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燕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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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一定会出人头地的。”宋容喃喃自语。

李恂听到后，露出了自信的笑容：“我知道。”

帝都广固

广固是个好地方，气候相较与之前宋容所居住的小村落要温暖许多，而且广固城十分繁盛，军队驻扎在城外之后，一小支精英队伍护送慕容超入了城，他们的囚车就跟在后面，摇摇晃晃。

宋容缩在囚车里，看着广固陈内围观的百姓，就好像动物园里出来巡视的猴子。她回忆起儿时参加的马戏团，当时她溜达到马戏团后面，那些狮子猴子都被关在笼子里，他们或安逸的趴着，或烦躁的四处跳动，和现在的她一模一样。

人往往不安于现状，有时候我们所拥有的平稳、安宁、自由，是旁人触不可及的，那些身在战乱想要平静生活的人，那些沦落淤泥苦苦挣扎也想要过上日系而作日落而休生活的人。

宋容可怜巴巴的坐在囚车里看着外面像看猴子一样看他们的人，前方慕容超从车帘里看到了她的这副情景。

可怜又可爱，好奇又委屈，他忽然快速收回视线，握着布帘的手也松了下来……

外面紧紧跟随着的宫人昀德见状，心里若有所思。过了一会儿，牵马上前：“陛下，沿途捉来的那些人，原也是其他地方的平头老百姓，如今已到都城，不如安置在太乐府，让府官教授歌舞，若是习得好，便选入宫中服侍，若习不好，便遣回原处。”

车内，慕容超未言一语。昀德连忙继续猜测圣意：“前些日子宫里的林总管上报说，太医院人手不足，若有些手脚灵巧的，也可以安排进太医院里。太医院就在宫内，陛下虽然伤势已经大好，但还是需要宋容姑娘在旁边多加照看，不如把宋容姑娘带入太医院，也好与太医多多学习，以便更好的医治陛下的伤。”

“嗯。”车内终于应了一声。

到了广固，囚车里的宋容才知道那个一直跟在慕容超身边的宫人是中常侍，全名赵昀德，在慕容超很小的时候就服侍在身边，在宫里颇有声望，连慕容超都称他昀德之明。此人察言观色的本事十分了得，对慕容超服侍的十分周到。

宋容所在的囚车，先是送到了一处太乐府中，其后赵昀德带人亲自来太乐府请宋容去宫里。

一群人还没完全安顿下来，太乐府的管事乐女正在当众训话，赵昀德就带着两个贴身宫人，踏进了太乐府的殿门。身为帝王贴身中常侍，太乐府乐女管事都对赵昀德十分阿谀谄媚，他们连忙上前，恭恭敬敬的对着他行礼：“赵中常。”

赵昀德笑眯眯的朝他们摆了摆手：“我今日来，是想找宋姑娘说些事。当日在军营，宋姑娘救助陛下有功，陛下想请宋姑娘入宫小住一段时日，就在太医院，帮着太医一起调理陛下的身子。”

乐女急忙扭头在人群中寻找：“哪位是宋姑娘？”

宋容怔了一下，从人群中缓缓走出来。

乐女看到这女子的容貌……平平无奇。与太乐府其他亲手□□出来的女子，差得也太多了，估摸真的就是进宫去调理陛下身体的。乐女心中如此想，脸上却十分恭敬：“宋姑娘，赵中常特地从宫中出来，接您去的，既如此，不如你收拾一下，跟赵中常入宫吧。”

去？不去？

李恂哼了一下，抬眼瞥向宋容。

宋容犹豫了一下，从鞋帮子里掏出那支短小的价值1元的恒久远牌“红霉素软膏”，万分不舍的呈上：“赵中常大人，这是当日我给陛下使用的抗菌消炎的药膏，陛下的伤已经大好，若偶尔有伤口不适，可适当擦拭此药膏。我不懂医术，进宫入太医院只会丢人现眼，这支药就请赵中常代为转交给陛下。”

赵昀德愣了一下，没料到宋容会拒绝：“陛下之意，是想让宋姑娘入宫去。”

“宋容无功无德，不敢承此大恩。”宋容将手中的药膏恭敬的呈上。

什么情况？这女子当初不是已经和陛下……怎么拒绝的如此干脆？她既然承了陛下隆恩，难道还想嫁给别的男子不成？赵昀德见她一直低头呈着药，只得先接下：“宋姑娘，其实陛下一直忧心你之事，那日你在车里受着寒风，还是陛下亲自吩咐我，给宋姑娘送了被褥。”

宋容：“陛下仁慈。”

赵昀德：“……”

“既如此，我先回宫复命。宋姑娘你先好生想想，这皇宫不是所有人想进都能进的。”赵昀德拂了拂袖，带着药膏跨出了太乐府的大殿。

赵昀德一走，周围的人统统看向了宋容。之前训话的乐女干咳了两声，态度明显好了许多：“好了，赵大人已走，其他人继续回到原处，太乐府还有些规矩要说。”

所有人都站回了原地，李恂就在宋容边上，他伸手拉扯了一下宋容的衣袖：“你怎么不跟去，宫里不是比这里好很上很多。我看那个皇帝，可能对你有点意思。虽然你长得丑，但有这救命之恩在，宫里的人没准会高看你一等。也许那皇帝还会封你个王妃当当。”

宋容一低头：“你既会护着我，我就跟着你。”

李恂愣了一下，他脸忽然红扑扑起来：“我，我自然会护着你。我说过的话，向来说到做到。”他扭过头去，挺直着后背站着。宋容看他的脸红到了耳根子上，白嫩嫩的脸跟苹果一样。

太乐府是南燕国专门训练歌姬舞姬之所。乐女训完话之后，就将所有人安顿了下来。宋容与其他三人居于一间卧房，更换了太乐府统一的衣裙。长途跋涉下来，他们这些人消瘦了不少，同时脸色也很差。风餐露宿这么久，大家都只盼着什么时候能回去，而不是背井离乡的留在这样的地方。

“我听说现在只是暂时待在这儿，若是有人想回家乡，只要上报管事，登记之后就可以离去。”“我也听说了，那乐女说我们在太乐府也只是因为无处可去，陛下要乐女训练我们，但乐女觉得我们……容貌不佳，不值得教，她还对管事说，要找个由头把我们都逐出去。”“逐出去好啊，我要回家。”众人议论纷纷着。

有一个女子却道：“我可不要走，我是家中庶女，嫡母瞧不上我，还想将我嫁给穷苦的农人，我若在太乐府，就能给皇宫贵族演出，若被看上了，就比我家中的嫡姐高上一等。”

她如此一说，周围其他女子也开始思考起来，只有宋容一声不响的翻找着床柜里发给大家的东西。太乐府只给了两套衣服，还有一件银发簪，这发簪换不了几个钱，恐怕出去后要靠一个簪子养活很难，至少得在太乐府呆上一段时间：“也不知道有没有工钱。”

她竟不入宫？

宋容安逸的留在了太乐府中，而皇宫里的慕容超，却望着手中那支价值1元的“红霉素软膏”发怔。旁边的赵昀德自然看得出他并非在好奇药膏的出处和形状，而是在想别的东西……

“她竟不入宫。”慕容超喃喃自语，脑海中回忆起了当日自己受伤在营帐里，宋容小心翼翼吹着他的伤口，还有给他上药的模样。那个时候她满心满眼都是自己，一颦一笑中都期盼着自己能够快些好起来，这样的情愫他不是感觉不到，正是因为感觉到了，才会觉得这样的女子有些无理，区区一个奴隶，居然敢肖想大南燕国的帝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