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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乌丸莲耶笑道,“你该不会连一个学员都应付不了了吧?”
“这个,”皮斯科显得有些尴尬,“要是早二十年,我当然不会放在眼里,但您也知道,我快要七十岁了,精力已经大不如前……”
“pisco,”boss温和地微笑着,打断了他的话,“你很清楚,你不可能离开组织的。”
这话似乎让之前的温情脉脉都瞬间消失了,枡山宪三的表情僵了一瞬,然后他再度苦涩地笑起来:“我明白的,先生,我明白的,我并不是为了我自己才来找您……”
在乌丸莲耶那双带着淡淡笑意的眼睛的注视下,老人垂下眼睛,认真地说道:“我希望您能允许Irish离开组织。”
他似乎是不敢去看对面人的神色,就这么低着眉眼一口气地说了下去:“Irish不了解组织的真相,这些年里我也没有让他经手过机密项目,他虽然对组织有一点了解,但并不会影响什么,我会警告他什么都不要说出去的,先生。”
乌丸莲耶沉默了很久。
皮斯科一动不动
地坐着,
手攥着座椅的边沿,
汗津津地泛着白。
就在他想要再说些什么的时候,boss叹了口气。
“你问过Irish自己的想法吗,pisco?”他的声音依然温和,“他恐怕不会很愿意离开。”
“我知道,”皮斯科略微放松了些,他像是早有准备,立刻说道,“但那孩子只是太想要在取得成绩了。”
下意识地,他向着琴酒的方向转了下头,又立刻转回来:“我当初太过看重这些,才会让他这样,我会劝他……”
“Irish已经三十四岁了,”boss又是一声叹息,看起来有点无奈,“你刚捡到他的时候好像还是昨天,是不是?”
皮斯科终于抬起眼看向他,眼神中都是祈求:“我知道这不合规矩,先生,我保证不会让他对组织造成什么影响的,请您看在这些年来的份上……”
乌丸莲耶看着他,良久,他轻声问道:“那么原因呢,pisco?你就这么想要你的养子离开这艘破船吗?”
皮斯科像是被刺到一样瑟缩了一下,但随即,他努力地坐直了:“‘无论组织变成什么样,我们都将会和它一起走到最后’,我还记得当初说过的话,我绝不会忘记的……”
“但Irish,他并不知道这一切,”老人艰难但却坚定地说,“我看着他长大,先生,我没有您那么伟大,我不能看着他困在这里。”
这一次,换成乌丸莲耶被刺痛了。
这看起来只有二十出头的年轻人移开目光,几乎是刻意地没有往沙的方向看过去,他的声音很轻,以至于对面的枡山宪三都没有听清:“我难道就想……”
下一刻,像是什么都没有生一样,乌丸莲耶转回目光,他的眼神变得极为锐利,让皮斯科一瞬间想起数十年前,自己刚加入组织不久时见到的boss。
不知为何,见到这样的眼神,他竟然有种安定的感觉。
“那么,”乌丸莲耶看着自己的老朋友,语气冰冷,“你愿意为他而死吗?”
皮斯科猛地一惊:“什么?”
男人面无表情地重复:“我说,你愿意为他而死吗,宪三?”
枡山宪三呆呆地看着面前的领,那双眸子仿佛要刺穿他全部的伪装和软弱,几秒钟之后,这个已经在后勤岗位上工作了十几年的老人轻声地问:“……如果我死了,Irish就能离开吗?”
乌丸莲耶严肃地点头:“我保证。”
皮斯科又一次垂下眼,郑重其事地说:“那么,拜托您了,先生。”
“本来想让你去休个假的,看起来又有新的事情了。”
皮斯科离开之后,乌丸莲耶微笑着对面前的空气说道。
“您确实越来越容易心软了,”琴酒站起身来,走到桌边,“您并不想要杀死他吧?”
boss无奈地笑了笑:“有时候也不是我想不想的问题,银弹对这个年纪的人来说损伤还是太大了。”
但是皮斯科不死,爱尔兰是不可能甘愿离开组织的,而他又不可能把皮斯科活着放走,和爱尔兰不一样,皮斯科是组织的元老,他知道的事情实在太多了,就算乌丸莲耶自己放心,别人也不可能放心的。
只能看皮斯科自己的运气如何了,他和苏格兰不一样,不能借用组织的资源救治,若是真的死去也并不意外。
“pisco和Rum,和hisky不一样,”他感叹似的说道,“我是看着他的心气一点点消失的,没想到现在这个时候,还能再见一次他不顾一切的样子。”
“他一向很关照Irish。”琴酒坐回座位上,垂眸看了眼皮质椅子边缘的压痕。
“在组织里还挺少见的,是不是?”乌丸莲耶轻笑,“所以我才愿意给他这个机会,就是又要麻烦你了。”
琴酒摇了摇头,大约是“并不麻烦”的意思,然后他沉吟道:“您打算把爱尔兰送到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