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燕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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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齐胜天（第1页）

某个农村

一个黝黑瘦小的少年，卖力的在田中耕耘，他的胳膊还没有锄头杆粗，不远处的妇人心疼道：“胜天，休息一下吧。”

少年叫齐胜天，一个不幸的孩子。

他没有亲人，或者说被亲人抛弃，生育他的应该是别村的女子，至于为何被抛弃，因为他是不应该出现在这个世界的人，他的出现，是个意外，他的母亲带着他四处碰壁，一怒之下将他丢弃在这里。

有人提议将他送往孤儿院，齐胜天却固执的拒绝，他始终坚信，母亲只是和他走丢了，他的脑海中满是母亲对他的笑容，母亲一定不会将他抛弃，一定！

他用幼小的身躯帮别人干活，只为讨口饭吃，日复一日，当别人孩子在母亲的怀抱中撒娇时，他在干活，别的小孩嬉戏玩耍时，他在干活，别的小孩学习时，他在干活，他的童年，只有干活。

住处？

有好心人给他一床被褥，同时向妻子询问，要不要收养它，结果挨了一个冷眼，只好作罢，齐胜天抱着他唯一的财产，在柴堆，在屋檐下，在桥洞，最后他寻得一处山洞，算是有了能落脚的地方。不是没有人考虑让他住进家中，都被齐胜天婉拒。

冬季来临，齐胜天蜗居在山洞，冬季最难熬，漫漫长夜，寒风刺骨。

“胜天，吃了饭在走！”

“不了，谢谢婶婶。”

齐胜天看着暗沉的天空，急忙往山洞赶，他可不想在伸手不见五指时，摸索着回去。

夜幕降临，齐胜天摸了摸咕咕叫的肚子，很苦涩，他每逢冬季都感觉很难坚持，孤独，寒冷，饥饿，他不知多少次流泪，然后独自一人擦干。

快过年了，齐胜天还是和往常一样，下午干了活就跑，婶婶叫住了他，给了他一个鸡腿，齐胜天感激不已眼见就要跪下，婶婶拉住了。

齐胜天没有看见婶婶眼眸深处的内疚，这个鸡腿不是赏赐，不是施舍，而是他该得的。

冬季，黑暗降临得很快，所以齐胜天几乎都吃不成晚饭，因为婶婶家没煮，他也不好催，婶婶知道齐胜天吃不成晚饭，依然无动于衷假装不知道，这个鸡腿也不知是吃不下的，还是吃不得的，或者是婶婶良心现恩赐的。

总而言之，这是齐胜天第一次吃鸡腿，他啃得津津有味，骨头都嚼了又嚼，实在咬不动了也舍不得丢弃。

村子里热闹非凡，张灯结彩，举家欢乐，烟火照亮了夜空，齐胜天蹲在洞口，撑着脑袋，希翼的看着璀璨的烟花，他的周围是无尽的黑暗。

穷山恶水出刁民。

齐胜天身体上疲劳，伤痕他都能坚持，唯独心灵比较脆弱，很容易受到摧残，特别是在某些事上面。

齐胜天轻车熟路的拿起锄头，默默耕耘，这时三个衣着华丽的一家人路过他，看样子应该是衣锦还乡，小孩比较桀骜，指着齐胜天的鼻子向他母亲问道：“他就是那个野种吗？”

他的母亲捂住他的嘴巴，不让他说话，谁知他挣脱了母亲，母亲的慌忙让他笃定了内心的想法，大声道：“野种，还在等母亲呢？你母亲早就不要你了，快去孤儿院养老吧。”

这个少年和齐胜天差不多大，他听父母讲过齐胜天的事情。

“那个孩子好可怜，被他母亲抛弃了。”

“估计是和外面的狗男人生的吧，否则那会落魄到这种地步。”

“……”

少年趾高气昂的看着齐胜天，他很享受这种优越感。

齐胜天眼睛如一潭死水，默不作声的转身，小孩的父母将他拉走，类似的事情他遇到真不少，每次他都提醒自己冷静，可每次齐胜天的心都剧痛难忍。

又过年了吗？

不知多少个春秋，齐胜天已经长成了大小伙，零工钱让他生活改善了不少，可他依然住在山洞，不远处，有那饱经风霜鸡骨头，有那茅草编制的玩偶，很粗糙很撇脚，齐胜天却视它为信仰，慰籍。

齐胜天偶然间看见了电视里孙悟空，崇拜之心，一不可收拾，这个z国著名的神话人物，深深烙进他的内心，每逢他看见孙悟空都会驻足片刻，他用茅草编织出了记忆中的齐天大圣，孙悟空。

这一天，齐胜天一如既往在地里干活，一个自称异能者协会的人找到了他。

“能帮我找到母亲吗？”

“能。”

结果是让人失望的，母亲看到他很惊喜，将他拥入怀中，可齐胜天眼神却是涣散的，无神的。

生活所迫，他察言观色的能力已经臻于化境，一个细微的眼神变化，都能让他知晓其心思，他的母亲见到他，先是意外，恐惧，转而才变为惊喜，那隐藏在眼眸深处的嫌弃，也被他看得一清二楚。

齐胜天的母亲假惺惺的嘘寒问暖几句就打他离开，身后的房子了传出婴儿的啼哭声。

“宝贝，妈妈在呢。”齐胜天母亲转身高呼一声紧接着对齐胜天说道：“儿子呀，没什么事我就回去了啊。”

“嗯。”

齐胜天母亲走后，他踉跄的离开，眼泪如洪水决堤，滔滔不绝，从小坚持到现在的信仰，轰然倒塌，碎片四溅散落，插在了他的心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