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燕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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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过一条路，明明是陌生的，明明是第一次，却仿佛曾经也走过；说过一句话，明明从未说过，明明是刚张开嘴，接下来那句话却浮现在了脑海。

这真的只是“即视现象”吗？还是这一切，都曾经发生过。

她来过吉祥园，她经历过现在所经历的一切？

几乎是恍惚的取出了手机，她打开显示屏，看着游戏界面一个个已经经历过和即将进行的游戏剧情，她忽然感觉到浑身冰冷至极，混沌的脑海已经无法衔接现在所发生的一切。

如果她现在所经历的，都是她曾经已经经历过的……那么慕容超、李恂、赫连勃勃……还有乞伏炽磐……她是不是已经有过一个结局？

有过一个？甚至有过多个结局？或者尚未有结局，一切就都又重启了？

她为什么会回来，为什么会重新开始？如果她已经经历过那么多了，为什么她一点印象都没有，一点记忆都没有。

她忽然不断回转四周，看着身边的那些人，那些景色，她想找到一些共同点，她想再回忆起什么东西，但所有的东西又都变得十分陌生，陌生的可怕。

“宋容？”忽然，身后响起了声音。她被吓了一跳，转过身来，看见乞伏炽磐端着汤药站在门外，他似乎瞧见了她惊慌失措的模样，瞧见了她满头的汗，惊恐的立在地面的样子：“发生什么事了？你怎么了？”

不能让乞伏炽磐知道！宋容脑海闪过一个念头，一旦让他知道，如果深究下去，甚至怀疑到她的身上，她不仅百口莫辩，甚至会惹祸上身。

“没什么。”她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尽量放缓了声音，“我做了一个噩梦。”

“我儿时也经常做噩梦。”乞伏炽磐放下托盘，端起汤药递给她，“梦见有许多猛兽，在梦中要将我吞噬。等我醒过来，发现周围是一片风平浪静，甚至会觉得周围的一切都是假的，只有梦才是真实的。”

“我们后日就要启程，你心中有些担忧，所以才会夜有所梦。不必担心，这一路都有我在，我会护你平安。”

宋容缓缓点了头，她伸手接过汤药，趁着热，饮了几口。

乞伏炽磐见她眉头都不眨，便笑了笑：“我见过许多人，十分害怕吃药。每次吃药都要备上糕糖。你却是不怕，之前你服药，都是十分利索，也从来不皱眉头。”

宋容愣了一下，倒是没发现乞伏炽磐观察这么仔细：“我以前孤身一人，有时候生病都没有人照料，即便吃药再苦，也知道对身体有利，能让身体好起来，再苦的药都没关系，那是救命的。”

乞伏炽磐没有接话，他只是从袖中取出了糖，放在了桌上：“你今明两日好好休息，我们很快就能启程去苑川。”

女子闺房不便久留，乞伏炽磐起身准备离开，宋容忽然喊住了他：“你有没有……有没有过一些事情，发现现在所经历的事，是曾经所发生过的。”

乞伏炽磐似是一怔，随后宛然一笑：“并没有。”

“是，是吗……”宋容缓缓放下手。也是，现在这个世界所发生的一切，都是围绕手机里那个乙女游戏，这些人，都只是游戏里的角色而已。

“曾经所发生的，永远都已是过去，现在我们所走之路，即是未来。”乞伏炽磐留下这一句话后，离开了吉祥园。宋容默念了一遍，觉得好像里面透露着什么，又觉得这只是一句普通话，没有什么深意。

就这样，她在庆府浑浑噩噩又住了两晚，到了第三日清晨，庆府的商队已全部齐备，庆家主亲自率领商队，以护送货物的名义，带着乞伏炽磐和宋容离开南燕国。

离开当日，庆灵珊鬼鬼祟祟的站在府门外一直盯着宋容瞧。宋容意识到她有话对自己说，就以道别的名义下了马车，走到庆灵珊面前。

庆灵珊一见到她，就上前一步，将一样东西塞到她的手中：“宋容姐姐！我，我昨晚又去了竹林，然后在竹林地下发现了这件东西，我从未见过，觉得可能和那些字有关系。姐姐，这个东西你拿着……以后，一定要回来看我。”

许是害怕，庆灵珊一塞完东西就离开了。

宋容缓缓摊开手，发现掌心中躺着的是一支药膏，药膏上的标识已经褪色，但依旧能清晰辨认出上面的字“红霉素软膏”。

这是她曾从自己的世界带过来的东西！而且她记得在太乐府，为了阻止自己被送进皇宫，她亲自把药膏呈给赵昀德，让他带进了皇宫！而现在，它竟然又出现在了竹林里……

还有那些字，那些竹林里留下的“到此一游”……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她猛地抬起头，看向眼前的庆府，屋檐上空，碧蓝的天缓缓移过白云：难道这一切，她真的曾经经历过……

抵达苑川

前往苑川的旅途还算顺畅，途中偶有遇到检查的，但因为是庆府的商队，每年来来往往至少有百来趟，沿途的检查关口都已被打点，商队的检查又大多以货物为主，几乎没有核对商队中的人，货物查阅完，就轻松放行了。

宋容乘坐的马车已与乞伏炽磐分开，车中多了一名十七八岁的俊朗女子，穿着黑色劲衣，束着头发，腰间有一把佩剑，武功似乎十分高强。

女子名为“明月”，是乞伏炽磐专门指派来保护宋容的。她常常不苟言笑，冷若冰霜的坐在宋容身边。

宋容因为有心事，加上之前生过一场大病，连续坐了十几天马车后，状态变得越来越差，整个人病恹恹的，倚靠在马车车壁上，昏昏沉沉着。对面的明月察觉到她呼吸有些微弱，便靠近查看她的情况，发现宋容竟然浑身烫的厉害。

她立刻下车禀报乞伏炽磐，乞伏炽磐本身拥有不凡医术，便立刻入了宋容车内替她诊断，随后便命令商队原地休整。

明月与明埠守卫在马车外，庆家主远远看见马车内，乞伏炽磐亲自搀扶着宋容喂下了一颗药丸。

“这位宋姑娘到底是何来历，公子待她与旁人真是不同。”庆家主自言自语了一句。他身边的镖师跟随他多年，也瞧了一眼：“公子年纪尚轻，许是他喜欢之人也说不定。”

“呵，别的我都信，唯独这句，我却是不信的。公子当年广纳门客时，还专门差人培养了一批才艺精绝的美人，那些美人容貌均是倾国倾城，哪一个不必车上的宋姑娘美丽？可怜那些美人都被公子外送用来笼络人心，却不见他喜欢哪一个，偏偏这宋姑娘这样，脸圆乎乎的，公子能喜欢？”庆家主十分不信。

镖师挠了挠头：“谁知道，万一公子就喜欢这种呢。”

“罢了，这不是我们该谈的，趁着商队原地休整，我先派人去前面探探路，看看是否一切顺利。”庆家主不再多说，转身去做事了。

马车中，宋容苏醒过来，发现自己靠在乞伏炽磐身上，他细软的长发拂落在她面颊旁，细细软软，又带着一丝草木香。她连忙将身子坐正：“我刚才……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