开，更从后面用手臂把我紧紧箍在怀里，就那样固定在他胸前，我的头顶正对着他的下巴。我仍然没有任何动作，因为我知道我的力气大不过他，他既然作出这样的举动，我就不可能能挣脱。我也没有说话，似乎连张嘴骂他的力气也没有，只能等着，看他到底要抱到什么时候。

他的手缓缓松懈，我以为他要放开我了，然而他只是轻抚着只穿着背心的我裸露在外的手臂：“你的手都冰成这个样子了，难道自己完全感觉不到冷吗？这么不注意自己的身体，虽然我很乐意照顾你，可是你如果真的生病了，我会很心疼。”他抓住我的手臂，将我的手压住环在了胸前，捏着我的手腕更紧的抱住叹息着说。

身体陡然间变的温暖，我却感觉自己似乎在颤抖。我真的不懂，为什么他就能这么自顾自的对我说体贴的话，作出这么亲密的举动，姑且不说我同样是男人被施以这样的行为有多古怪，即使是女人，这样拒绝的态度也可以固执的不当一回事，我到底该把他当作什么样的人来看待？是疯子，还是变态？我蜷的更紧，大脑的不能思考令我觉得更加寒冷。奇怪的是在他没出现之前我却全然没有察觉竟然这么冷，他给我的热量反倒令我自身体里不断滋生一股股寒意，难道说……我是在害怕吗？

“很冷对不对？傻瓜啊……就算你再怎么生气，骂我揍我都好，不要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他的脸来回蹭着我的，语气显得心疼，“你的脸也这么冰，你的身体，还有没有哪一处是温暖的呢？”

没有，我想。现在的我大概从头发到脚趾都是冰冷彻骨的吧，因为我的心脏，如果不是仍然在跳动，我几乎要以为它已经冻结。我咬住下唇，他这么温柔的在我耳边低语，只会让我觉得更”冷”，不是来自身体，而是心内的悲哀传彻到骨髓深处的冷。

我为什么要在这里忍受他对我做这些没有意义的事？明明很讨厌，明明该拒绝，为什么就是不逃开？我的身体背叛了我的心吗？还是正相反？

我紧闭上双眼，身体终于无法抑制的剧烈颤动。

停止，停止，不要这么丢脸……

“你很冷对不对？别再坐在这里了，跟我进去吧。”他托住我的身体想要将我横抱起来，我用力一挥将他的手臂打开，吐出的话语似乎都在颤抖：“滚开……不要靠近我……”

“你还在生我的气吗？”他歉意的望着我，“这也难怪，对你来说，我做了很过分的事吧。你的性格这么好强，一定会很恼火。但……”他不肯退缩的脸再次逼近，托起了我的下颚，“你生气的，是我吻你的事，还是我对你说的那些话？你真正讨厌而不能接受的，到底是什么？告诉我。”

我倒抽了口凉气，没想到他竟会问我这个问题，这么难的问题，连我自己都没有去想过，现在又教我怎么给他回答？我睁大双眼望着他，眼神晃动。我想不出来，我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讨厌，虽然这样的理由听起来很无厘头，可是我真的想不出来。我垂下脸，摇了摇头：“不需要理由，讨厌就是讨厌。再多说什么都一样，不喜欢的事情，怎样都不会喜欢上。”这个理由也许很苍白无力，然而现在的我只能这么说。

他松开捏着我下巴的手，自嘲的笑：“连理由都没有就被你讨厌了吗？我却无法控制的想要庇护你，结果只能得到再三被拒绝的命运……这是老天给我的惩罚吗？惩罚我曾经背弃了两个人的信任，即使那并不是我的意愿也要我全部承担下来吗？好残忍……”

“你是想说你的背叛都不是你的错？”我终于察觉到了，让我这么生气的理由，“你知道什么叫做承诺吗？你想过它一旦给出要负担多大的责任吗？如果你不那样做，也许那些人被背叛时还不会那么难过。既然很难在一起，一开始就分开不要靠近就好了，也不会受太重的伤，你也不用背负那么大的责任了不是吗？”我的眼神近乎怨恨，对于这一点我自己也不明原因，似乎大脑还来不及思考就做出了回应。

听到我的话他直直的盯着我，许久，眼中飞快闪过无数我来不及看清的情绪，我在想他打算这样沉默多久时，终于缓慢的开口：“我想起来了，以前你也说过相似的话吧？你似乎对这些很反感？……的确被背弃的人的心情我无法去完全了解，可是你这样说不对……”他的双手按住我的肩膀，俯视我道，“我为什么要说那些话？你以为我只是随便说说而已？你之所以讨厌我，就是因为在你眼里我做过那些对你而言非常卑劣的事情吗？”

“难道你想否认吗？”

“我不是想否认，但那不是全部。也许对你来说口头的承诺根本什么意义都没有，只是为了后来的背叛，可我是因为真心想那么做才会那样说。你说我背弃了承诺，那你说怎样叫做遵守承诺？对我给予承诺的人，就算只是当他们还活着在我身边，但只要能做到的时候我一直都遵循约定守护着他们。我哪里背叛了我的承诺？你倒是告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