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燕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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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我一直在等你（第1页）

随着时间的推移，多诺万迟迟不再出现，大家对这个美国人和他的那三个盲流伙伴能不能返回宁武的问题的争论已逐渐平息。除了康凡以外，众人已对多诺万的返回不抱希望，连最不喜欢怀疑人的钟汉强都埋怨康凡这次的做法过于轻率了。要知道，多诺万拿走的可是够他自己用好几辈子的金银！大家想不出他凭什么要拒绝这样的诱惑。

好在工业园区还有好多工作要做，而且大家都认为只要有康凡在就一定会有替代方案，在忙碌之余也就不再谈这件事了。多诺万这个美国人被大家迅忘记，真正在诚心等待多诺万归来的也就只剩康凡一个人了。

蓝妖队组建完成后，康凡就带领蓝妖队员们分批往来护送建设工业园区所需的各类物资，或是从各地收购粮食等物，供应建设工地上众人的生活需求。而俞好此时终于挑明了自己支持康凡的用意，就是希望康凡能够帮助他完成剿除匪患的任务。康凡当然会答应了。

宁武县城周边地区历来有来路不明的土匪出没，这些土匪来无踪去无影，隐没在县城周边的山地和森林中，伺机抢劫和残害过往商贩或当地百姓。俞好虽然多次组织官兵予以清剿，但终因地形复杂、情况不明而收效甚微。去年腊月，一股土匪连续袭击了县城周边的几个乡村，打死打伤了好多当地百姓，劫走钱粮无数。致使大年时节，遭难百姓齐聚县衙喊冤，弄得俞好连年也没过好，四处筹集钱粮救济一干遭难百姓。

盛怒之下，俞好亲率官兵倾巢出动进行地毯式搜捕，泱泱数千人，耗时半月，不但没能找到土匪，竟然让几个胆大的土匪在光天化日之下乘虚而入，在县城骚扰一番后全身而退。尽管此次县城百姓损失轻微，但明眼人都能看出这是土匪在向俞好示威，下次可不会这么仁慈了。

这起事件在整个宁武府造成极其恶劣的影响，俞好的舅舅来信严厉斥责俞好失职，并限期剿灭匪患，不得拖延。否则，决不顾惜舅甥之情，以渎职依法查办。

在康凡的眼里，俞好是位正直、开明、善良得有些过于的知识分子，文职值得称道，但武职可就是一塌糊涂了。这倒是也不能怪俞好。尽管俞好饱读诗书，但对练兵打仗的事情素无研究，让他兼管武职实在是有些勉为其难。不过，也是没有办法，宁武县城原来的武官奉旨外调离开后，这里一直没有再委派新的武官，俞好的舅舅手边无人可用，俞好这个文人也就只能文武全兼了。

对康凡来说，一方面因为自己是个军人，本来就有保护百姓的意识。即便俞好不求他，他自己也会主动去做的；另一方面就是考虑到今后事业展的需要，与官府交好，无论从哪个方面来讲都是有百利而无一害的好事。再就是康凡很敬重俞好这个人。因此，他就要尽心尽力地去做好这些事。

康凡知道贺水阔长年跑马帮，对沿路土匪都很熟悉，贺家能够多年平安贸易是以给土匪缴纳数额巨大的“买路钱”为代价换来的。这都是无奈之举，当地官府无能，百姓但求自保，实是无可厚非。但经问询后康凡才知道，与贺水阔经常打交道的那些土匪大都盘踞在山西北部和山西与直隶交界的太行山地区，与这股作乱宁武的土匪没有任何关系。

康凡派遣蓝妖队员们分赴各个村庄秘密打探，由得来的情报分析，康凡怀疑这股土匪就是当地人或者就是本地与外地的土匪联合。

自古兵匪一家，宁武驻军也不会例外。当代的清政府由于财政枯竭，军费拮据，加上腐败日益严重，军队管理混乱，连相当于国家正规军的八旗兵的军饷都保障不了，更何况地方军队？而就是这点可怜的军饷也需经过各级军官们的层层克扣才能到士兵手里，士兵们能得到多少？怎么去养家糊口？怎么去喝酒、吃肉、抽大烟、玩女人？如此，明里为兵、暗里为匪就成了他们最方便、快捷的来钱途径了。

