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燕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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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梁水苏起他们家最远，往往这一串走到最后，就只剩他们五人。这时，站在队伍最前边的苏起就会蠢蠢欲动，想脱离队伍去摘路边的铅花。

  她说：&1dquo;铅花多好看呀，像转刀转出来的铅屑。”

  第二位的林声说：&1dquo;老师说了，要排队走，不能掉队。”

  &1dquo;你不说，我不说，谁去告老师呢？”苏起说着，停下脚步。

  她一停，堵在前边，后边四个排成竖排的小人儿一溜儿地停了下来，一串站在原地，探头探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苏起在违规和守矩的边缘挣扎。

  她一直都如此，有想不尽的歪点子。

  下雨天，当他们五个穿着红橙蓝绿紫的小雨衣和塑胶小雨靴排队回家时。她一见水坑就开心地往里头蹦，踩得水花四溅。小伙伴们跟着她蹦，在水坑里又蹦又跳，踩着湿哒哒满是泥水的裤子回家，各挨一顿骂。

  一到晴天，洒水车经过，她就说：&1dquo;我们跳起来，车开过去，我们再掉下来。水就洒不到我们。”于是五个小孩排着队一起跳。当然，他们早早地落下来，被喷了一身水回家，少不得又是挨一顿骂。

  但这次情况不一样，林声坚持：&1dquo;老师说了，不能掉队。”

  苏起嘴巴一撅，忽然一下子跳出了队伍。梁水和林声惊讶地看着他。李枫然一眼不眨。路子灏激动道：&1dquo;哇塞！”话这么说，但他没动。

  四个小孩的目光聚焦在苏起身上，他们四个是一条直线，她是直线外的一个点儿。

  苏起很得意，下巴一抬：&1dquo;你们谁去告老师？”

  没人说话。

  梁水说：&1dquo;我！”

  梁水其实早就想跳出队伍了，但苏起做了第一个，他再跳就是跟她学了。他扭转了想法，他要坚守队伍，代表权威。

  梁水指着苏起，说：&1dquo;你，站回来。”

  李枫然、林声和路子灏又齐刷刷看向梁水——他袖子上挂着小队长的队标。

  苏起：&1dquo;我不。”

  &1dquo;我是小队长！”

  &1dquo;小队长了不起吗？”苏起指着梁水肩上的白底红杠，说，&1dquo;你只有一条红线，别人有三条红线呢！”

  梁水气得脸红了，他放下一根书包带子，要拿和纸，说：&1dquo;我要把你的名字记上去。”

  他还没来得及拉书包拉链，苏起忽然上去扯了梁水一把，梁水一个趔趄，出了队伍。

  得，这下变成了一条直线和两个散落的点。

  直线上三个小学生齐齐盯着苏起梁水这两个散落的点。很显然，两个小点儿之间的气氛剑拔弩张了。

  苏起和梁水已经很久没打架了。因为他们是小学生了，小学生守则上说不能打架。

  作为小队长，梁水忍了下去，他转身要走回队伍，但苏起抓住他不让。两人揪扯之时，苏起情急之下，一手掌拍在了梁水的脑袋上。

  Ready——go!

  好了，剩下的那条直线也彻底散架，李枫然三人拥上去把他们两人扯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