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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川舟就着他的语调紧跟着了一句:&1dquo;你不会真的以为,到这地步了,你还能靠装聋作哑蒙混过关吧?”
几个问题抛出来,孙益姚紧抿着唇角,阖上眼睛。
&1dquo;你那么冥顽不灵,是因为对方愿意给你多少钱?几十万?还是几百万?你觉得你坐个三五年牢,这样很划算是不是?”何川舟手指敲着桌面,郑重警告道,&1dquo;我告诉你,这钱你没命拿,因为他也逃不掉!真当警察都是废物吗?查到这一步还能漏掉他?”
黄哥恨其不争:&1dquo;你真钻钱眼里去了?你这辈子什么都豁出去了,赚到的钱自己享受了吗?图什么呀?你以为坐牢那么简单,那么轻松?等你从牢里出来,你儿子该要学会懂事了,那么多年陪伴缺失,你猜猜他对你会是个什么态度?他只会恨一个给他档案留下污点的陌生阿姨!说不定还会因为你的缘故受到身边人的霸凌!你为自己考虑考虑吧!”
何川舟:&1dquo;我说些难听的,大额资金的来源不明不白,等你进去,人家不给你,你能怎么样?就算一切顺利你收到这钱了,你在坐牢花不了,钱得到你老公或者你爸妈手上吧?你以为你坐牢的时候外面的时间就暂停了?你以为你身边人有多么的情深义重?你老公对你有过什么好脸色吗?等你想后悔的时候,你想哭都没地方。你何必那么可怜地自欺欺人呢?”
孙益姚的理智在浮荡,分明是已经放弃抵抗的模样,不知道为什么又还在坚持。听着二人的分析,不是没有触动,也唯恐自己动摇,两手握成拳抵在嘴边,嘴唇翕动,自言自语地说些听不清的句子。
黄哥眉心挤出数道竖纹,几句严厉的斥责辗转在嘴边。
他可是压上祖宗几辈的姓了,这女人这么不给面子。
沉默片刻后,何川舟拿出孙益姚的:&1dquo;你的解锁密码是什么?”
她在手里转了一圈,淡声问:&1dquo;你不想看看你儿子的照片吗?”
孙益姚总算出声了,眼睛亮了起来,陡然睁大,有些急切地报出了四个数字。
何川舟点进她的相册,里面基本是她儿子的照片,还有一些小孩子躺在床上玩耍的视频。
咿咿呀呀的不明对话里,背景里的女人在笑,对面的女人哽咽着泣不成声。
何川舟看完一段,起身拿着手机过去。
孙益姚赶紧接了过来。
从婴儿刚刚出生,皮肤皱,到后面逐渐长大,会翻身,会爬,会抱着父母的脖子将脸往对方衣服上蹭,每一个阶段孙益姚都留下了记录。
她看得缓慢、细致,所有定格的画面或者留存的视频,她都记得一清二楚。
何川舟站在她身后,静静看着她手指在屏幕上滑动,带着浓烈眷恋跟不舍,没有催促。
半个多小时后,相册翻到了底部。
无法划转的那一刻,现实如同凌迟一般的酷刑再次降临。孙益姚血色尽褪,从沉醉的美梦中悲怆醒来。
何川舟将手机抽走,孙益姚死死握着,呜咽着出祈求的声音。
何川舟残忍地掰开她的手指,如同拿走她苟延残喘的浮木,转过身时,不冷不淡地留下一句:&1dquo;你仔细想清楚,该说我都说了,你把他生下来,到底想教给他什么。”
孙益姚的视线还凝在手机上,一寸寸随着何川舟走动而偏转,直到对方重坐下,目光仍呆滞地落在桌面上。
两人都没再劝说,不出一点声音,等着孙益姚自己内心的拉锯结束。
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应该是同事推攘着嫌疑人,喝道:&1dquo;老实点儿啊!左顾右盼地干什么呢?”
不知过了多久,孙益姚的心沉了下来,眸光汇聚,用很轻的声音说:&1dquo;是沈闻正。”
&1dquo;你怎么还&he11ip;&he11ip;”黄哥斥到一半戛然而止,酝酿好的情绪在她短短四个字中土崩瓦解,愣了半天,扭头看向何川舟。
两人皆是不可置信的怔然,四目相对后互相确认了一番仍有些迷惘。
孙益姚又低声重复了一遍:&1dquo;是沈闻正杀的人。”
黄哥合上嘴,喉结滚了滚,接受了这峰回路转又见一村的剧情展,欢喜的情绪跟雨后春笋似地一茬茬冒了出来。
他抑制不住眉眼的舒展,又觉得此时的表现不符合自己公职人员的身份,强行压下唇角,用一种似怒似笑的表情道:&1dquo;真的假的啊?”
孙益姚已经顾不上他们的反应合不合理,低低&1dquo;嗯”了一声。
黄哥干咳着清嗓,态度变得更和善了,看孙益姚的眼神也慈祥得光,对着摄像头说:&1dquo;来,那个谁,给小孙倒杯水,慢慢说。”
就差加一句&1dquo;夜还很长”。
&1dquo;他为什么要杀人?”黄哥说,&1dquo;不,你先说,尸体埋哪儿了。”
&mdot;
11点35分,岩木村。
正午的太阳从头顶高照,乡村的天空一片蔚蓝,水墨群山的上方飘着几絮淡得透明的云,嘈杂的人声远远从视线外传来。
警车横停在狭窄的小道口,警戒线沿着山脚跟一栋废弃的木制老宅拉出一个大圈,包围了一片野生竹林,阻隔了围观人的视线。
何川舟站在院子外面,听着穿林而来的风声,等待前方人员的反馈。
现勘人员高声叫了一句:&1dquo;挖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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