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燕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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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dquo;一共一千二百日元。”将最后一件商品滑入购物袋，收款员麻利地报出一串数字。

  女孩「嗯」了一声，在斜挎的帆布包里摸寻钱包。但让她更加感到尴尬的情节生了，钱包似乎并不在包里。

  &1dquo;喂，你快点行不行?”上班族搡了她一下。那是个三十出头的男人，面貌普通、身材普通，身上散着怨气与衰气，显然是白天在公司憋了一肚子气，准备找个倒霉鬼泄一番。

  而这个身材瘦削，面色苍白的女孩不幸成为了目标。

  女孩咬了咬嘴唇，耳朵根通红，她一边轻声道着歉，一边慌乱地在包里翻找。

  记得从寝室出来前，特意把钱包夹在两本记之间，怎么现在却不见了呢?该不会是被小偷顺走了吧?

  身后的队伍出现了小小的骚动，女孩立刻紧张起来，脸上的歉意愈加深刻。

  &1dquo;真的不好意思，实在找不到钱包了，这些东西&he11ip;&he11ip;我全不要了。真的麻烦您了。”

  她紧紧抓着挎包的边缘，垂着头再一次道歉。现在她只想飞快离开这里。

  &1dquo;啊，没关系，要不要再找找看，钱包丢了不是小事。我们可以调监控录像——”收款小哥体贴地说道。

  &1dquo;喂，既然不买了，能不能先闪一边去，把我这个结了。我可是很忙的，马上要回公司写分析报告。”

  上班族「啪」的一声把自己的东西拍在收款台上，一双三白眼在荧光灯下显得十分促狭。

  &1dquo;您再稍等一下，这位客人还没有完事——”收款小哥也有点看不惯这男人的态度，然而刚说了一句，就被揪住了领子。

  &1dquo;想被投诉吗?”男人嚷道，&1dquo;像你这种一辈子只能站柜台收钱的废物，一个月也挣不了多少吧?想被罚得一分不剩吗?”

  说罢，恶意十足地瞥了眼收银台右下角贴着的监督投诉热线。

  &1dquo;您先给他结账吧，我这边不劳您费心了，钱包也不是在这里丢的。”

  女孩冲收银员微微弓了下身，然后急急忙忙跑出便利市，就好像在躲避一场瘟疫。

  其实她也不知道钱包到底丢在哪里，仔细想想，还真就这里最有可能。

  可她真的很害怕那个语气不善的男人。他让她想起了自己的继父，她害怕一切脾气暴躁、粗鲁的男性。

  哎，给那个收银小哥添麻烦了，他是个好人，希望他没有受到牵连&he11ip;&he11ip;

  这样想着，女孩埋头穿过了熙熙攘攘的人群。钱包丢了，也没法去其他地方逛了，原本打算直接回学校，可刚才的经历引起了她不好的回忆，她忽然很想去桥下坐一会儿。

  那里有柔软的、即将枯萎的小草，还有在微风下柔柔波动的湖水。

  它们永远都那样安静、充满善意，不会像人类一样，变幻莫测。

  她不去想钱包丢了会引起的种种实质问题，只想先平复一下心情。她知道自己很怪，和别人不一样，她悲哀地认为，自己一辈子也不能改变了&he11ip;&he11ip;

  痛苦与纠结如同两座大山，压得她喘不过气来，她绕开行人，尽量沿着路边走，不与任何投射过来的视线生哪怕一丁点交接。

  只要穿过这条街就好了。大桥附近人烟稀少，在那里，她可以不用再小心翼翼地捧着面具了。

  月光洒在她身上，犹如流沙缓缓滑动，无比温柔，无比怜悯。

  田村光男今天十分憋闷。

  辛辛苦苦加班赶出的方案，被那个土里土气的女上司一口否决，还当着组里所有成员的面数落了他一顿。

  那个老女人真该死，活该被男人甩。他由衷地希望有一天她被车碾死，或者被掉下楼的钢板砸成肉泥。

  带着一整天的愤恨，他来到公司附近的便利市买面包和啤酒。公司食堂出了故障，没有晚餐供应，他只好自己去买食物充饥。

  在市也不顺利。排在前面的女大学生，长得像极了那个女上司，一身土气，连眼镜都是同款，这让他憋了许久的愤怒一股脑冲上来。

  而那个女孩笨手笨脚又很胆怯的样子，也让他涌起了随便欺负不必有顾虑的想法。

  于是他一顿泄，感到身上的压力减少很多，但还是不够。要不是那女孩跑开了，他简直想跟咱后面踹上两脚。

  他天生就不是个好脾气的人，工作后因为要顾及面子关系，只能努力压制怒火，到处点头哈腰，有时会通过虐#待小猫小狗来排解郁闷，但时间久了，他现这些远远不够&he11ip;&he11ip;

  拎着一袋子食物，他穿过人流密集区，来到桥头。他的公司在桥那端，附近基本没有市、饭馆。所以他只能步行二十多分钟，来桥的这一端购物。

  桥长数百米，行人自然是无法大摇大摆走过去，他来到桥下的堤坝上，忽然看见前方有一抹瘦弱的身影。

  正是方才那个女孩。

  他先感受到的是雀跃，全身都开始躁动。对于女上司的愤恨，和这个女孩唯唯诺诺的样子交织在一起，让他想做点什么，来纾解心中的不快。

  他邪恶地笑了，把兜帽扣上，加快脚步，走到女孩身后，然后放慢步子，不急不缓地跟着。

  女孩察觉到身后有人，而且这个人好像存心在恶作剧，如影随形地跟着，不时踩住她的影子使劲跺脚，还出桀桀的渗人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