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燕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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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钟茂仙长（第1页）

黄政显把锣和锤放回柴间回到前院，看到站在厢房门口的妻子刘氏遂问：“志儿还没回来吗？”

“吃了饭拿着鱼篓和鳝鱼夹就出去，刚那会林家嫂子过来，说她家的小野还有涛哥家的小飞和我们志儿三人一起往村尾的鱼塘去了。”刘氏帮丈夫把外衣脱下来，掸了掸灰尘挂了起来，“爹爹这位客人神神秘秘的，看起来年纪比你还小，也不知是什么来历。”

黄政显把父亲说的话又向刘氏复述了一遍。

“仙长？仙长！”刘氏听得又惊又喜，一方面是惊讶于很少会出村的公公居然能结识仙人，另一方面是对于仙人收徒这等好事的喜悦。

十指紧张地绞在一起，接着又抓着丈夫的手臂说:“祖宗保佑！志儿这要是能和仙长去修行，老黄家这是要飞黄腾达了啊！”

“八字还没一撇呢，明日辰时仙长会在我们家院子为村里适龄孩童验明是否具有修行的资质，满足条件的才会被仙长带走，仙路缥缈，也不知整个黄家村有没有孩童能被选上。”黄政显边说边轻轻地拍了拍妻子的手，好让她激动的情绪平复下来。

一盘冷水浇下来，刘氏总算恢复了冷静，但心里冀望自家孩儿被选上的心情就像种子埋在了土里生了根，了芽。转念一想，又生一想法，说，“那你还不快去把志儿寻回来，再让爹爹求求仙长，能不能先给我们志儿瞧瞧有没有那个什么修行资质？”

“妇人之智，休得造次。仙长已明确告知父亲明日辰时检测，岂可逆了仙长的安排。若父亲真有此意，到家之时即会授意我去寻回志儿，而不是让我先敲锣告之乡邻准备。”

黄政显觉得自己的语气过于严厉，又宽慰妻子道:“是否有仙缘，能否踏上登仙之路，明日辰时之后自见分晓，今夜又何必自扰。“

丈夫平静的语气让刘氏对自己肆意跳脱的想法有那么一点羞愧，找了个借口便回了屋子。黄政显望着前厅那浮动着人影的纸窗，偶尔传出父亲爽朗的笑声和听不真切的交谈声怔怔地出了神。

“明天一早我们沿着河采些水芹，再去野地里摘些紫苏，然后把这些鳝鱼泥鳅都杀了让我阿婆烧菜，明天中午你们都到我家吃饭。”

黄凌志提着灯烛箱走在前面，细心的照着路面。夜晚经常有毒蛇，蜈蚣一类的毒虫爬到路中间觅食乘凉，他要小心不要踩到，村里有不少倒霉蛋就是因此丢掉了性命。

走在中间的是小个子的黄凌飞，他把鱼篓斜挂在身上。由于系着鱼篓的藤条过长，垂下去底部正好碰在小腿上，随着走动来回磕在小腿上，这让他走的很不舒服。他停下来把过长的藤条打了一个系结，这样鱼篓的位置就提高到大腿位置，走起来贴着身子不会来回摆动，总算是走的舒服了些。

“好！已经好多天没吃过七阿婆烧的菜了，七阿婆烧的菜是全村最好吃。”

走在最后的林野望着皎白月色下的远山，有点神游外物，差点撞上停下来的黄凌飞。

“凌飞，凌志，你们说，山的那边是什么？”

“山的那边当然也是山啊！春天时我们去山里掰毛竹笋的时候不是爬到村口第一座的山顶上，望过去山叠着山一直连到天边都没有尽头。”黄凌飞觉得林野问的是个傻问题。

黄凌志若有所思地答道：“我听我爷爷说山的外面有大片大片的平地，有很多很多人的大城市，有几里地宽的大河，在大河和地的尽头有望不到边的咸水，那个叫做大海。”

“那我们长大了一起去看看吧！”林野兴奋地提议。

“可是走那么远爸爸妈妈不会担心吗？”黄凌飞疑惑的问道。……

“可是走那么远爸爸妈妈不会担心吗？”黄凌飞疑惑的问道。

“笨——蛋！”两人异口同声的说。

夜晚乡间的小路上，三个小伙伴，两个灯烛箱和欢快地拌嘴声。

林野悄悄地拉开院子的篱笆门摸了进去，又轻轻地把篱笆门掩上。踮着脚尖准备从后门潜进里屋，大门“哗啦”一下被拉了开来。

三姐看到摆着古怪鸭子姿势的林野，回头朝堂里说：“妈，老幺回来了。”

“人小鬼大，老幺也是你叫的。”母亲嗤笑一声，亲切的训斥了一声三姐，“进来吧！幺儿。”

林野低着头走进去，看见一家人全坐在八仙桌边。父亲和母亲坐在上座上，大哥和大嫂坐在左侧，三姐一人坐在右侧。把下座的长板凳拉开一条缝隙，林野小心翼翼地坐了半个屁股上去。

父亲卸下手上的烟杆说：“有个事和你说一下……”

黄凌飞有些紧张，木木的站着，习惯性绞着手指。

“二哥还没睡下？”

烛火前端坐着的青色长衫少年翻了翻书页，等文章分段之后在页角折了个小角，合上书本。双手放于膝上，转身过来，抬起眼皮看着自己的弟弟。

“父母、大哥本是要等你回来的，但白日里农事劳累，我已让他们先去歇息了。你正是顽劣的年纪我不该说你什么，但今日有一件正事，所以我在等你。”

黄凌飞更是不安，怯怯地问：“什么事？”

“明日需早起。”

“啊？”

黄凌志拎着鱼篓，畅想着明日再和两个伙伴玩些什么，就见父亲坐在门口的红石上。

“爸爸，你在这干嘛？”

黄政显板了个脸故作厉色的说：“玩的都不知道回家，西边的月头都要下山了。你阿婆说她有两根红烛不见了，你看到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