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燕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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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二章 瞒天过海（第1页）

“我一生没做过违心之事，实在不知所犯何罪。”魏清明缓缓开口。秦广王说话时判官施加与外部的压力已经消散，只是这次魏清明不再抬头望去，对传说中的神仙低头也没什么丢脸的。

“你杀孽深重，满手血腥也敢妄言无罪？你抬起头来看看！”

魏清明疑惑抬头，只见秦广王巨手一抛，一面一丈高的巨大圆镜从其手中飞出，镜面上射出一道白光罩住了魏清明，白光临体如魂毒作，全身硬如坚冰。魏清明只能看着镜子一点点接近，看着高大圆镜的镜面如水银晃动，很快搅出一个漩涡，在漩涡之内有影像渐渐形成，而魏清明的意识也随着旋涡的搅动渐渐模糊，心神被一点点吸入那漩涡之内。

昏昏沉沉中，只听秦广王缓缓说道：“此乃孽镜，孽镜台中无好人！若你真是无罪，此镜中只会呈现一片光明，若是有罪，生前种种罪孽皆会现于镜上！”

魏清明还未听完，意识便完全陷入这孽镜之中，眼中景物瞬息万变！恍惚间，他回到了儿时，那时他为了拜钟离为师，第一次与包柳芯配合前往荒野击杀一只野鬼。往事重现，如同身临其近，只是此刻的魏清明完全成了旁观者，只能看着“自己”重演当时被小小野鬼追的满地打滚的窘境。熟悉的身影出现，阎王令蓝光闪烁间野鬼化作飞烟！

魏清明还没来得及多看那熟悉的身影一眼，画面随着野鬼的爆散再次巨变，这一次已然来到获得鬼印之后。那一次，他被钟离抛在了荒野，独自去面对一只魉级的青狐鬼，这一战虽然伤的很惨但也成功将青狐鬼击杀，这在他人生中真正意义上的战，此刻看来依旧那么印象深刻。可还是没等魏清明感慨，画面又是一变，一场场战斗复盘一般不断重演，那些早已记不名字妖怪，柴央、秦思……那些被遗忘的鬼，王大牛、熊宗……那些埋藏在心底的名字，此刻都一一从透过孽镜重新被唤醒。无论有名无名的，只要是被魏清明亲手所杀，或因魏清明而死的人或鬼都在孽镜中飞的幻灭。更夸张的是到了最后，就连平日赶路根本没留意过的脚下，战斗时从没想到过的四周，只要是是被踩死或被战斗余波殃及到蛇虫鼠蚁，此刻都能清晰的看到它们身体爆裂时的景象。

短短时间中魏清明就好似重走了一遍短暂的人生，他恍觉惊叹，即便不算蛇虫之流，他在短短二十年的人生中竟然参与了这么多的战斗，灭杀了这么多的鬼怪。就连是死在他手下的人类也不是小数目了，其中以阴魂殿的修士最多。这么看来他的确算得上是满手血腥了！

孽镜光芒一收，自动飞回了秦广王手中，而禁锢魏清明魂体的力量也随之消散。魏清明瘫倒在地，他全身力量好似被顷刻间抽干了一般，如果有肉体的话此刻全身肯定已被汗水打湿。

“铁证如山，你现在还有何话说？”秦广王沉声问道。

“哼哼……”弓着腰的魏清明突然笑了起来，他颤抖着撑起魂体，再次看向了高高在上的秦广王，坚毅地说道，“那些因我而死之人，我虽有憾却是无悔。而那些我所杀掉的人或鬼，才是真正罪孽深重，我将他们除去即便无功，又何罪之有？而那些枉死的生灵，我本是无意，所谓不知者无罪，你硬要算在我头上，那我也无话可说。”

孽

镜台上所谓罪状，即便没有画老的指示他也不可能会去认，那镜中短短时间呈现出的画面，可以说就是他离开魏家村后的所有生活。终日游荡与无人荒野之中杀鬼除妖，战斗几乎成为了他生活的全部，虽然一路艰辛但那是他早已认定的道路，若是连击杀那些践踏人命的妖鬼都算作罪孽的话，那世间还有什么正义可言？没错，他是满手血腥，夺取了无数生灵性命，可他哪有得选择！这些神佛明明皆是一副人类模样，却以天道无情的眼光高高在上的俯瞰人间，完全不顾人间如今的惨烈景象。

如果真有神仙，既然不顾众生的膜拜，任由天地阴阳失序，哪又凭什么来问罪一个为了生存下去，挣扎求生于这个混乱世间的自己！

“事到如今还不知悔改，满口狡辩。判官，再记他一条狡诈妄语之罪！牛头马面，将其双臂砍去，往普明宫，由楚江王落！”

秦广王也不给魏清明再说话的机会，大手一挥，一股狂风倒卷而出将魏清明掀飞数丈，摔了个四脚朝天！

还没等魏清明有反应，数名牛头已出现在他的身旁，数把钢叉落下，锁住了魏清明的四肢及脖子，令其挣脱不得。马面高高扬起手中的巨刀，刀锋之上泛着幽暗的光芒，而刀锋对准的正是魏清明的双手。