康凡组建蓝妖队时就考虑到了上述问题，由自己亲自到宁武驻军中挑选，在梅香和几个学医的学生的配合下，从数千名官兵中挑选出了一批没有抽过大烟、没有性病的身体健康者进行集训，又通过集训淘汰了其中的不合格者，最后成为蓝妖队队员的这二百名官兵都是剩下的优胜者，并且，他们都有一定的文化基础。尽管他们仅仅只是上过几年私塾、认得几个字而已，但在目前这个遍地都是文盲的时代，这一点，也称得上难能可贵了。

即便如此，如果只有严明的军纪用以约束的话，虽然蓝妖队员们相对来说可以说是素质很高，但也同样会违纪。没有办法，蓝妖队员们也是人，是人就得生活，而生活就会有需求。所以，康凡给了他们高额的军饷和良好的福利待遇，并且以自己的个人魅力征服了他们的心。

俞好听了康凡的分析后，感觉事情重大，便遵照康凡的意思，将一部分蓝妖队员以各种不同的虚职安插到了县衙、军营、巡捕房等部门中去，专门负责情报搜集和监视人员工作。与从其它渠道得来的情报合并汇总后，圈定了一些可疑分子，全部予以严密监视，并且摸清了县城周边山区内的几个土匪聚集处的确切情况。

俞好根本就不曾想到县城驻军中就有土匪，并且连县衙的官差中都有奸细，这些已经跟随自己舅舅多年的下属的叛变直接导致了自己多次剿匪行动的失败，实在是个天大的讽刺！因此，康凡接下来的剿匪行动的保密工作做得如何就变得至关重要了。

“康弟此番只管独自行事，不必汇报。为兄只要结果。”俞好说道。

康凡领命后，即刻召集蓝妖队员制定了详细的作战计划。这个作战计划，除了这些队员外，县衙上下一干人员中就只有康凡和俞好两人清楚了。因此，剿匪行动能否圆满成功，就取决于康凡的眼光：这些蓝妖队员是不是真正的可信赖之士就看这一仗了。而要一旦出现意外，康凡就将当其冲地承担最大风险！因为他将与蓝妖队员们一起参与剿匪行动，而这些训练有素的蓝妖队员如果想射杀他绝对易如反掌。

事实证明康凡的担心是多余的：蓝妖队的二百名队员在他的带领下，以隐蔽、凌厉的攻击行动剿灭了这几处土匪巢穴，击毙和抓获了3o多名土匪，大胜而归。　经过审讯，存活下来的这十几个土匪中竟有一半是本地驻军官兵。而经他们指认，又确定了先前那些可疑分子的身份，一概予以缉拿，解送知府衙门法办。

至此，剿匪行动圆满结束。康凡在这一系列的行动中表现出了高强的作战技能、凡的心理素质和卓越的指挥艺术，并且每每总是身先士卒、以身示范，成功地树立了自己的威望，得到蓝妖队员们的全心拥戴。

此后，县城和县城周边地区就经常能看到这些骑着高头大马、腰挎马刀、身背钢枪的威武的蓝妖队员们的身影，不知疲倦地昼夜巡逻在县境各处，尽心尽力地保护着这一方百姓，很快就得到了本县百姓们的认可。而这样的结果就是：巡逻的队员们每到一处，当地百姓都会端茶送水、好菜好肉的招待。但这些队员们军纪严明，从不轻易下马停留，也从不接受百姓们的馈赠，可一旦现敌情，行动异常迅猛、果敢。

一段时间后，在蓝妖队卓有成效的努力下，本县辖区内的治安状况彻底改观，蓝妖队迅成长为一支深受百姓爱戴、令土匪闻风丧胆的武装力量，威名远扬。而康凡也就拥有了一支梦寐以求的值得信赖的队伍，他的手臂也就变得更为粗壮有力了。

立秋时，多诺万和他那三个盲流伙伴率领着一支庞大的车队浩浩荡荡地出现在了县城郊外的官道上，为车队担任护送任务的竟是大清官兵，真让人意外！

当天，康凡正带着十几个蓝妖队员在郊外巡逻，无意间从望远镜中现了晨雾中闪现的这支车队，在认出多诺万那辆花花绿绿的马车时，康凡不禁激动得浑身颤抖。

“你这个美国佬…”康凡与多诺万紧握双手时，禁不住热泪盈眶。

多诺万也是神色凝重，“久违了，我亲爱的朋友！”

