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燕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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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dquo;您认错人了。”习惯了现在平淡的生活，张绿珠没有再重续了往日纷扰的意思。所以，李仕元的话，让张绿珠否认了。

  &1dquo;不，我未曾识错人。”李仕元是一个意志坚定武将，岂是张绿珠一语便能哄过的人，他道：&1dquo;你应了话，你的名是绿珠。还是说，如今我已不能再唤此名。只能恭敬称呼一声张娘子?”

  否认吗?

  曾经的张绿珠已经死了，死在了重光殿的大火之中。

  现在的张绿珠还活着呢，也是脱胎换骨，不复如初了。所以，张绿珠反驳了话，道：&1dquo;我姓王，非姓张，下真是认错了人。”

  当然，这话也不算假。

  绿珠本姓王，这个张姓，那是卖身的武帝元后张氏，赐下来的一个姓氏而矣。

  &1dquo;王绿珠?”问了三字，李仕元冷冽一语，道：&1dquo;是真是假?我岂能查不出。”

  &1dquo;绿珠，你如今安稳否?如果我能帮忙的地方，尽管如实讲，无需要客气。”李仕元拦住了要离开的绿珠，语气软了三分，再道：&1dquo;罢了，我只是想你过得幸福。无论如何，你都是我的救命恩人&he11ip;&he11ip;”

  话语尾上，李仕元平静而冷漠的话中，还是带上了淡淡的萧瑟味儿。

  绿珠低了头，望着自个儿的脚尖。她突然现，她是李仕元的救命恩人，亦是她的男人贞定帝的掘墓人。当初，是不是她不给贞定帝吹了枕头风，贞定帝就不会想着借了藩镇之力，夺了帝位?

  尔后，更不会让龙德帝抓着把柄，行同样的兵变之事呢?

  &1dquo;当初，不辞而别的人，是你。”

  绿珠落寞的说了话，眼眸之中含着泪花。她抬了头，望着李仕元哭得伤心，像是梨花带雨一样的楚楚可怜，道：&1dquo;如今，你是使君有妇，我是罗敷有夫，你拦着我说帮忙。何必呢，咱们相见，真不如不见。”

  李仕元本身冰冷如霜的脸，更显得寒意深深了。

  良久后，李仕元侧了身，神情带上了一些颓废的说道：&1dquo;罢了，如你之言，我不扰你便是。”

  绿珠抹了眼角的泪，不多言一语，提了裙摆小跑着离开。

  等着出了佛堂大殿，在寺庙的山门前时，绿珠晃然想起，她忘记点一盏长明灯了。

  &1dquo;大唐皇帝的兄长啊&he11ip;&he11ip;”想着李仕元眼下的身份，绿珠是身形晃动了一下。接着，她握紧了拳头，掐着自己的手心生疼了。

  泪，终究又是落了下来。

  此时此刻，绿珠没有心思，再回去庙里点了长明灯。她叹了一声，准备下一场集会，再来办妥了今日未完成的事。

  待回到赵记豆腐坊时，绿珠的脸色已经恢复如常。只是，杜四喜仔细打量了小会儿后，问道：&1dquo;怎么眼睛肿了?”

  &1dquo;遇上了什么难事吗?”一个女子去集会，有没有可能被人欺负了?杜四喜有这么些担心。

  &1dquo;遇上了故人，想起一些往事。一时没忍住，鼻头一酸，挺丢人的哭了。”绿珠自我嘲笑了话，又道：&1dquo;表嫂，想听听那段往事吗?”

  忍字头上一把刀。

  憋闷慌了，人的性格必会生了扭曲。

  绿珠从尘封记忆中，基本上走出来了。她自然不想，再瞒了什么。那样的话，她觉得自己必然再难找回了，快乐的心情。活了世间，何必纠结于过去，让自己的日子过得不痛快呢?

  至少，在表嫂杜四喜的开导下，绿珠已经完全想开了。

  &1dquo;表妹，你愿意讲出来，我自然乐意听了。快乐之事，分享之后，就是再添了快乐。难过之事，分享之后，就是减掉了烦躁。”杜四喜笑笑，拉了绿珠的手，道：&1dquo;开心是过日子，伤心还是过日子。何不开开心心呢?”

  绿珠听罢，点点头，说道：&1dquo;我当年被卖到了张府时，曾经救过一位落难的公子。说不上当年的感情，是何而来?总之，那时候我以为，我会与那位落难公子相伴一生。为此，我愿意逃跑，不计较了后果如何&he11ip;&he11ip;”

  &1dquo;许是我不自量力吧，落难的公子，亦是人中龙凤。岂会喜欢了，我这样一介区区奴婢?”绿珠说着，她心头的伤疤，脑海之中的记忆，仿如旧日时光再现。她尾尾再述来，讲道：&1dquo;后来，我攀附了富贵，得到圣上真正的欢心宠爱&he11ip;&he11ip;”

  &1dquo;我以为这样便是一生了，心已死，爱成灰。”绿珠对于世道的大变，人世的苍桑，有些手足无措，她惊慌的说道：&1dquo;今日，我们再相见了。他还是高贵的公子，而我已经成为名声丑陋的恶妇妖孽。”

  &1dquo;我不想再见他，我与他的感情，让我愧疚于圣上&he11ip;&he11ip;”

  绿珠的话，杜四喜算是听明白了。这一段感情纠割，还真是多角恋情啊。

  &1dquo;不见就不见，表妹，不必为难自个儿。”杜四喜没觉得，在绿珠生命中出现的初恋贵公子是合适的表姑爷。说到底，绿珠已经吃够了苦头，何必再去别人家里凑合了台子呢?

  离着远远的，亦是足够了。

  &1dquo;对，像表嫂说的，不见了，终是不见罢了。”

  有杜四喜的宽慰，绿珠像是安静了下来，她的情绪没有了开始的尖锐和锋利。

  庆光三年，夏过，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