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燕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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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绥晩眼圈微红，颇为委屈地看着他，软软开口道：&1dquo;辞之，你都不告诉我你生病的事情。”

  他的手一顿，眉间蹙起，沉默片刻，缓缓而言：&1dquo;唤我容砚。”

  &1dquo;不。”她拒绝。

  &1dquo;宫&he11ip;&he11ip;”话一出口，他便觉不妥，微微一顿，她倒是笑嘻嘻接着他的话而言，&1dquo;宫绥晩。”

  闻此，他立即默言不语。

  须臾，似乎知道劝她无益，他也不再劝她进食，起身，拢好袖袍，负手离去。走至门边，身后的少女对他大声喝道：&1dquo;容辞之，你站住！”

  他一袭浅蓝锦袍，墨色长如绸缎般泄流而下，青丝仅用一根素雅的白色丝绸束于脑后，身姿颀长，芝兰玉树。窗口的细风将他的袖袍吹动，他问：&1dquo;这是命令？”

  &1dquo;我&he11ip;&he11ip;”

  明明是他的不对，怎么如今造就了他的委屈？

  &1dquo;既不是，那我便离开了。”他微微侧身，朝着她的方向，目光却是没有落在她的身上，&1dquo;以后不要再唤这两个字了，唤我容砚即可。”

  他清淡的声音如风缥缈，吹过耳旁就了无痕迹。

  她看着他的身影离去，微微撇嘴，小声嘀咕：&1dquo;不让我叫我还偏要叫。”

  她低头看着桌上的佳肴，笑眯了眼，拾起筷子夹了块鱼片，餍足地喟叹：&1dquo;好吃。”

  第4章

  郯城处于玥曌与风澜交界之地，是玥曌边塞的重要城池。两国商客都在此贸易往来，使得该地繁华昌盛，人流不息。

  中秋后，是郯城一年一度的灯花节。此节持续三日，期间城内会有各式各样的活动，热闹非凡，许多外来过客都慕名前来游玩。

  从隐谷回来的绥晩就刚好赶上了这灯花节的最后一日。

  夜间，城中街道灯火四明，走夫小贩于长街两道吆喝，男女老少来来往往络绎不绝。各处都是鲜花色的花灯，流光溢彩。

  容砚风寒未好，本不打算出来，奈何禁不住绥晩的软磨硬缠。

  戌时一刻，几人出了客栈。

  清冷的月色幽幽投下，打在广阔的湖面上，波光粼粼。湖水中央，停驻着一条白色的画舫，随水波流动而缓缓前行。舫外垂帘随风舞动，偶尔露出舫内一角，现出里面坐着的几道朦胧身影。

  湖水轻轻漾开，湖面上飘着的莲花灯缓缓向后而去，画舫渐渐靠岸。

  &1dquo;到了。”舫内的少女从椅子上一跃而起，微红的脸颊上满是透着对外间事物的好奇与兴奋，&1dquo;我们快点下去。”

  对面阖眼的男子却是没有半分动作，静静地坐在原地岿然不动。须臾，他缓缓睁眼，朝着一旁的人吩咐道：&1dquo;七星，保护好姑娘。”

  &1dquo;是，属下定不负主子所托。”

  少女脸色一僵，询问他：&1dquo;你不去？”

  &1dquo;你自己去玩就好，让七星跟着你。”容砚垂眸，淡淡说道。

  闻言，绥晩失落地低下头，抿唇默然不语，澄澈纯亮的双眸也不由得暗淡了几分。

  &1dquo;咳咳咳&he11ip;&he11ip;”

  倏地，容砚开始捂嘴止不住地咳嗽，原本苍白的面容也渐渐染上一丝绯红。片刻过后，他抬手自饮了一杯茶，缓缓道：&1dquo;你带着书珃下船，七星会在后面保护你们。两个时辰后，我在此地等你们。”

  绥晩也知道夜里气温寒凉，他尚在病中，不宜在外走动，以免风寒加重。她懂事地应下他的话，没有再多劝解。她的内心还是不免遗憾，因此一步三回头，眸中溢满希望他改变主意的渴望。

  只是，直到她走出船舫，容砚也始终维持着垂头的姿势，不曾抬头。

  ——

  容砚上了岸，穿过人群，走过几条幽深小巷，来到一处平凡毫不起眼的宅院前。他敲了敲古朴的红木大门，门内传来微微轻响，&1dquo;谁？”

  &1dquo;慈姑，是我。”

  门缓缓打开，门内的妇人见到他倏地柔和了眉眼，&1dquo;公子，您过来了。”

  容砚淡淡点头。

  妇人让开了道，让他进去，既而关上了门。他边走边询问：&1dquo;外祖父何时回来的？”

  &1dquo;今早才到，一回来，就去了您那。”

  书房里盛着明亮的光，门窗上投射出一道直的身影，两人走到书房门口，慈姑侧头对他和蔼地笑道：&1dquo;他从您那回来后，就一直待在书房里不曾出门。”

  容砚敲了敲门，门内之人应道：&1dquo;进来。”

  容砚推了门进去，房内宽大的书桌前坐着一身着灰色古袍的老人，左手捧着一本厚厚的医术翻看，偶尔停顿片刻，右手拾起桌上的毛在一旁的纸上细细标注。

  老人须皆白，面容之上虽布满岁月的痕迹，但也依稀可辨年少时是个模样俊逸的男子。他看见进来之人，脸上也无多少悲喜，表情算不上严肃，给人的感觉更多是长年积淀下来的沉稳温和。若不是他眸子深处一闪而过的精光，只怕让人以为他只是一个再平淡不过的花甲老人。

  &1dquo;外祖父。”容砚朝老人拱手道。

  &1dquo;你如今的身子即使我不说你自己也知晓。”老人将桌上墨水半干的纸张递给他，&1dquo;这是我翻了一整日的医书给你开的的方子，和早上的方子一同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