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燕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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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方點點頭，「我說若是父親不答應，我就去投軍，近幾年幽州不是一直在用兵嗎，我父親許是覺得跑商雖然危險，但跟著族人，我回來的可能性還是很大的，去當兵就不同了，十個人去，十個人都沒回來。」

6文覺得6方比他這個現代人還現代，這膽子也太大了吧，竟然敢威脅自己的父親，「方哥，你這樣意氣用事，遲早得出事，伯父肯定不是覺得跑商回來的機率高，而是怕你傳出忤逆的名聲。

我們6家村最重名聲，你大嫂如今對你已經有意見，若你傳出什麼不好的名聲，到時族中還能容得下你嗎？」

6文不覺得6家村這樣太過專權，畢竟6家村常年不漲賦稅這一條就足夠所有族人心悅誠服。

大楚人都是族群而居，若一個人得罪宗族，眾叛親離，所有人都會否定這個人，到時真的只能去做刀口舔血的下九流生活。

6方確實沒想到這一層，只是如今木已成舟，而且他也不打算回頭，「既然這樣，那我就去跑商好了，大嫂其實也是為這個家著想，二哥始終說不上媳婦，村里已經有閒言碎語指責大嫂刻薄，不願給小叔子娶親，家裡是個什麼境況，我心知肚明，若我能賺到錢，也能讓她鬆口氣。」

6文無能為力，只能勸6方，「此事你在想想，日後也別在衝動行事，我知道你想賺錢讓我入學是為了什麼，若是你在這樣任意妄為下去，就算她回來了，你以為她會看上你嗎？」

6方鬧了一個大紅臉，瞪了6文一眼就跑了，讓6文搖頭嘆息不已，自己這樣說，他就不知道反駁，難道自己說的就一定是6芸娘嗎？

6文進了屋，見武氏正在縫製他的冬衣，他才輕鬆了幾分的心情又沉重了不少。

想到剛剛武氏情緒不對，6文就問道：「阿娘，可是飯桌上元娘姐說我疏懶，娘放心，日後兒子不會留下話柄。」

武氏看著越發懂事的6文，嘆了口氣說道，「我兒已經長大，你元娘姐為何對你有意見，你心裡亦是清楚，入學的事，你還是找個時間和你大伯推辭了吧，我們家真的沒有那個能力，你不知道，你大伯只是以為讀書入學，給你打張桌子，買了筆墨紙硯就行。

殊不知這只是開始，村子的6夫子只是童生，村里但凡有些聰慧的孩子，他不是介紹去青山出院，就是讓你在京城的6爺爺接到京城去教導。

你想想，不管去京城，還是去青山書院，你讓娘如何是好，就算娘能等你，可窮家富路，出門在外總會有很多不便，更不要說我們沒有那個路資。

到時候不是大家私下議論我們家貧，而是唯一的遮羞布都揭開了，娘丟點臉無關緊要，只是我兒是男子，日後要支撐門戶，不能被人小瞧了，你可明白？」

原來這事在武氏心裡這麼清楚明白，6文雖然勸6方不要任性妄為，只是他們其實都差不多，6方是明著任性，他是暗地裡任性，都是實質同歸。

6文坐到武氏身邊，看著她手裡還沒有成形的衣服，喃喃的說道：「娘，我說過想把姐姐接回來，娘覺得我該怎麼做，才能實現這個心愿？」

當初6芸娘離開的時候，6文情緒不好，而且還不能下床，武氏當時告訴他只要出人頭地，他的姐姐就可以回來，那套說辭只是敷衍他而已。

「阿文，別怪娘話說的難聽，你現今已經虛九歲，此時還不能入學開蒙，四書沒個三年五載絕對讀不囫圇，更不要說五經了，據娘所知，族中的6夫子只教導四書，被他介紹去青山書院的學子都是去學習五經，科舉考試，單靠四書五經，底蘊絕對不夠，若不然為何會有那麼多落榜的人？」

6文震驚的看著武氏，問道：「阿娘？」

他不明白武氏怎麼知道這麼多關於讀書科舉的事？

武氏說完也意識到自己多嘴了，只是6文是自己唯一的兒子，也是自己如今唯一的親人，武氏不想他存那種無望的念想。

「你不用問阿娘怎麼會知道這些事？只要你清楚阿娘不會害你就好，你姐姐既然已經離開，就不會再回來了，你不要在做無謂的想法，日後好好跟著你伯父學習務農才是。」

還不等6文再問，武氏就把手上的衣服摺疊起來，收到了床頭的柜子里，招呼6文洗臉睡覺，一副不想再談的樣子。

6文無可奈何，只能洗漱躺下，但是一整晚他都沒有睡好，翻來覆去，腦中都是武氏為何會知道這麼多科舉的事情，要麼就在想有什麼辦法能賺到錢，能去入學。

不去讀書科舉，6芸娘絕對回不來，6芸娘是因為他才賣身，若是他沒有去為那一絲希望拼搏，那他是一輩子都不會原諒自己。

接下來6文一直都沒有機會問武氏怎麼知道科舉的事，因為秋收完了就要開始給稻米脫殼，接著村里又開始收稅。

這收稅也是6家村的一大事務。由村長跟族長出面把各家各戶的稅收收集起來，在由族長跟村長一同上交當地官府。

這些事情6文都是親自出面，並沒有過多的倚仗6大伯，如今6元娘已經對他有了意見。

他又不能去直接聲明不會接受6大伯的資助。畢竟祝大伯也沒有拿出錢讓他去入學，人家只是提了一個想法，如果他明晃直仗拒絕人家，不僅會傷了6大伯的心，還會引得兩家更不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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