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燕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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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微微笑了一下。于是简瑶知道，他此刻是开心的。

  简瑶笑不出来。

  她在他对面坐下，拿出电脑和一些资料。似乎也察觉了她的沉默，他微微低下头，手指动了动，然后问：&1dquo;吃早饭了吗？”

  简瑶答：&1dquo;吃了。你呢？”

  他答：&1dquo;嗯，我也吃过了。”

  明明昨天看到，他面对旁人时，嚣张傲慢得一如从前。可对着她时，他却沉默安静得像另一个男人。一个她不认识的男人。

  简瑶翻开卷宗，盯着上面的文字，脑子里却乱哄哄的。

  他的面前放着一叠卷宗，也没有反动。手指停在纸面上。简瑶注意到他的手指上套着个东西，于是问：&1dquo;你手上&he11ip;&he11ip;是什么？”

  他举起手指，低下头，答：&1dquo;这是盲人阅读器。”然后将手指放在纸面上，沿着文字一行行移动，果然，阅读器出机械而柔和的女声：&1dquo;现场没有留下任何指纹，也未提取出有效dna&he11ip;&he11ip;”

  &1dquo;方便吗？”她问。

  &1dquo;还好。就是这样的阅读度，对于我来说，就像在放慢动作。它一天居然只能读完两本书！”

  他的语气是那样无奈而鄙夷，简瑶忍不住笑了。可笑完之后，望着他的面孔，又有些心塞。以前薄靳言是一目十行过目不忘，现在要靠阅读器来阅读，对于他来说，必然十分难受。可现在他有心qíng拿这个开玩笑了，可见他已经调整适应得很好了。

  他的手指又沿页面移动了几行，然后问：&1dquo;我这样，会影响到你吗？”

  简瑶答：&1dquo;完全不会。”

  他微笑：&1dquo;那就好。”

  两人又都安静了一会儿，这时沙上传来动静，是安岩伸懒腰坐了起来。他揉了揉眼睛，好像才现简瑶，立刻站起来：&1dquo;嫂子，你来啦？”

  简瑶对着他时，自如多了，答：&1dquo;嗯。你们怎么来那么早？”

  安岩扫一眼旁边聆听着的薄靳言，淡道：&1dquo;还不是因为某人，茶饭不思夜不能寐&he11ip;&he11ip;”

  薄靳言没说话。简瑶注意到他的脸上泛起些许赧色。

  简瑶像是没听到似的，语气淡淡地又问：&1dquo;吃过早饭了吗？”

  安岩露出喜色：&1dquo;当然没有！嫂子，我从半夜饿到现在了。他连晚饭都没吃。你有吃的吗？”

  薄靳言在旁边，还是没说话。是个人都能感觉出他沉默而矜持的尴尬。

  简瑶站起来，看一眼薄靳言：&1dquo;我去给你们买点早饭吧。洵市我很熟。”

  安岩：&1dquo;谢谢嫂子！”

  她转身走出门口时，听到薄靳言也低声说：&1dquo;谢谢老婆。”

  简瑶脚步一顿，走了出去。

  只余两个男人在屋里。

  安岩去洗了把脸，已恢复平日里淡漠神色，在桌边坐下，一边饥肠辘辘地等吃，一边不忘淡淡叮嘱：&1dquo;待会儿好好哄。”

  薄靳言：&1dquo;还用你说？”

  ——

  简瑶走在街头，洵市她以前就来过许多次，算得上十分熟悉了。她走过两条街，就买到了心仪的早餐。往回走时，抬头就见太阳已经出来了，蓝天上一朵朵云在散开。马路旁有汽车的声音，有人在说话，有早点摊的热气和香气。

  她忽然想起薄靳言刚才在身后喊的那一句&1dquo;老婆”。

  然后想起了从前。

  他总是直呼她&1dquo;简瑶”，热恋时郑重其事地叫&1dquo;亲爱的”。即使结婚后，对人也是称&1dquo;我的太太”、&1dquo;我的妻子”。几乎很少，叫她&1dquo;老婆”。这个在美国长大的男人，向来脸皮奇厚全无羞耻心的男人，却似乎对&1dquo;老婆”这样本土化的称呼，有一种天然的羞涩。顶多在极端动qíng时，才会轻轻在她耳边低唤一声&1dquo;老婆”。

  可刚才，他叫了。

  回应他的，是简瑶心中一片如湖水般的悸动。

  她看着周遭热闹而静谧的城市，忽然自嘲地笑了。

  重逢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呢？

  好像并没有分开多少时间，好像我们之间，一切都没有改变。

  可是我却清晰感觉到，周围的一切，重变得真实起来。

  ——

  简瑶走回办公室时，邵勇也在里头，正在和薄靳言说话。看到简瑶，微笑点了下头。

  老家伙就是老家伙，好像对昨天他造成的混乱局面，全然无知。依旧公事公办、严肃温和：&1dquo;靳言啊，有个qíng况，跟你们通报一下。昨天到今天，我们已经对死者聂拾君的租住屋附近，进行了全面盘查。主要是两个小区，加一些零散楼栋。目前工作已经进行了一大半，但是没有找到明显的嫌疑人。qíng况不是很乐观。”

  薄靳言冷笑了一下说：&1dquo;他心思缜密，行事特别小心，自然不容易被查出马脚。我这边有另一条线索，今天&he11ip;&he11ip;”他顿了顿：&1dquo;我们会去查。”

  邵勇笑了：&1dquo;什么线索？”

  简瑶和安岩也望着薄靳言。

  第7o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