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燕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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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李郁，听话，跟我回去吧。&rdo;小道士陈果今天没有穿道袍，他匆匆赶过来，扯着李郁想让她离开那群人。&ldo;不要，我要跟他们一起走。&rdo;李郁蹲在地上痴痴地说，我看了看她的表情，好像有些神志不清的样子。&ldo;李郁。&rdo;我和葛明走上前去，陈果转头看了看我们，扯着嘴角僵硬地笑了笑，然后继续哄李郁离开。李郁依旧蹲在地上，听到我的声音，只是茫然地抬头看了我一眼，然后又把时间转到那那群忙着搭架子的人们身上。&ldo;咱回去吧，外头冷。&rdo;&ldo;不要，我要跟着他们走，我得去找我爸爸。&rdo;&ldo;乖，爸爸在家里等你呢，说好了的，你忘了吗？&rdo;&ldo;你骗人！&rdo;李郁突然呜呜地哭了起来。&ldo;你每次都这么骗我，每次都骗我，呜呜，爸爸他根本不在家。&rdo;&ldo;我没骗你啊，真的，他每天都要出去找水的，他出门前没有跟你说吗？&rdo;&ldo;呜呜……没有，我已经很久没有看到他了。&rdo;&ldo;那他肯定是因为太忙了，忘记了，乖，我们回家等他好不好？&rdo;&ldo;呜呜……好……&rdo;李郁终于梗咽着从地上站了起来，被陈果扶着往回走，我和葛明对视了一眼，也跟了上去。陈果并没有往那些人群聚居的地方去，而是带着李郁回到了自己家，他们家比往常任何时候都要乱，墙壁上钉着旧衣服旧被子还有一些干草，地上放着好几个黑乎乎的火盆，他的母亲正在给那几筐土豆浇水。他把李郁放到床上，盖上好几层被子，然后又从一边烧着的火炉上装了一个热水袋放了进去，李郁咕哝几声之后就睡着了。&ldo;这是怎么了？&rdo;李郁的父亲呢？前几天我还看到他和部队的人一起忙活来的。&ldo;死了。&rdo;陈果好像累坏了，一屁股就坐到火盆边的草垫上。&ldo;……&rdo;我一时间不知道怎么接话。&ldo;本来他们住在桥头的那个老年人活动中心，那天李郁他爸爸出去取水，路上被人拖住了，赶回来的时候，李郁，已经……已经被几个混蛋糟蹋了。后来他们打了起来，有些乱，也不知道被谁打死的，我赶过去的时候，李郁就已经是这样了。&rdo;他虽然语气还算平静，但是看他紧紧咬着的牙根，我也知道他这会儿正在极力忍耐着。&ldo;你怎么还住在家里？&rdo;过了一会儿之后，我又问他。&ldo;跟那些人聚在一起就能活下去吗？呵呵，看看李郁就知道了。而且我家里有这么多筐土豆，走不开。&rdo;&ldo;木柴够吗？&rdo;守着那么一点粮食，真的就能活下去了吗？&ldo;支撑不了多久了。&rdo;他用木条在拨了拨火盆，让火焰烧得更旺一些。&ldo;镇上怕是要乱了，你带着你母亲和李郁，去我们村吧。&rdo;镇上的人越来越疯狂了，他们家除了他之外就是两个女人，他必须每天出去寻找木柴和取水，这样太危险。&ldo;去你们村？&rdo;他有些愕然，抬起头来看着我。&ldo;村里多少要比镇上好一些。&rdo;&ldo;你们村的人，我是说，他们能答应吗？&rdo;我不知道他是太过惊讶还是太过高兴，有点语无伦次。&ldo;我晚上回去跟他们说一下吧，问题应该不大。&rdo;其实村里的人也或多或少有收留个把亲戚，我收一两个朋友过去住，他们也没理由反对。如果是没有关系的人，村民们也是绝对不会收留的，根本不用等村里其他人站出来说话，收了人到自己家，就需要给他们饭吃，现在这年头，自己都吃不饱了，谁还会给非亲非故的人提供伙食。当天晚上我跟三爷他们打了一声招呼，说要带同学一家住进大房子，他只问了对方的人数，然后沉吟了一会儿还是答应了。第二天留下葛明和小龙看家，我带着小黑，骑着三轮车去了镇山，陈果已经收拾好东西了，那些一筐筐的土豆都叠起来放在三轮车上，我骑着车子，葛明就扶着李郁跟在后面，他母亲身体还好，并不惜要人搀扶。小黑走在一边，时不时停下来看看，他好久没来镇上了，大概是不太习惯现在的小镇。我今天带他来，是防止有人上来抢东西，现在这么缺粮，我们载着土豆大摇大摆地走在大街上，有些人怕是要忍不住。李郁的父亲想必也是种了一些东西的，但是那件事情之后，他们的粮食也就不知道到了谁的手上，陈果没有时间也没有能力一个一个地找回来，家里有两个女人，又要顾及她们的安全又要寻找生存的物资，他一个人忙不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