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燕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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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雅不禁笑了下，说：&1dquo;你先看到的，这盘磁带给你。”

  磁带已递到他手里，周洛如大人一样，客气又大方道：&1dquo;让给你，你是女生。”

  南雅却没接，一锤定音：&1dquo;你是小孩。”

  周洛只觉迎头被打了一闷棍，要说点什么证明自己不是小孩，可南雅已经转身走了。

  后来结账时，老板看他只买一盘磁带，嫌弃得白眼都要飞到天上去。

  周洛灰心丧气地往家走，走到半路忽想起陈钧，又觉得幸好自己个儿高，还能男人气概地帮南雅推开排风窗子。要像陈钧那样矮，就得搬小板凳搭着，只怕在南雅面前真是小屁孩。

  虽然对不起陈钧，但这么一想后，周洛又实实在在地开心了一点儿。

  他抄近路从田里走，绕过一块青翠的玉米地，意外看见徐毅在前头走。徐毅是做生意的，平日里忙，动不动就往市里跑，这个时候出现在地里实在奇怪，周洛正想着要不要追上去打个招呼，玉米地窸窸窣窣，一个女人走出来。

  周洛想也不想，赶紧闪去一边躲着。

  好几秒了，探出头，那女人拉着满是褶皱的裙子，又理了理沾满碎叶的头，小碎步走在田埂上。

  光是背影周洛就认出来了，陈玲连卫生院的制服裙子都没换下来。

  少年瞪大眼睛，一字一句做了个口型：&1dquo;卧！槽！”

  周洛扯了根狗尾巴糙叼嘴里，蹲在田埂上望天，突然嘴角一勾，就笑了起来。

  没跟女人滚野地，他心里却慡翻了。

  晚上吃饭时，周洛随口问了句：&1dquo;徐毅好像不是第一次打南雅了吧？他们之前怎么在一起的？”

  林桂香：&1dquo;你这孩子，人家夫妻间吵架动手很正常，什么叫徐毅打她？”

  周洛不满，皱了皱眉。

  林桂香：&1dquo;徐毅人品很好的呀，有钱有事业，长得又帅，当初追南雅的人里，很多不务正业的，几个读书人呢又没他条件好，他是佼佼者，和南雅谈了半年恋爱就结婚了。要我说，南雅这女人呀，不适合做老婆，漂亮是漂亮，太漂亮了，不会安分。徐毅那个条件，什么贤惠媳妇找不到，南雅还是小姑娘的时候名声就差得不行，还有人说她跟她哥——”

  周父拿筷子敲敲碗：&1dquo;不说别人家的闲事。”

  林桂香嘀咕一句：&1dquo;那你说他们结婚前那阵子，徐毅跟胡立帆打架是什么回事？”

  周父：&1dquo;年轻人打个架都被你们添油加醋的。嘴碎！”

  周洛还想听八卦，无奈周父制止，林桂香也不讲了，转而说起小卖部隔壁的五金店要搬走，她这些天正琢磨着盘下店面来，一半用来扩张小卖部，一半留出来再开个什么店。

  周洛起了心眼，立刻提一嘴：&1dquo;周太太，音像店！”

  林桂香也觉得可行，麻利着就着手办了起来。

  一星期后，音像店风光开张。左邻右舍都来凑热闹，尤其初高中的学生。林桂香天生会做生意，专门调查了学生喜欢的歌手爱听的歌，内地台湾日韩欧美的歌手团体，还卖起了收音机，单放机，进口的国产的各个档次，总能找到心仪的。

  音像店门口的大音响全天播放《失恋阵线联盟》《花心》《爱如chao水》之类的歌，还有滨崎步ses猫王西城男孩，清水河岸整条街的商铺都听得到。

  在那个没有kTV电影院游乐场的年代，林桂香的音像店几乎成了小镇的jīng神食粮。学生们一放学就跑来看有没有歌手专辑。

  南雅也来了。

  那是个傍晚，店外音响播放着刘小慧的《初恋qíng人》。

  周洛正坐在店里写作业，手上转着。

  某一刻，不由自主想到南雅。他对她的好奇从未减退，说她闲话的人越多，他越想了解她的真实一面，可她似乎总站在迷雾里，让人看不清。正想着，&1dquo;在这里写作业不会分心？”南雅走进店里。

  周洛抬头，转动的从手里掉下来：&1dquo;你来啦？”

  说完立刻改口：&1dquo;要买什么？”

  南雅：&1dquo;我单放机坏了。”目光扫一圈，&1dquo;——你们店里有小工么？”

  &1dquo;给我看看。”周洛坐在柜台后，朝她伸手。

  南雅走过去把单放机递给他，颇带质疑：&1dquo;你会修？”

  周洛说：&1dquo;电视机电脑都会修。——经常卡带么？”

  南雅说：&1dquo;偶尔会卡。有时听出不对就停下让它休息。但这次绞成一团糟。”

  机器盖子开着，磁带卡在里边，银棕色的带子跟轴轮绞在一起，卷成一团乱麻。

  周洛先把带子拉出一截留点空间，然后摁住磁带，用力一拔。

  &1dquo;呀！”南雅微微吃惊。

  磁带盘已经拉出来，周洛抬起眼皮看她一眼。

  南雅：&1dquo;&he11ip;&he11ip;”

  周洛说：&1dquo;你坐啊。”

  南雅拉了椅子坐在柜台对面。

  磁带盘出来，带子还绞在里边，周洛开了台灯，解带子，专注时习惯xing微皱着眉。南雅伏在柜子上，盯着他的手，两人的呼吸都很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