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燕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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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与导师离开了医院，拦了辆的士回学校，一路上谁也没有说话。或许司机觉得我们好生怪诞，一直在镜子里打量着我们。到了学校，听到喇叭呱呱地叫着：&1dquo;各位同学请注意，各位同学请注意，接市卫生厅通知，全市将进行一次灭鼠大行动，请去宿舍管理员处领取灭鼠灵。”想来，这样的广播不久会轰轰烈烈地遍及全市，甚至全国。

  喇叭声聒噪单调，来往的同学恍若未闻，脸上挂着模糊的笑颜。对他们来说，这不过是

  又一次例行的卫生大行动而已，没有任何特殊的意义。倘若他们知道学校里出现杀人老鼠的话，那么整个学校怕是逃成空校了。

  &1dquo;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子呢？”导师喃喃地说。

  &1dquo;教授，你不必担心，这个老鼠虽然厉害，也不过是人的工具，是被人操控的，绝对不会无端端地杀人。”

  &1dquo;你怎么知道？”

  我一下语塞，要说小松林里的事，那就话长了。而且出于保护某人的心理，我暂时不想公开这段经历。&1dquo;我猜的。感觉应该是有人不想让我们追查下去，出此下策才杀了张老师的。”

  &1dquo;如果杀张老师是迫于无奈，那么那个小保姆，她对他可是半点危险也没有呀。”

  我想了想，说：&1dquo;可能杀小保姆，是出于警告。或者是他很得意自己的杀人手段，所以借小保姆重复了一下过程。”

  &1dquo;不可理喻，天下怎么会有这么变态的人？”

  &1dquo;教授。”我轻声提醒他，&1dquo;如果是人也绝非常人。而且也许他不是人。”导师不说话了，嘴角抿成一条冷硬的线。

  &1dquo;教授，对不起，我还是要去一趟平凉。”

  导师深深地看着我，眸子里现出痛心的神色，半晌，长叹一声，&1dquo;你性格真倔呀，即使我不同意，你也会偷偷去的。好吧，你去吧，一切小心。”他说完，又是一声叹息，我心里也是沉郁到极点，让他担惊受怕，我这个弟子做得太过了。

  与导师分开后，我去找叶浅翠，劈头盖脸地问她：&1dquo;翠翠，快告诉我，你姐姐究竟是干什么的？”她愕然，看着我过度紧张的脸，说：&1dquo;不是跟你说过吗？她是研究一些很特别的东西的。你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

  &1dquo;翠翠，你知道吗？张老师死了。”

  &1dquo;哪个张老师？”叶浅翠缓缓睁圆了眼睛，&1dquo;是教我们高数的张老师吗？”

  &1dquo;没错，而且杀死张老师的是老鼠，红眼睛的老鼠，跟你描述的一模一样的老鼠。”我跟她简单地描述了阿蓉的死亡过程。

  她张大嘴巴，按住胸口：&1dquo;天，好可怕，好恶心。”眨眼之间，明白过来，瞪着我，&1dquo;你怀疑我姐姐跟这事有关？”

  &1dquo;是的。我仔细想过，要让一只老鼠从嘴巴经气管进人体内，不是一件容易的事，除非被害人当时神志不清，主动张开嘴巴让它跳进去。类似于《天龙八部》里段誉中毒后，身子僵硬，蜈蚣和朱蛤才能爬进去。所以，如果我没有估错，那只老鼠带着类似古时候所说的蛊或者巫术之类的东西。”

  叶浅翠眼中爆射出愤怒的光芒：&1dquo;6林，你什么意思！我姐姐只是研究一些咒语、巫术，并不代表她就会这些，难道这也是能成为被怀疑的理由？”

  &1dquo;翠翠，你先别生气。听我说，你还记得9月27日那天，我去你们宿舍找你吗？”&1dquo;记得，怎么了？”

  &1dquo;那天，我看到红眼老鼠，在小松林里。”听到小松林三字，叶浅翠微微动容，飞快地瞥我一眼。&1dquo;那天，我看到了一个与你一模一样的人，不知道是你姐姐。我好奇，跟她来到了小松林。看到她在学老鼠吱吱叫，而她面前地上站了一排老鼠。”

  &1dquo;6林，有些话是不能随便乱说的，你确信看到的人是我姐姐吗？你看清楚白衣女人的长相了吗？”

  &1dquo;这个嘛&he11ip;&he11ip;”我犹豫了一下，&1dquo;没有，只记得她有一双红色的眼睛，当时一下子吓愣了，紧接着眼前就浮起一团黑雾了。”

  &1dquo;听着，6林，既然你没有看清楚，你就不能随便诬陷她。这事情与我姐姐有没有关系，都还没有定论，你不要到处乱嚷了。”叶浅翠脸上现出少有的凛然，跟平日的温婉大相径庭。她的个性原来是外圆内方的，我心里虚，拉住她手：&1dquo;翠翠，对不起，我也没有说肯定是她嘛，只是想了解一下&he11ip;&he11ip;”

  叶浅翠一把甩开我的手，说：&1dquo;少来。”我赶紧又抓住，哄她：&1dquo;别生气，我实在是鲁莽了。”她似嗔还怒地瞪我一眼，不说话，但也不甩开我的手。&1dquo;翠翠，你说，这老鼠会不会是平凉那古宅里的呢？”

  叶浅翠浑身一个激灵：&1dquo;怎么可能？平凉离这里坐火车也要十个小时，那老鼠能千里迢迢、跋山涉水到这里？”她顿了顿，眨动着眼睛，&1dquo;我看很有可能是医学院的基因突变实验产物。”她的观点倒和苏警官的相同。

  我摇头：&1dquo;即使是基因突变，也没有理由会跳进人的胸腔里吃肺，何况它为啥杀的正好是张老师，并且在我们找她询问张德方祖宅之前。我觉得这事与你的平凉经历肯定有关联。”小松林那幕情景始终历历在目，我相信学校里一定有一个人或是一个东西控制着这群老鼠。