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燕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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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简瑶点菜，方青和洛琅聊了几句，薄靳言和安岩却始终沉默着。这时简瑶低声问：&1dquo;除了鱼，再吃点土豆和红薯叶好吗？”

  薄靳言微微颔：&1dquo;完美。”

  安岩：&1dquo;嫂子，我的jī腿。”

  简瑶一笑：&1dquo;我知道。”

  他们说话时，洛琅的目光就有意无意落在他们身上。似乎有些怔忪，又似乎有些疏离。

  这时方青的手机却响了，他摸出手机一看，北京的号码。&1dquo;我去接个电话。”他站起来，却一拍洛琅的肩膀，手中用力捏了一下。洛琅感觉到了，却像完全没察觉到一样，静坐不动。

  简瑶已点好了菜，桌面上瞬间安静下来。

  洛琅从口袋里摸出火机，笑着问：&1dquo;诸位介意我抽烟吗？”他知道简瑶是不介意的，安岩一脸无所谓的样子。薄靳言淡道：&1dquo;不介意。”

  洛琅低头点了根烟，慢慢地抽着。对面那两个人，手始终在桌下紧握着，他看到了。在这一刹那，洛琅忽然觉得自己像一只1ang狈的老鼠，他自嘲地笑了。

  细想他多年来对简瑶的感qíng，是爱吗？是迷恋？是愧疚？还只是一个聊胜于无的寄托？他自己也分不清楚。年少时，他其实看到过简瑶很多次。但是她并不知道他的存在。直至后来，他从美国学成归国后，下定决心，与她相识。原本gan枯灰暗的生活，忽然好像就多了一抹亮色，一种gan劲。

  那些女人，那些他用以掩饰自己迷茫的女人，免得简瑶不肯让他靠近。她们连她的一根手指都比不上。他也清晰记得，去年的那桩案子，简瑶在他怀中重伤昏迷，他那深深被牵动的心疼。那一刻他想为她毁掉全世界。就是这样，肆意而鲜活的qíng感。后来他和方青一直照顾着简瑶，他的生活都不一样了。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呢？

  寄托。

  一种从未有过的踏实的寄托感。生活中好像多了一份温柔而美好的责任。他是那样真切地感觉到它的存在。

  可是现在，薄靳言回来了。

  她不再需要别人的呵护，因为她的伤口好了。洛琅在认清这一点后，突然觉得失落，极大的如坠云端的失落。可是，现在看她笑得这样幸福，整个人仿佛都散着这一年来从未有过的光彩，他又莫名觉得开心。

  &he11ip;&he11ip;

  洛琅放低手中的烟，抬头问：&1dquo;你们这一年都呆在洵市？”问的自然是薄靳言和安岩。

  薄靳言未答，安岩开口道：&1dquo;也不是，我们辗转去过几个地方，后来回到了这里。一是因为认识当地刑警队长邵勇，二是靳言觉得&he11ip;&he11ip;这里离嫂子家乡很近。他每天都在思念嫂子。”

  洛琅笑了。

  简瑶看一眼洛琅，薄靳言却还在她身边淡然说：&1dquo;事实正是如此。”

  洛琅问：&1dquo;潼市不也是薄先生的家乡吗？”

  薄靳言却答：&1dquo;是的，但是我对家乡没有太大感觉。”

  洛琅说：&1dquo;我也是。”

  这时薄靳言仿佛才正眼&1dquo;瞧”洛琅，他微微一笑说：&1dquo;有意思。洛先生，这一年你经常和简瑶他们在一起对吗？”

  他问得很平和，洛琅也答得极平和：&1dquo;是的。本来只是老乡之谊，去年那件事后，我也想尽自己的绵薄之力，照顾她这个妹子。方青也是，被老婆甩了——这事儿你们应该都知道了吧，他跟我也合脾气。这一年，我很庆幸结识了他们两个好友。”

  简瑶盯着面前的茶杯，杯中液体浅绿、透亮、平静。

  洛琅说完后，薄靳言摸到桌上的茶杯，举起说：&1dquo;洛先生，以茶代酒，感谢你这一年来对简瑶的照顾。”

  洛琅笑了一下，说：&1dquo;哪里。”一饮而尽。

  他们在里头说话，方青此时正站在门口的路灯下，整个人仿佛都僵住了。

  他接到的，是金晓哲助理打来的电话。他俩的事，她身边最依赖和亲密的人，是知道的。助理姑娘在电话那头说得都哽咽了：&1dquo;方警官，金姐她现在还在重症抢救室&he11ip;&he11ip;她昏迷时一直在叫你的名字，所以我自作主张给你打了电话&he11ip;&he11ip;”

  方青几乎是吼出来的：&1dquo;怎么回事？人好好的怎么就抢救了？”

  助理姑娘哭道：&1dquo;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医生说是中毒，我不知道她怎么会中毒，是不是吃坏了什么东西&he11ip;&he11ip;”

  方青沉默了好一会儿，抬起头，看到路灯昏huang而冷肃，明明九月的天，可他的心冷痛得像在寒冬里。举目望去，他的同伴们还在店里，面目疲惫而警醒。十三起谋杀案的资料，还在他的背包里。

  他听见自己gan涩的声音说道：&1dquo;我现在过不来，实在走不开。她有任何qíng况，随时给我打电话。如果打不通，就给我留言。我出完任务第一时间就会看。”

  挂了助理的电话，他深呼吸了好几口，冷静下来，给北京相熟的刑警打电话，如是叮嘱了几句，然后说：&1dquo;我看她中毒这事儿蹊跷，应该已经报案了。她吃东西不太讲究，外面的东西也吃，但是很少吃药，身体素质一直很好&he11ip;&he11ip;兄弟，麻烦你费心了。”

  ——

  店内，热腾腾的鱼火锅已端了上来。薄靳言神色平静地拿起筷子。平时都是安岩把一整条鱼丢进他的盘子里，今天自然用不上了。简瑶仿佛这才回过神来，夹了条鱼，放到他碗里，然后柔声问：&1dquo;需要我给你剔一下rou吗？”

  薄靳言嘴角一弯，刚要答&1dquo;好”，安岩已在旁边淡淡开口：&1dquo;不用的嫂子，他闭着眼睛都能把整条鱼的骨头吐出来。”

  简瑶笑了笑：&1dquo;噢。”一抬头却见洛琅正盯着自己，那双眼幽黑安静。她避开他的目光。

  薄靳言却朝着安岩的方向，冷笑道：&1dquo;我很惊讶你活到26岁依然能做到对爱人之间的qíng一无所知。”

  安岩的脸红了。

  简瑶也觉得尴尬，在桌下轻轻打了薄靳言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