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燕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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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方出现砖红色的保护站院子，朴实简陋的平房孤零零竖在高原上。有个人影看见他们的车，招一下手，赶快跑进去。

  彭野：&1dquo;都想见你，昨天就巴巴望着。”

  &1dquo;为什么？”

  &1dquo;你要做的事，大伙儿很感激。”

  &1dquo;你们把我想得太好了。”程迦无意识抠一下相机，说，&1dquo;我不是你们想的那样。”

  彭野看她一眼，又看向前方，道：&1dquo;不管怎样，你来了。”

  他打一下方向盘，汽车偏离公路，下到保护站门口停下来。

  还没下车，一群人从站内涌出，走在前边的男子四五十岁左右，浓眉黑，高高的额头黝黑亮，个头中等，身材敦实。

  彭野看了程迦一眼，她便明白那是德吉。

  德吉面相很凶，笑容却朴实，他和程迦握了握手：&1dquo;站长去外地开会，委托我接待你。”

  程迦平静地颔了颔，说：&1dquo;给你们添麻烦了。”

  德吉笑得淳朴，道：&1dquo;我们都盼着你来。”

  彭野说：&1dquo;程迦，在这儿别太客气。”

  &1dquo;对，别客气。有什么需要尽管说。地方小，但咱尽力满足。”德吉不是会讲场面话的人，聊了几句就给程迦介绍站里的工作人员。

  所有人目光都聚在程迦身上，好奇，欢喜，却又腼腆。

  程迦也不会热qíng地说客套话，介绍完，眼瞅要尴尬，彭野说：&1dquo;都别站这儿，先进去吧。让她看看住的地儿。”

  进站时，程迦小声问：&1dquo;德吉大队长在这儿待多久了？”

  彭野说：&1dquo;从15岁开始，四十年了。还没保护站的时候，他就跟着志愿队。”

  程迦：&1dquo;都没想过退么？”

  &1dquo;想过万把遍。”

  &1dquo;那怎么&he11ip;&he11ip;”

  &1dquo;总想着抓到哪个团伙就不gan了，就卸下责任，但&he11ip;&he11ip;”

  程迦接话：&1dquo;但的团伙出来，就想着再把这个解决了，这是最后一个。”

  彭野淡淡一笑：&1dquo;永远都有的最后一个。一晃，就四十多年了。”

  程迦抬头看他：&1dquo;你也是这样，一晃十二年么？”

  彭野一时无言。当年他来的时候，以为两三年就会离开，没想这个地儿，离不开。

  彭野把程迦带去住的地方，一条狭窄的长走廊，两边是宿舍。

  彭野说：&1dquo;实在没多余的地方，你将就几天。”

  程迦说：&1dquo;没事儿。”

  开门进去，不到二十平米的小屋摆着简单的桌椅板凳，角落一架高低netg。程迦的相机箱子和电脑包规整地摆在桌子上，和别人的镜子洗漱用品在一起。

  程迦问：&1dquo;你们这儿还有女的？”

  &1dquo;咱们队的，叫达瓦，巡逻去了。”

  程迦回头看他：&1dquo;你住哪儿？”

  &1dquo;对门。”

  &1dquo;一个人？”

  &1dquo;&he11ip;&he11ip;和桑央一屋。”

  &1dquo;&he11ip;&he11ip;哦&he11ip;&he11ip;”程迦回过头去了。

  两人又有好一会儿没说话。

  快到中午了，屋里闷热，程迦走到桌边，想开窗。

  老式的窗子，里边是竖条铁栅栏，外边是木框，玻璃上印着花纹，透光，但不透视。

  程迦站在桌子这边伸手够cha销，下边好拉，上边难办；掂脚也费劲，捣鼓一阵手臂上蹭了一堆铁锈。

  彭野上前拂开她的手，把cha销cha入，推开窗子，拿铁钩勾好了固定住。

  风涌进来，外边是青huang色的高原和远山。

  程迦捋捋头，坐下开电脑，说：&1dquo;看照片。”

  彭野cha兜站在她身旁，低头。

  电脑打开，屏幕是黑色的，空无一物，全黑，除了左上角一个回收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