“画老，你再不出来，我双手就废了！”魏清明神念急急说道，此刻他虽是魂体，当被诡异的迷魂水罩固定了形态，加上马面手中的巨刀上充斥奇异的能量。直觉告诉魏清明，此刻肢体若是断了，绝对很难恢复如初！

画老还未回应，大刀的寒光已从魏清明的瞳孔中划过！

千钧一之际，一阵奇异波动扫遍魏清明的全身，而马面像被施展了定身术，手中大刀稳稳停在了魏清明手臂上方两三寸处。

“小鬼别慌，我找到点门道了。”

画老声音传来，随后魏清明双眼一黑，全身像是被一匹软布包住，拖着他向外滑去。

魏清明大松口气，知道暂时摆脱了困境，但仍然忍不住埋怨道：“您老人家可真会挑时候，我魂都差点被吓破了，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

画老嘿嘿一笑道：“原来你小子也会开玩笑，什么情况自己看吧！”

话音落下，魏清明眼前的黑布突然裂开一道口子又迅的收拢，时间虽短但也足以让魏清明看清外面的状况。此刻大殿之内，无论牛头马面还是阎王判官，全都一动不动，真像是成了庙的雕像。

魏清明惊奇问道：“你怎么做到的？”

画老得意大笑：“哈，这法阵一切变化都因迷魂水的气息而动，我现在用画卷将你全身包裹，遮住迷魂水气息，加之我本体又是一件死物，法阵自然就暂定运转了。怎么样，此刻知道我的厉害了吧，任他是天王老子的投影又如何，见到我还不是睁眼瞎！”

“厉害！”魏清明由衷赞道，现在也才明白裹住自己的“软布”原来是画卷，现在看来这法阵还真只有画老能破了。魏清明看着原本威严如山的秦广王变成了雕像，心中那份对至高力量的敬畏之心大大消散，更因刚才的问罪，心中留下了对所谓鬼仙的糟糕印象。

“那我们现在怎么做，直接走出去？”

画老笑声一收，快说道：“

哪有那么容易，此地方位早已全部乱了。记着虽说我遮挡住了你的气息，但四周的威压依旧存在，我也难以抗住太久，后面还需靠你来移动。听着！你放弃一切感知，忘记自己是身处宫殿中，就当四周是一片荒野。”

魏清明知道画老是要让他摈弃幻象的影响，便依言收起所有神念，幻想起自己身处荒野的景象。

“左转，往前走十步……”

画老命令声传来，魏清明立刻挪动脚步，不断的左转右转后魏清明早就不知道到了哪里。

不多时，画老开口说道：“小心，之后我会放开画卷，你要将四周看到的一切记下，然后告诉我！”

“明白！”魏清明点了点头，眼前绿光亮起，应该还是处在大殿之中。只是前方出现一面墙壁，有一大两小三座紧闭的铁门。

“大胆人犯，竟敢逃走……”一阵排山倒海般的压力从魏清明身后传来，将他压的五体投地，狼狈至极。此时他才反应过来，自己已绕到了秦广王的宝座后面，大殿的后门。

随着画卷一展，惊天压力顿消，魏清明再次从魂力巨浪中摆脱了出来。

“画老，露出一条缝不行吗？这样来，我魂力实在是撑不住啊!”魏清明缓缓起身，感受着体内瞬间被榨干魂力，心有余悸的说道。

“我也没办法，只有让法阵恢复运转，虚实对应下我才能更快找到出口。你有时间抱怨，不如抓紧时间快些恢复魂力，之后的路还长呢。说吧，看到什么？”

“前方有三道门……”魏清明起身之时早已开始运转鬼印恢复魂力，道理他自然明白，只是在这种压力如山，危机四伏的地方能有一个说得上的话人，他也不自禁的想通过说话来缓解心中的紧张。

画老听完之后，果断道：“走右边的小门！坤二方向，前行十步！”

魏清明闻言立刻稍稍右转，坤二是九宫方位，与画老呆长了他到是学到不少阵法的基础。

看着是短短一点距离，黑暗中魏清明足足转了七次方向，而且之前看到的明明是一道关闭的铁门，可按画老指示一路走到目的地却未感受到任何阻隔，只感觉四周空气中的压力突然一轻，魏清明知道位置一定是出现了变化。

画卷一松，露出的大片空隙，魏清明接着空隙重新看到了一条长长阶梯，原来他从殿后重新走回了殿前！

“接下来怎么办？”魏清明回头望了眼大殿，有些无措道。

“还能怎么办，跑下去啊！目标就是对面的那一座大殿，那是十殿中最后一殿，我没算错的话酆都的出口就在那里！”

魏清明这才想起真实世界中，这里也是一座高大的法坛。自嘲一笑后魏清明撒腿便跳，在一幅极长的画卷包裹中飞快的向下跳跃着，上来时被拖拽着没有仔细观察四周，此刻向下却能清楚的看到在玄冥宫的正对面有一座一模一样的建筑，这两座宫殿相对而立，是十殿之中最大的两座，位于整个酆都城的最中央。玄冥宫没进去前魏清明除了压力，没有感觉到丝毫异样，但远处的那座宫殿却给魏清明一种说不出的感觉，一种此地绝不该有亲切感，那感觉十分微弱，微弱到更像一种错觉，听画老之意，那里就是这酆都城的真正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