一切尽在不言中，多诺万的归来让所有人都心情愉快，对康凡的指责也就烟消云散。多诺万是一诺千金，而康凡是诚信无价，这两人之间进行了一场真真正正的豪赌！此事一经传开，在宁武县城一时传为佳话。

“自古英雄出少年。此话当真不假！”贺水长由衷的感叹。

“如此大义凛然之举，古今少有！”俞好也很是赞同，当下就以相当于朝廷七品武官的俸禄聘请康凡为县城驻军教官，并帮办县城军务，算是在县衙中给了康凡一个正式身份。仅仅从官阶上来讲，俞好的舅舅也只是给了俞好一个七品文官的俸禄而已。如此一来，康凡就可名正言顺地随身携带枪支，也就能够更好的为学生们提供保护了。

多诺万带回了汽轮电机组和相关附件、自来水系统件、锅炉、各类化工和制药设备、各种机床和电气设备以及数量众多的化工、金属等原材料，按照学生们提供的购货清单逐一验收后，一样不少。这样，第一期工业展计划所需硬件就已齐备，接下来就看学生们的了。

工业园区内配套的基础设施建成后，制药厂、日用化工厂和金属机械加工厂立刻开始正常生产运作。各个工厂就近在马坊乡招聘年轻力壮、身体健康的乡民做工人，男女不限。从县城医院抽调医疗人员专门对这些自愿报名的乡民进行正规的身体检查，合格者被录用，不分男女，每人每周工作5天，每天工作8小时，每月支付优厚的薪酬。

制药的技术含量较高，尽管学生们的头脑中装了足够的理论知识，但要制作出实实在在的药品，工作难度还是不小，所以最初根本就没有头绪。后来，学生们经过商议，放弃了原先不现实的大而全的开计划，采取了小而精的策略，集中全力搞突破，以达到以点带面的效果。如此之后，药品的研制开计划才得以走出困境。先研制成功了一种药效类似于云南白药的中药和一种药效类似于阿司匹林的西药，分别命名为中药1号和西药1号。接着就开始试制各种抗生素以及其他各类常用中、西药品，终于打开了局面。

那些五花八门、种类繁多的日用化工产品，如肥皂、香皂、洗液、洗衣粉、牙膏、牙刷、火柴等等因为制作工艺相对简单，又经过了预研，原料和设备到齐后，很快就转入批量生产，源源不断的生产出来。尤其值得一提的是，这些人力密集型产业对工人身体素质要求不高，因此就安置了大批赋闲在家的妇女，使她们像她们的父亲、丈夫、兄弟一样成为能够挣钱养家糊口的“重要的家里人”，一夜之间就抬升了她们的地位，意义非凡。

县城医院凭借带来的那些新奇的二十一世纪的医疗设备、器械、药品和专业的头脑，很快便在县城以及县城周边地区建立了声望。大名远播之下，幕名而来的求诊之人终日络绎不决，尽管收费不高，但由于客流量巨大，依然成为了先得以实现利润的企业。

几个医院的女学生平生第一次挣到了钱，而且还是很稀罕的金属货币，那种强烈的成就感就别提了，纷纷跑来找康凡，争先恐后地把那些铜钱、碎银等兴奋地拿给康凡看。

康凡不住地夸奖她们，突然想到该确定一个正式的财务总管了，便喊来钟汉强。

“我想来想去，这个财务总管的职位非你莫属。”康凡说道。

大家来到这个时代已经快半年了，康凡一直在外忙乱，营地里的琐碎事务都是由钟汉强一手操持，大大小小的财务支出被钟汉强管理的很专业，不愧为一个成功的生意人。现在，展事业已经开始，该是确立的时候了。

钟汉强也就答应了。

多诺万在得知康凡之后还将实施第二期工业展计划后，为了方便今后工作便在县城常住了。这样，在第一批工业企业刚刚开始运作和第二期工业展计划还没有具体实施的这段时间里，除了一些售后服务工作之外，多诺万暂时就无事可做，于是自己主动找了梅香，要求到县城医院帮忙。

梅香已经得知多诺万在中国传教时经常治病救人，精通外科，更何况医院现在正急缺有着丰富工作经验的医生，他能毛遂自荐，当然好不高兴。

“多诺万先生，您就是从外国天堂来到中国人间的一个受人尊敬的老天使。”梅香紧握多诺万的双手，用流利的英语热情洋溢地说道。

多诺万哈哈大笑，棕色的人字胡不住地颤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