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燕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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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洛：&ldo;后来呢？&rdo;陈钧：&ldo;打个架就关人，镇上人全关起来得了。徐毅哥当着那么多人面给她跪下，求她，她看也不看一眼。后来徐毅哥说幼儿园放学了，要去接宛湾。南雅一个人待了一会儿就走了。女人么，都会朝孩子看。&rdo;周洛想了想南雅在派出所里面对众人时的表情，无果。陈钧：&ldo;再说现在也没人管她的事儿，胡秀婶子和十香姐家到现在还在闹，我爸他们天天去协调。胡婶都心脏病发住院了。&rdo;周洛：&ldo;为胡立帆的死？&rdo;陈钧：&ldo;嗯，在医院里一醒来就哭。‐‐哎，你说，胡立帆他好好的，干嘛大晚上往山坳坳里跑？&rdo;周洛笑笑：&ldo;这还不是最邪门的。&rdo;陈钧：&ldo;怎么说？&rdo;周洛把那天和林桂香说的话又说了一遍：&ldo;那么臭，他闻不到么？&rdo;陈钧愣了愣：&ldo;对哦。&rdo;还要说什么，上课铃响了。周洛翻开生物课本，莫名有些心虚，便把那页折起来，又拿透明胶封上，这才算了事。高三课业繁重，周洛忙于复习，一段时间没再碰见南雅。下旬的一天，周洛放学绕去小卖部拿冰棍吃，见门口站着个小女娃，捏着五角钱，眼巴巴望着糖果。小女娃三岁左右，扎着小辫儿，一身粉色小旗袍，异常干净漂亮。周洛愣了愣：&ldo;宛湾？&rdo;小女娃扭头，黑眼珠跟葡萄一样，睫毛眨巴几下，怯怯地问：&ldo;哥哥你认识我呀？&rdo;周洛蹲下，笑道：&ldo;你和你妈妈长得很像。&rdo;宛湾又糯糯道：&ldo;哥哥你认识我妈妈呀？&rdo;周洛听这话哪儿不对，也没深究，看店里一群女人在嗑瓜子讲闲话，并没有南雅，问：&ldo;你自己来的？&rdo;宛湾点点头，偷偷垂下眼睛。&ldo;背着妈妈偷跑出来？&rdo;宛湾把食指放在嘴边，做了个嘘的手势。周洛乐了，问：&ldo;想吃什么？&rdo;&ldo;棒棒糖！&rdo;&ldo;要什么味道？阿姨给你拿。&rdo;林桂香走出来了。周洛站起身，皱眉，终于发现这辈分不对。宛湾叫他哥哥，叫林桂香阿姨，那他岂不是要叫南雅阿姨？屁！他虽然不知道南雅的确切年纪，可她看起来非常年轻，按宛湾的年纪算，撑死了也不会超过二十三。&ldo;两个水蜜桃。&rdo;宛湾清脆道，递去五角钱。林桂香递给宛湾两根棒糖，宛湾接过便急哄哄地撕糖纸。周洛见她费力，拿过来帮她，小家伙抬起头，黑眼睛滴溜溜盯着他的手。周洛有些好笑，却听陈钧他姐姐陈玲在旁边感慨：&ldo;小丫头长得真俏。‐‐造孽哟，冲这么漂亮的娃，也该消停点。&rdo;周洛脸色微变，低声：&ldo;你在小孩面前说的什么话？！&rdo;旁边立刻有人帮腔：&ldo;指头大点小布丁听得懂什么？她说的哪点不对？&rdo;陈玲道：&ldo;就是。打架就算了，夫妻被窝里那档子事往派出所里闹，她也不嫌害臊。有本事勾引人就得有本事忍着挨打。&rdo;这群人个个都有挨一句回一百句的本领，周洛没心思引燃战火。林桂香看不下去：&ldo;都少说一句。小孩子面前积点儿德！&rdo;好在宛湾注意力全在糖果上，并不懂大人在说什么。周洛把棒棒糖递给一脸期待的宛湾，问：&ldo;知道回家的路么？&rdo;宛湾含着棒糖，脸颊鼓起来一坨，乖乖地点头。周洛还是说：&ldo;我送你回去。&rdo;&ldo;谢谢哥哥~&rdo;宛湾晃着小短腿，哒哒哒跟他走了。……南雅在家做饭，看到周洛领着宛湾出现在面前，有些意外。很快了解事情经过，对周洛道了谢，看向宛湾，眼神些微严厉。宛湾立马扑上去抱住她的腿，如小考拉抱树枝，嫩嫩地叫：&ldo;妈妈‐‐&rdo;南雅轻声：&ldo;撒娇是没有用的。&rdo;宛湾扭啊扭：&ldo;有用的有用的，我最爱妈妈。&rdo;南雅轻轻瞪她一眼，再次给周洛道谢，又温温地对他笑了一下。周洛呼着气，揉揉头，准备走，却又没动。那几秒沉默而隐约的生疏里，南雅微微垂眼，上下扫了周洛一遭，目光最终又落回周洛眼睛里。周洛心一抽，机械地掏出一块钱给她，说上次少找了。南雅接过，钱又皱又湿，她弯了一下唇角：&ldo;谢谢。&rdo;娃送到了，钱也还了，再赖就说不过去了；周洛这么想着，说：&ldo;有水喝么？&rdo;……南雅背对周洛站着，洗青菜，剥河虾，切肉丁，撕香菇，锅碗砧板乒乒乓乓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